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回去吧,以後有了情報,記得通過關勝遞給我,別直接去警察署了,太紮眼。”


    說完之後,陳少安便轉身離開,走入黑暗之中。


    看到陳少安離開,杜德佑這才冷冷一笑,掂量一下手中小黃魚,點燃一根香煙,便哼著小曲兒,心情愉快地返回自己住處。


    至於陳少安,也在離開杜德佑的時候,心情愉快地點燃了一根香煙。


    配合老杜表演,也挺好玩兒。


    他這樣想著,腳步更加輕快了。


    “啪!!!”


    陸無名將手中的鋼筆,狠狠地摔在地上。


    在他對麵,秦岩和趙敬深的表情,臉上也相當的難看。


    秦岩問陸無名道:


    “署長,這人您認識?”


    陸無名看著桌子上,小川健次郎的照片,這才意識到自己情緒有些失控了。


    方才秦岩和趙敬深,去調查了一起縱火案。


    這場縱火案之中,發現了一共六具屍體,而房屋的主人正是小川健次郎。


    “沒事兒。”


    陸無名臉上又恢複了之前笑眯眯的樣子,一副和小川健次郎根本不認識的樣子。


    說完,他看向秦岩和趙敬深道:


    “小秦,小趙啊,這陳少安從廣州回來之後,可是越發囂張了啊。


    不僅僅明目張膽地往機要處塞人,和秦忠義那個家夥沆瀣一氣,現在還直接端了我的一個下線,這家夥衝著誰來的,還不明顯嗎?”


    秦岩故作驚訝地說道:


    “這照片上的人,竟然是您的下線?”


    趙敬深也道:


    “署長您可真是高明啊,竟然在上海安插了這麽多眼線,老趙我佩服啊,佩服。”


    兩人說相聲一樣,一唱一和的。


    陸無名看了兩人一眼道:


    “行啦,少拍馬屁,你們下去查一下,誰給陳少安提供了這個情報。


    既然他敢動我的人了,那我也沒必要藏著掖著,和他客氣了。


    這次我倒是想要看看,這個家夥到底敢不敢徹底和我撕破臉。”


    他這樣說著,眼神之中閃爍著殺意。


    林福是特高課外圍的探子,可這身份知道的人極少。


    便是整個特高課裏麵,也隻有陸無名,中山康介,南雲造子,還有平野瑤幾人知道。


    他的身份幾經變換,原本是青幫成員,當時特高課的課長還不是平野瑤,而是武田一郎。


    後來警察署成立,他就進入了警察署之中。


    原本警察署之中,特高課的人不多,可是自從陸無名來了之後,便往裏麵塞了不少特高課的眼線。


    他和陸無名單線聯係,後麵則是被安排到了陳少安的身邊,也算是警察署的老人。


    正因如此,他在陳少安的手裏,也混成了一個組長,現在跟著陳少安已經有小半年的時間,倒是也能得到一些信任。


    這天晚上,他被一個老夥計邀請吃飯,說是求他辦一件事情。


    林福不疑有他,畢竟這老夥計當時在青幫的時候,就和他關係不錯。


    再說了,這種事情,一般都會有不菲的報酬。


    可到了包間裏麵,屁股還做坐熱,他就看到秦岩領著十多個人,衝到了房間裏麵,將他團團圍住。


    林福心想完蛋了,看向自己那老夥計,也被人用槍抵著腦袋,他就知道這家夥恐怕也是被逼無奈。


    “老林,我沒辦法啊。”


    他的這位老夥計一攤手道。


    林福也知道,這事兒不能怪他,轉而看向秦岩道:


    “秦探長,你我往日無怨,今日無仇,這是玩兒的哪一出啊?”


    可他話音剛落,秦岩便笑嗬嗬地摸了摸他的腦袋,然後端起桌上的酒壺,倒了兩杯酒放在那裏。


    “打聽個事兒,昨晚那縱火案,誰提供的情報?”


    秦岩問道。


    林福一聽,就知道八成是陸無名讓他來查的。


    那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己人不認自己人了。


    可他又不能直接對秦岩說這事兒,便打算今晚先敷衍一下再說。


    “秦探長,真不是兄弟不給麵啊,我是真不知道是誰啊。


    那些探子,都是和周探長或者陳署長聯係,我就是他手下的一個小卒子,能知道什麽啊。


    那天行動的時候,我甚至都不在場。”


    林福雙手一攤道。


    秦岩嗬嗬一笑,將桌上那杯酒端起來,一飲而盡道:


    “拿鉗子過來。”


    說完,一把鐵鉗就遞了過來。


    “摁住他的手,我給他長長記性。”


    隨後不等林福反應,幾個人便將他的手掌摁在桌子上。


    “別,別····”


    不等他說完,秦岩便用鐵鉗,將他的指甲拔了出來,一個接一個地拔。


    這劇痛之感,不斷地侵襲著林福的大腦。


    終於,等拔到第四個指甲的時候,他實在是扛不住了,大喊道:


    “別拔了!!!我說,我說啊。”


    林福心想,必須得交代自己的真實身份了,不然所有的指甲恐怕都要拔出來。


    再說了,這秦岩原本也是跟著陸無名幹的,他們算是自己人,隻要解開了誤會,怎麽都好說。


    “說吧,不然老子把你的鳥都給你拔了。”


    秦岩冷冷地說道。


    林福可是知道這家夥的,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什麽事情幹不出來?


    所以他不再隱瞞,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大概交代了一下。


    不過林福還是有些隱瞞,沒有完全說實話,而是隱藏了自己特高課的身份,隻說自己也為陸無名做事,不信可以去問陸無名。


    聽到這話,秦岩這才假裝出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一拍腦袋道:


    “哎呀,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己人不認自己人了啊,林兄,實在對不住啊。”


    他這麽說著,看看桌子上麵,那血淋淋的四個指甲,還帶著肉。


    林福敢怒不敢言,隻能次牙咧嘴地陪著笑臉道:


    “沒事兒,畢竟秦探長也是為陸署長做事嗎。


    我覺得這件事情,你倒是可以去機要處打聽一下,秦忠義這家夥和陳少安關係好得很,沒事兒就一起嫖娼喝酒什麽的,說不定這事兒就是他透露給陳少安的。”


    林福這樣說道。


    他也隻能說這些了,或者說隻知道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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