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尋歡?你是李尋歡?”陳武回過神,目光怪異的打量著白衣青年,又看了眼古靈精怪的青衣女子。


    李尋歡皺了皺眉,“你怎麽知道?”


    陳武感歎道:“我想當你兄弟很久了。”


    “嗯?”李尋歡看著眼前的青年,總感覺那不是好話,想要拉著女子就離開,卻被陳武攔住。


    “先別走,我知道你為何是下下簽了。”陳武回過神,急忙阻止,“一門七進士,父子兩探花,何等榮耀啊,出身書香世家,還有一手飛刀絕技,堪稱文武雙全。”


    “年紀輕輕就在江湖也擁有不弱的名聲,前途何等光明。”


    “你們也在奇怪,為何是下下簽吧?”


    女子急忙點頭,一臉的糾結,“對,我們就想知道,為何是下下簽,表哥的怎麽也不會落榜的!”


    “不錯,我自認學業不差,這一屆科舉的難度再大,也絕不可能落榜!”李尋歡語氣裏滿是自信。


    “對,你是沒有落榜。”


    頓了頓,陳武緩緩說道:“對別的科舉學子來說,科考失敗沒能上榜,那就是下下簽。”


    “對出身李家,從小就被寄希望於狀元的你,沒有成為狀元,那也是失敗!”


    “兩者的難度不同,造成的後果也不同,才會有這一支下下簽!”


    女子一臉懷疑,蹙眉道:“你的意思是表哥沒能成為狀元?”


    “不錯!”


    “沒能成為狀元,也不該是下下簽。”


    陳武歎息道:“單是沒能成為狀元,當然不會是下下簽,如果我說,你爹見到你沒能成為狀元,難受的吐血,最後鬱鬱而終,你認為這下下簽如何?”


    “什麽!”李尋歡的冷靜徹底消失,猛地站起身,失聲道:“不可能!這怎麽可能!”


    青衣女子也就是林詩音,不太確定的呢喃,“一次科舉,不至於吧....”


    兩人不確定的看向陳武,陳武笑了笑也不說話。


    不至於?


    至不至於當事人是最清楚的!


    不至於是騙自己的,要真不至於,李尋歡的反應還能那麽大?


    陳武也是暗自心驚,這是明朝沒錯,也有武林,但是....李尋歡是個什麽鬼?


    那不是前世做夢都想成為兄弟的存在,餘光瞥向青衣女子,一直表哥表哥的叫,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林詩音了。


    場麵沉默了一會,李尋歡跟林詩音對視一眼,又老老實實的坐下。


    “請先生教我!”李尋歡苦笑。


    “我說的都沒錯?”陳武似笑非笑。


    “沒錯!”林詩音歎息道,“小女子林詩音,這位是我表哥李尋歡,我們是臨時決定來到小廟,不管如何,先生算的都是對的,就是那探花....還無從驗證。”


    深吸一口氣,李尋歡滿是鄭重,“我相信先生,還請先生救我!我不想讓父親失望....更不想父親鬱鬱而終!”


    “這下下簽要如何解,先生隻管開價,尋歡傾盡家財以報大恩!”


    陳武滿心無語,忍不住吐槽,“你是多喜歡送家財啊。”


    先是將林家送給了龍嘯雲,現在又有要送給他的趨勢。


    別送了宅子還不夠,還要將....咳咳咳,那啥送他。


    “先生若是以為不夠,還需要尋歡做什麽,盡管開口。”


    李尋歡站起身,鄭重其事的躬身行了個大禮,輕聲道:“請先生救我李家一次!”


    要怎麽化解,陳武心裏也有了一些眉目。


    他緩緩道:“要化解下下簽,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文考是科舉,科舉要評判文章的好壞,太看主考官、皇帝的偏向。”


    “三篇同樣好的文章,主考官、大臣、皇帝都有各自的喜好,誰都不能保證一定可以高中狀元。”


    李尋歡苦笑道:“是啊,我父親、兄長的學問都不差,父親的執念是要高中狀元,可是那文考....每一年的考核內容不同,考生都會主動迎合主考官,誰都不能例外。”


    當所有考生都要迎合主考官,那也是所有考生都沒有迎合主考官。


    李尋歡有自信可以考中,能考中哪一個,那就不是看實力了,還要看一點運氣。


    這才是來廟裏的原因!


    臨到頭,也想著來求一求,轉轉運。


    “你父親的執念是考上狀元,讓李家出狀元,沒有說是需要文狀元,還是需要武狀元。”


    “小李飛刀的名震江湖,以你的實力,要拿到文狀元不把準,要拿到武狀元....那是十拿九穩的事!”


    “文狀元不能考慮,那武狀元呢?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決心了。”


    這話一出,李尋歡瞪大了雙眼,張了張嘴想反駁什麽,卻是半天沒找到哪裏可以反駁的。


    是啊!


    父親說過要狀元,要高中,可從來都沒說過要文狀元!


    近些年朝廷也在征戰,武考比文考的次數更多,戰爭一天沒有停止,武考的次數還會增加。


    文章的好壞沒有明確的標準可以評判,主考官、大臣都有決定權,最終的決定權還在皇上手裏。


    皇上喜歡哪一篇,誰都不知道,龍心難測,誰都不能保證一定可以成為狀元。


    武狀元就不同了,要成為武狀元,騎射弓和武功,那是有明確標準的。


    誰更強,誰不強,看實力就能看出來。


    李尋歡心裏一陣激動澎湃,吐了一口氣,鄭重道:“多謝先生指點迷津,是我的想法太窄了!回去後,我就告訴父親,我不考文科,要去考武科!”


    “對!我們回去就去說服姑父,姑父要的是李家出一位狀元,可沒有說過要什麽狀元!”林詩音美眸明亮,拜謝道:“多謝先生了!”


    李尋歡從懷裏拿出一袋銀兩,又感覺有些不夠,四處在身上摸了摸,將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放在桌子上,滿臉的為難。


    “我知道這些身外之物不足以表達對於先生的感謝,現在尋歡身上隻有這些黃白之物,先生要什麽,可以盡管告訴尋歡,尋歡一定傾盡全力以報大恩!”


    陳武拿起桌子上的錢袋,笑著道:“收回去吧,我這人俗,但是不貪心。”


    “收錢全看心情,平民要來算命,收個一文錢意思意思。”


    “你李家也是名門,收你一百兩,也不少了,回去吧!”


    頓了頓,陳武沉聲道:“要不要我幫你算一算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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