等等,不太對,難道自己以前講過的小故事,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被他領悟到精髓了。


    不怪她會這麽想,這是作為資本家的第一直覺,無利不起早嘛。


    關鍵是豁牙子無論是外在形象,還是內在形象,給她的感官都不怎麽樣。


    不過,既然他敢賭,那自己送他一場潑天的富貴又怎麽樣。


    做人論跡不論心嘛,不能以貌取人啊,不過,前提是他能活下來。


    “行了,人各有誌,而且我也不知道出去是不是一條正確的路,沒準他們待在城裏,真的能生活得更好,祝福就對了。


    〝還有,你真的想好了,你以前也當過流民,知道那日子不好過,待在城裏活下來的概率,可比出城大多了。”


    那像老鼠一樣佝僂的背,此刻努力的挺直,滿臉肅容道。


    “幫主,您這說的是什麽話,當初您把我救下,我這條爛命就是您的了,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您讓我趕雞,我絕不咬狗,您......”


    “停停停停停,我已經知道你的心意了,卿安呢?”


    當初真不應該開發出,這家夥拍馬屁的屬性。


    “在裏麵,您先進去,我去讓鏢師們集合。”


    雖說這次也是逃難,但過程已大不比從前,這次不僅有馬車坐,還有專門的保鏢陪同。


    被安排在院內的祝卿安,此刻緊張的捏著小手,惴惴不安。


    今天特別的安靜,小花姐姐也不知道去了哪,像是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了一樣。


    “卿安。”


    祝卿安緊張的神經一動,朝發聲音的地方看去。


    “清歌姐姐,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白清歌張嘴正想說明,古靈精怪的眼珠子一轉,突然想到了什麽。


    刻意用著模棱兩可的話,說道:“我要離開暘城了。”


    她現在就,我知道我的做法有問題,我懺悔,我道歉,但是我不改。


    果然,祝卿安在聽到這一句話後,臉上先是茫然,其次是緊張不安,最後強顏歡笑。


    “是,是這樣啊,清歌姐姐要去哪?”她隻是一個殘廢,根本不敢指望對方能帶她一起離開。


    “豐城吧,畢竟是國都,肯定會安全很多。”


    此乃謊言,豐城會不會安全很多她不知道,但作為國家的中心地帶,也隻有那個地方,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現在諸侯四起爭奪地盤,等他們自己打得差不多了,遲早會打到豐城來,爭奪天下共主的位置。


    她現在也是完全沒辦法了,不然誰想去那危險的地方找死。


    “豐城好,那裏肯定很繁華,不會挨餓受凍,好吃的也很多......”祝卿安聲音越說越小,最後細如蚊聲。


    白清歌眨巴眨巴眼睛,微微彎腰,“不是說喜歡嗎,怎麽還哭了?”


    “沒哭。”祝卿安胡亂的抹掉臉上的濕潤,倔強的否認道。


    “不對,看來你是不喜歡,不喜歡就大方的說出來,我又不會怪你,那你就留在暘城吧,我會留下人照看你的。”白清歌露出了一個壞心眼的笑容。


    抹掉臉上的眼淚,看著已經陷入呆滯的祝卿安。


    隻有每天逗逗卿安,這無聊的世界,才不會那麽的無聊。


    “清歌姐姐,你又戲弄我!”祝卿安轉涕為笑,雙手不滿的揮舞著,還好收著力,不然一拳一個小朋友不是開玩笑。


    白清歌俯下身子,將祝卿安攔腰抱起,小姑娘瞬間就老實了。


    “這,這是做什麽?”祝卿安緊張得兩隻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


    “去豐城啊,啊不對,卿安你不喜歡那個地方來著,那我還是把你放下......


    “哎呦,輕點輕點。”白清歌吃痛道。


    逗急眼了,小姑娘的手勁真不是蓋的,要不是強身健體了三年,她感覺自己的腰能被勒斷。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祝卿安趕緊鬆開手,改為輕輕的摟著脖子。


    慌亂的將頭埋在肩頸處,低聲道:“清歌姐姐去哪,我就去哪兒。”


    “好好,以後我去哪兒都把你帶著。”白清歌抱著足足高自己一個頭的祝卿安,也絲毫不吃力。


    “真的嗎?”祝卿安不舍得將頭抬起來,認真的問道。


    “嗯嗯,真的。”白清歌隨口答道。


    祝卿安露出了滿意的微笑,至於剛剛被嚇哭的事,早已被拋到了煙消雲外。


    俯臉在白清歌的耳邊開心的蹭了蹭,低語道:“清歌姐姐摸起來好小隻。”


    “錯覺。”白清歌的回答有些心虛。


    實際上祝卿安確實比她大不少,但自己隻是外表看起來小,所以她這也不算占便宜。


    “幫主,都準備好了。”豁牙子指著門前停的馬車,和兩邊站著十幾個身材壯大的漢子道。


    “好,出發。”白清歌揮手命令道。


    鏢師們麵麵相覷,有沒有搞錯,這麽一個小孩是當家的,還受過髠刑?


    豁牙子看向鏢頭,走南闖北的鏢頭什麽沒見過,立馬會意。


    中氣十足的喊道:“看什麽看,都上馬出發。”


    路上,鏢頭將馬騎到豁牙子並列,微微一拱手,“洪幫主。”


    這是白清歌充滿惡趣味取的稱呼。


    豁牙子也回以一禮,“武鏢頭。”


    “城外義軍四起,若是遇到危險時,還請大家能聽我安排,若是辦不到,現在還未出城,我可以退錢。”


    說出這種話,那都是從教訓裏得來的。


    以前他護送一個富家公子哥,在遭遇土匪,他本來在用黑話對暗號。


    結果那公子哥仗著自己讀了幾本兵書,讓護衛們強行了衝撞上去,想要踐行兵法中的以少勝多。


    結果就是不僅賠了一大筆錢,還死了好幾個鏢行的兄弟。


    雇主死在那兒,後續的銀子自然也拿不到了,從那之後,每次護送之前他都要囑咐一番。


    豁牙子也聽出了其言外之意,怕他們不懂的人瞎指,便保證道:“武鏢頭放心,出了城外,我們全權聽你的安排。”


    武鏢頭點點頭,將馬駛向前方,大部分的客戶還是很好說話的,隻有極個別看不清自己的斤兩,愛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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