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將安立健人刺殺,換一個新的日本領事,陳少安反倒是不好竊取情報,也不好接近新的日本領事。


    此時,趙東強跑了過來,手中還拿著一袋子食物。


    看到這些食物,秦墨寒雙目放光,拿過來便開始狼吞虎咽起來,絲毫沒有任何形象。


    陳少安也不知道她之前餓了多長時間,以至於對食物有如此瘋狂的渴求。


    等到她吃完了,陳少安便將白天發生的事情,和她大概說了一下。


    “龍文照相館也被端掉了?”


    秦墨寒的秀眉微皺,方才因為吃飽飯而露出的笑容,此刻也被收斂起來。


    在一旁的陳少安道:


    “沒錯,而且有人冒充龍文照相館的老板,應該是想要誘捕你們的同誌。”


    這樣說著,他看向眼神黯然的秦墨寒道:


    “不過····你也不必擔心,你們的人遍地都是,這一個聯絡點被端掉了之後,說不定還有其它聯絡點呢。”


    聽到這話,秦墨寒擠出一抹笑容道:


    “我知道你在安慰我,其實····他們都會將自己隱藏的特別深,除非確認是自己的同誌,不然的話,他們絕對不會輕易露麵相認的,因為誰都無法確認,站在自己對麵的同誌,到底是真的還是敵人冒充的。”


    陳少安看她一臉難過,心中也有些不忍,便道:


    “你放心,我會繼續幫助你聯絡組織的,隻是我和他們並沒有什麽交集,隻能是大海撈針了。”


    秦墨寒看著陳少安道:


    “沒關係的,你慢慢找就好了,就算是找不到,我在這個地方破譯電報,也算是發揮自己的作用了。


    要是你可以利用我破譯的電報,多殺一些鬼子,或者是一些大漢奸,那我就算對得起你給我的這些飯了。”


    這樣說著,她看看桌子上麵的一片狼藉,清咳一聲道:


    “那個···我有些能吃哈,你們見諒。”


    陳少安心想,這女人,當真大胃王,一個人吃的能頂四個人。


    “沒事兒,我這鋼鐵廠,管你一口飽飯還是沒問題的。”


    這樣說著,他就安排趙東強一番,自己則離開此處,去往虹口機場方向。


    畢竟岩井英一安排的任務還在,雖然知道隻是假的,可陳少安還是要將這一場戲演完。


    剛到虹口機場附近,猴子就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怎麽了,這麽著急,碰到抗日分子了?”


    陳少安攔下他道。


    猴子氣喘籲籲地說道:


    “還····還真是。”


    “那還愣著幹什麽啊?讓弟兄們快跑啊。”


    陳少安一瞪眼道。


    猴子擺擺手道:


    “那····那抗日分子,快不行了。”


    聽到這話,陳少安眉頭一皺,心想難道是白天碰到的那個照相館老板?


    很有可能,但是那是個魚餌啊,一個巨大的魚餌,後麵肯定有特高課的人員尾隨跟蹤。


    “你怎麽處理的?”


    陳少安問道。


    猴子壓低聲音道:


    “關起來了,我沒辦法確認他是真是假,隻能先關起來了。”


    聽到猴子的處理方式,陳少安倒是頗為滿意。


    不管怎麽說,先關起來是最穩妥的,若是上去就把人家當親兄弟看,後麵跟蹤過來的特高課成員,肯定會起疑心。


    跟著猴子,陳少安很快就到了關押那個抗日分子的地方。


    結果看到那人瞬間,陳少安的眉頭就微皺起來。


    不是龍紋照相館的老板,不是自己白天碰到的那人。


    可這人同樣遍體鱗傷,而且滿臉鮮血,看上去相當可怖。


    在後世這種缺乏消炎藥的情況之下,這種程度的傷痕,感染細菌死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看到陳少安過來,這人緩緩抬起頭來,用微弱的語氣說道:


    “你們這群狗····狗漢奸,休想從我嘴裏問出一個字來。”


    陳少安看著那人的目光,背著雙手走過去,打量一番之後道:


    “還真是抗日分子啊,張嘴一個狗漢奸,閉嘴一個狗漢奸的。”


    一旁猴子問道:


    “隊長,那怎麽辦?給特高課送過去?”


    聽見這話,陳少安急忙擺手道:


    “怎麽能給特高課送過去呢?這要是給特高課送過去了,那還不得被打死啊?”


    猴子連連點頭道:


    “有道理啊,特高課那群家夥,下手可是一個比一個黑啊。”


    兩人在這裏一唱一和,跟說相聲一樣。


    而他們所說的每句話,對麵這人都在認真地聽著,分析著其中的真假。


    終於,陳少安道:


    “送到岩井公館去,岩井先生肯定特別高興。”


    這樣說著,他就走過去,一把抓住這人頭發,將他從地上提起來。


    正如猴子所說,此人卻是滿身傷痕。


    陳少安觀察著那些傷口,嘴角卻露出冷笑來。


    因為這些傷痕,太刻意了。


    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外科醫生,同時也參與到多次的刑訊,陳少安可以看出來,此人身上的所有傷口,都相當刻意。


    就好像是有人在故意製造這些傷口,並不是為了從這人口中審訊出來什麽信息,而是要做給其他人看。


    聯想到之前平野瑤和中山康介,突然造訪振陽鋼鐵廠,陳少安有理由相信,此人也有可能是特高課對自己的試探。


    當然,這還隻是一種推測,隻是通過傷口來判斷的話,還是不夠嚴謹。


    這人也可能真的是國府或者是共黨的特工。


    最穩妥的辦法,自然是通過“催眠大師”來問出此人真話,可被催眠的人,需要一直盯著懷表看至少半分鍾左右。


    除非是自己人,或者是被欺騙而放下戒備的人,否則操作難度太大。


    “好嘞,我這就把人送去岩井公館去。”


    猴子這樣說著,便招呼著手下的人,和陳少安一起,押送此人去往岩井公館。


    到了岩井公館,看著眼前傷痕累累的男人,岩井英一眉頭微皺道:


    “真是抗日分子?”


    陳少安點頭道:


    “沒錯,剛才他還罵我狗漢奸呢。”


    說著,他一把抓住此人頭發,讓他仰起頭來,看向岩井英一。


    那人看到岩井英一的時候,目光有些躲閃,卻還是咬牙切齒地說道:


    “小鬼子,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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