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皿盈填飽了肚子,然後便又沒了能做的事情,隻好繼續坐在床上,無所事事。


    她新分配來的老公坐得板正,就隻在剛剛不解時主動問了兩句話,之後就靜悄悄地紮根在桌子那邊,埋頭擺弄和確認手裏的槍,補充彈匣,裝醫藥包,全程專注忙碌,都沒有抬起過頭。


    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裏,遭受了這份冷漠,沈皿盈眨了眨眼睛,開始找不準自己的定位了。


    怎麽不管她了?


    她甚至感覺,在他眼裏,那些東西比她有吸引力得多。


    雖說是她耍賴不走,但他也連問了好幾次確定,一幅那也挺好的模樣。這才剛當上老公,一點其餘進展都沒有呢,就已經切入到失去興趣的冷暴力階段了嗎。


    那綁她來做什麽,他怎麽不跟那堆武器建立關係。


    沈皿盈趴在床上看科拉肯收拾,如果她不先搭話,他都不帶有聲音的。


    她覺得無聊,隻能撇撇嘴,繼續捧著自己的手機,一下下地滑動屏幕,但它依舊沒有網絡和信號,一點能拿來消磨時間的都沒有。


    點開備忘錄,調出繪畫功能,指尖在上麵憑記憶畫了幾筆。


    沈皿盈調轉屏幕,給對麵的科拉肯看,跟他搭話:“你猜,這是哪個國家的國旗?”


    畢竟他們現在算住在一起,她還是覺得增加點互動比較好,有利於拉進關係,增進了解。


    總不能一直生分著吧?她不想每天都活在沉默裏,然後失去應該有的語言功能。


    科拉肯抬頭,隔著這段距離瞥了一眼,沒有要走近點的意思:“百世。”


    “厲害。”沈皿盈感歎,不知道說他什麽好。


    這個話題開得其實有點用處,科拉肯停頓了幾秒,配合地接了話:“你是韓國人?”


    “你怎麽罵人啊。”


    “日本人?”


    “罵得還挺髒。”


    沈皿盈哼了兩聲,沒跟他計較,就當是自己之前喊他達瓦裏氏的報應了。


    至少現在兩個人交流了彼此的國籍,終於有了點認識,對方也開始能幾個字幾個字地往外蹦了,加在一起,怎麽就不算熟悉點了呢。


    搭話期間,科拉肯終於收拾好了他的裝備,他瞧了眼對講機上顯示的時間,站起身,開始把裝備一件件地往身上穿戴疊加。


    他終於有了不一樣的動作,沈皿盈抬頭,正好看見他把手伸向腰帶,那一秒腦子亮燈,還以為他終於不再做別的掩飾,要脫衣服過來了。


    她就說。


    還故意等了一陣子,是知道剛吃完飯沒消化完全,真有可能因為激烈運動吐出來嗎。


    沈皿盈從床上坐起來,其實還沒想好該怎麽處理這個問題。


    她雙手抱胸,本想尋找蒙頭衣服後的眼睛,和他對視,但想了想,還是意義明確地將目光緩緩下落。


    為難起來了。


    感受到一股異樣的目光,科拉肯的手僵硬了片刻。


    這感覺不怎麽美妙,衛生間的畫麵忽地湧上心頭,他當即加快了動作,果斷地撈起桌子上的腰封,啪嗒幾下,扣得嚴嚴實實。


    甚至還刻意地挪動腳步,側過了身,不得不避著那道詭異的視線。


    他聽見沈皿盈“誒?”了一聲,那語氣越想越感覺哪裏不對,沉默半晌,幹脆直接背了過身。


    沈皿盈以為這家夥要脫個精光,結果卻完全相反,沒一會兒就在身上掛滿了武器和裝備,一幅要出門的樣子。


    光是槍還不夠,他順手又提了個斧頭,掂量了揮了兩下,應該是挺滿意,順手就放在了門口,看來是要一並帶走。


    冷熱兵器結合,涉獵範圍還挺廣。


    乖學生沒見過這架勢,沈皿盈啞言,撓了撓頭,沒料到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她有些意外,探著身子,歪頭問他:“你要出門嗎,幹什麽去,找吃的?”


    “工作。”


    科拉肯的[單個詞語交流法]越來越順了,他腦袋蓋著破爛衣服,正對著提起來的頭罩遲疑。


    舊的頭罩被刷得過分亮眼,還沒幹,新頭罩的膠皮味又實在刺鼻。


    科拉肯,陷入了兩難之地。


    沈皿盈沉重地閉上了眼睛,忍住了那句[什麽,老公你原來還有工作?]。


    她收回那句熟悉,她明顯還是不了解這家夥。


    “去哪兒,市區嗎?”


    “大學。”


    奇裏乞亞大學前線出差,短期工,高薪日結。


    配槍,火箭筒。


    科拉肯想起沈皿盈好像說過她是大三學生,他來之前看過這個城市的地圖,這裏隻有一所大學,是他們這次任務目的地,他們說的是同一個。


    但是上司說大學已經沒有幸存者了。


    他扭頭看向明顯很精神的沈皿盈,雖然是在學校之外的地方撿到的,但從她說過的話來看,她似乎之前一直待在學校裏麵。


    信息有漏洞。科拉肯微微皺眉,愈發覺得這次任務變動得奇怪。


    聽到目標是大學時,沈皿盈瞬間愣神,卡頓了幾秒,不過很快就回過了神。


    她拍了下手,正好有事想要他幫忙。


    “那你下班之後,能順路去一趟女生宿舍,幫我拎行李回來嗎,”沈皿盈幾步下了床,往衛生間那邊走,想去把自己的衣服拿過來,解釋,“你家沒有我的衣服和其他日用品。”


    屋子不大,她又抬高了聲音,即使人拐進了衛生間,聲音也還是清晰得能讓科拉肯聽見。


    語氣自然,像說什麽平常話,乍一聽就跟讓他順手取個快遞回來一樣。


    但結合大學遍地是怪物的現狀,這話的內容就詭異了起來,科拉肯還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請求。


    對此,沈皿盈的觀點是,她來都來了,他去都去了。


    她在門後探出了腦袋,顯然是故意嘟囔給他聽:“不建議沒有責任心的家夥組建家庭。”


    一句話,戳中了科拉肯。


    搞得他說不出拒絕的話。


    “大學正門那邊早就被奇美拉占據了,那邊的怪物密密麻麻,過去就肯定是送死,而且離我宿舍樓還很遠,”為了自己的行李,沈皿盈有必要多說幾句,“所以我建議你走後門,跟女寢樓緊挨著,奇美拉也少。”


    她停頓了下,其實也說不上少:“肯定沒有別處的多,而且危險度也不高。”


    “就是有幾隻兔子,會好奇地打量人。但隻要不驚動或者嚇到它們,它們就不會主動攻擊人,當然了,也不吃人。”


    沈皿盈認真地回憶了下,除此之外,那群兔子還真沒什麽特別需要注意的習性。


    小隊的任務是深入大學,上麵發了些相關的資料,方便他們行動前能有所了解。


    學校裏有許多種類的奇美拉,他們沒有拿到多詳細的說明,隻是些大概。


    科拉肯對她說的兔子有印象。


    兔子奇美拉,保留了草食性動物的習慣,身體機能並不適合消化肉類,沒有食人性。


    但具有強烈的領地意識,會對領地內的非同伴進行瘋狂清理。


    不吃人,但它們會殺人,瘋狂地殺人。


    沒有回答,科拉肯陷入思索。她說的和政府檔案有所出入,他在盤算誰說的更準確一點,不知道誰的更可信。


    沈皿盈已經走到了他身前。


    一低頭,就看見她朝自己仰頭,眉眼彎彎,抓著他的手晃了兩下,尾音上揚,語氣討好:“老公~”


    科拉肯衣服後的眼睛轉了兩圈。


    專家又沒實地待過,可她是真的在大學生活到了最近。


    他點頭,有了答案。


    沈皿盈就當他是同意了,遞過去了自己之前換下的上衣,一件火龍果粉色的短袖,中間繡了隻白色的卡通兔子。


    她把手推了推:“給。”


    科拉肯:“?”


    “兔子比較熟悉我的味道,你帶著,方便給我拿行李。”沈皿盈對自己的衣服依依不舍,但還是不得不咬牙,把它塞到了科拉肯的手裏,“交給你了,要活著回來啊。”


    如果你死了,你家就是她的了,就是,就


    嗯?


    她發現了盲點,忽地眯起眼睛,好像有點不對了。


    而科拉肯則是在想,如果他在攜行具,或是腰封上掛一個粉色兔子上衣的話,會不會被隊友們當成是變態。


    那群人嘴髒的可怕。


    思來想去,科拉肯還是收下了,隻是攥著衣服的手不免有點僵硬。


    另一隻手拎起門邊放著的斧頭,他本來是要就此開門出去的,但他突然扭頭看著沈皿盈,遲疑了一會兒,沒立即行動。


    是在看,但有垂著眼簾的習慣,差一點就好像是閉上了眼睛。


    這人還特意在眼周塗上了黑顏料,閉眼睛的時候可真是與之融為一體,不專注點都找不到那倆洞。


    沈皿盈眨眨眼,在一片黑的布料尋找,找到了後麵藏著的眼睛,在瞄她。


    麵麵相覷了一會兒,也沒說話,把沈皿盈看得有些奇怪。


    她左右看了看,思考是缺少了哪個步驟,目光突然落在了一邊的袋子上,那裏麵裝著碎掉的玻璃,一直放在屋裏也不好,怪危險的。


    “老公,出門順手扔一下。”她把垃圾袋遞了過去。


    科拉肯珍重的接過,點了點頭。


    還是沒走。


    那沈皿盈就隻能繼續猜。她用指尖撓了撓臉頰,想還有哪些出門前的必備環節。


    科拉肯其實在等她說寢室的具體位置,見她遲遲沒有補充的意思,剛想開口提醒,就見她突然張開胳膊,抱了過來。


    目光中那張仰著的臉變成了腦瓜頂,抵著他胸前掛著一串東西的背心,瞧那個樣子,應該是在摟他的腰。


    就是暫時還沒找到能下手的地方。


    不止是沒找到下手的地方,沈皿盈彎著胳膊,努力夠了夠,倒是想虛虛地摟一下,結果發現根本就摟不住。


    她尷尬地清了清嗓,跟他告別:“老公,你一定不要...忘記安全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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