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宋君嚴的媽媽應該是個心思不小的女人,不然為什麽特意在他名字中加了一個嚴字。不能冠上嚴家的姓氏,也要堅持與嚴家扯上關係。要說她半點心思都沒有,反正他是不相信的。


    不過盡管如此,宋君嚴的日子過得似乎還是很滋潤,這其中可能有嚴父的手筆,陸承餘作為一個外人,自然不好提起這種事qing,“大概因為當年他不被嚴家接納,所以現在才會想著對付嚴家吧。”


    “沒事,”嚴穆道,“我會處理這事。”


    陸承餘覺得嚴穆的語氣好像在說去買一顆白菜似的,這麽輕鬆的語氣,讓他有些覺得自己太過鄭重了啊。


    吃完麵,嚴穆道:“天這麽晚了,今晚就別回去了。”


    陸承餘看了眼牆上的掛鍾,九點過三分,很晚嗎?


    他默默的收回視線,然後點了點頭,“好。”或許是因為嚴穆的眼神太過認真,認真到仿佛他如果說出拒絕的話,對方就會難過似的。所以拒絕的話,他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你自己看會電視,我上樓收拾一下,”嚴穆把遙控器遞給陸承餘,轉身上了樓,準備去客房換一套新的chuáng上用品。


    看著嚴穆已經上樓,陸承餘打開電視,正好看到男主角在暗戀對象麵前手忙腳亂的樣子。


    他伸手摸了摸下巴,再度回頭看了看樓上,眼中染上複雜之意。


    ☆、第44章


    等嚴穆收拾好客房下樓的時候,陸承餘正在看朝廷台的《靠近科學》,詭異的背景音樂外加主持人神秘的講解方式,還真有那麽點靈異節目的味道。


    “喜歡看這個節目?”嚴穆平時很少看電視,對於他來說,家裏的電視機裝飾功能遠遠大於實用功能。瞥了眼電視屏幕,這個節目好像是在說,某棟房子家裏的牆壁上能看到各種詭異的人影。


    “我就是覺得這個節目的編導是個人才,”陸承餘把水果削成一小塊塊的,用果盤裝好放到茶幾上,等嚴穆坐下後,就把果盤朝嚴穆的方向移了移,“一點小事都能被他編得神乎其神,揭露真相時又能極其坑爹。”在把水果移向嚴穆時,他明顯察覺到嚴穆視線落在了自己手背上,雖然不那麽明顯,但是陸承餘就是能肯定對方在偷偷打量自己。


    “這種方法其實能讓人更加相信世界上沒有那麽多所謂的靈異事件,”嚴穆用牙籤戳起一塊蘋果,板著臉幾口吃完,“與主題很契合。”


    “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陸承餘笑了笑,靠著柔軟舒適的沙發,實際他自己的重生就是一大靈異事件。這麽傳奇的經歷,說出去後其他人也不會相信,隻會建議他藥別停,還會責怪他的主治醫生為什麽要把他放出來。


    兩人靠著沙發看了一會兒電視,直到真相被揭露,原來就是這棟房子牆壁上有個dong,附近的房子也有dong,造成小孔成像,讓附近路過之人的身影投she到了牆壁上,就形成了詭異的人影。


    似乎被這奇葩的結尾震驚了,嚴穆沉默半晌後才道:“現在做電視節目確實挺不容易。”他見陸承餘似乎看得挺起勁兒,桃花般的雙眼染上笑意,怔怔的想,這雙眼睛真是好看得不可思議。


    陸承餘笑著回頭,發現嚴穆盯著自己看,麵上露出疑惑的神qing:“老闆?”


    嚴穆緩緩收回視線,用牙籤戳了一塊蘋果給陸承餘:“挺好看。”


    是電視好看還是人好看,嚴穆沒有說明,陸承餘也沒有問,他隻是笑得眉眼彎彎,慵懶的靠著沙發道:“穆哥,你住這麽大一棟房子,平時也太難收拾了。”


    “每周有鍾點工按時來清理,也不麻煩,”嚴穆看了看窗外,外麵是別墅自帶的小花園,他對栽種花花糙糙不感興趣,所以就讓裝修公司弄成了糙坪,“我一個人住,家裏也不容易被弄亂。”


    聽到這話,陸承餘想起了自家盡管每周都請鍾點工但是仍舊會很亂的屋子,gān咳一聲,“嗬嗬,也對。”他有些艷羨的看了眼外麵的小花園,“不過,外麵能自帶花園真不錯,等這部電影的資金全部理清後,我也買一套帶花園的房子留著,就算不住,放在那裏也能過把癮。”把這話說出來後,陸承餘瞬間覺得自己壕了起來。把買房子說得像買菜一樣,這種感覺,真是有種淡淡的豪慡感。他好像能明白土豪們麵對各種名牌時,不斷說“買買買”時的酷炫心qing了。


    “穆哥,如果買我們自家公司的別墅,會不會有內部價?”壕過後陸承餘極為理智的拉回自己奢侈的神經,“聽說咱們華鼎旗下的地產公司正在開發這附近的一個小區,我如果入手一套的話就給我算便宜一點唄。”


    “你喜歡的話,我送你一套,”嚴穆勾了勾嘴角,“新開發的小區裏麵,有一套我的房子,反正一直空著也沒什麽用。”


    “要不要這麽大方?”陸承餘眨了眨眼,努力讓自己不被嚴穆這個笑容晃花眼,笑眯眯道,“其實我比較喜歡這套房子四周的環境。”他指了指頭頂,然後捏著自己耳朵道,“你總不能把這房子也送給我吧?”


    “嗯,”嚴穆點了點頭,隨即皺眉道,“隻是這個小區的轉戶手續不好辦,上麵要經過嚴格的核查,辦好手續至少要花上大半年時間。”


    陸承餘沉默的看了嚴穆幾秒鍾,移開視線嘆氣道:“老闆,你覺得我是愛貪小便宜的人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嚴穆麵色微變,解釋道:“我隻是以為你喜歡,不是瞧不起你的意思。要不,我把房子賣給你,按照公司內部價。”


    陸承餘看著嚴穆解釋的樣子,噗嗤笑出聲,笑了足足半分鍾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你開玩笑的,我知道你的心意,你怎麽就信了。”他站起身,看了眼牆上的掛鍾,“都已經十點過了,我上去睡覺了,客房是哪間?”


    “我帶你上去。”嚴穆見陸承餘並沒有動怒,鬆了一口氣,帶著他到了樓上,推開主臥旁邊的房間,按亮屋內的燈,房間收拾得整整齊齊,整套chuáng上用品都是暖暖的橘色。被子蓬蓬軟軟的,顯得格外溫暖,讓人看一眼就覺得,躺上去肯定很舒服。


    “房間裏麵有洗浴間,你早點休息,我不打擾你了,”嚴穆退出門外,看著門內的陸承餘,忍不住道,“剛才我真沒有別的意思。”


    “我知道,”陸承餘笑眯眯的靠著門框,看著眼前這個挺拔的男人,他溫言道,“我沒有生氣。還有,我其實很喜歡撿便宜的,隻是知道什麽該拿,什麽不該拿,晚安。”


    “晚安。”嚴穆退後幾步,看著房門關上後,摸了摸剛才在樓下被陸承餘拍過的右肩,扯了扯嘴角,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關上房門後,陸承餘才仔細打量著這個房間,屋裏的擺設十分的用心,簡直不像是客房,而是為家裏成員特意配備的一般。chuáng頭上還貼心的放著一個多功能充電器,顯然是嚴穆考慮到他手機沒電需要充電可能。


    chuáng上放著一套浴袍,一套換洗的外套,甚至還有一條gān淨的內褲。坐到柔軟的chuáng上,想起這些日子嚴穆對他的態度,就算陸承餘自認不是自作多qing的人,也覺得嚴穆對他的態度不像是兄弟哥們,而像……


    拿著浴袍與gān淨內褲走進浴室,打開花灑,陸承餘脫了衣服,看著鏡子漸漸染上水霧,自己的身影變得模糊不清後,輕輕笑了一聲。


    溫暖的水順著發梢流滿全身,他突然想起前世時遇到的那些人與事,男男女女,分分合合,有幸福的,有痛苦的。但是就算糾糾纏纏,好歹也算轟轟烈烈了一把,可惜他愣是沒有遇到個合心意的人,到死也是光棍一個。想想,還真有那麽點淡淡的悲涼呢。


    洗完澡,擦gān身上的水滴,擦去鏡子上的水霧,鏡子裏的自己皮膚雖然偏白,但是卻不是無力的白斬ji,該有的肌rou一塊不少,不然他又拿什麽揍人。


    拿過浴袍穿上,擦著頭髮邊走出浴室,就聽到外麵響起敲門聲,陸承餘拉開門就見嚴穆手裏端著一杯牛奶站在門口。


    嚴穆視線掃過陸承餘額前滴著水的發梢,然後落在那好看的鎖骨與喉結上,微微一怔後快速移開視線道:“晚上喝杯牛奶,睡眠質量會好些。”


    “謝謝,”陸承餘接過牛奶,微笑著往後退了一步,“進來坐坐?”


    腰帶栓得不夠緊的浴袍露出修長有力的腿,嚴穆甚至能看到陸承餘浴袍下隱隱約約露出來的大腿根部,他搖了搖頭:“不了,早些睡。”


    “好,晚安。”陸承餘笑著等嚴穆走開後,才關上了門,喝了口鮮香的牛奶,陸承餘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


    第二天一早,陸承餘與嚴穆一起去的公司,身上穿得的是嚴穆給他準備的外套,不過意外的合身,簡直就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


    大概是因為兩人在網上謠言傳出後相處方式太自然了,以前怎麽樣現在還是怎麽樣,公司內部竟然誰也不把網上那些言論放在心上了。所以,就算看到陸承餘坐著嚴穆的車來上班,也沒有誰往那方麵向。


    想想也是,雖然網上有些人喜歡腦補一些二次元的人物,但是大多人不會當真,更不會隨便拿生活中的人來亂猜測。畢竟現實中,同xing相斥異xing相吸還是主流。


    陸承餘到秘書部拿資料的時候,曹京申對他抱怨道:“擦,虧我在替你擔心,結果你跟老闆好好的,弄得我跟個二貨似的。”


    “曹哥你是好人,大好人,”陸承餘對曹京申討好一笑,“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你的好我記著呢。”


    “拿著你的好人卡滾吧,”曹京申推了推眼鏡,把厚厚一疊資料扔到他懷裏,“老闆今天有事要出去,這些東西你自己處理。”


    “這麽多,”陸承餘這話說完,抬頭見曹京申一副晚娘臉的表qing,忙笑嗬嗬道,“我馬上就去處理,曹哥,我回辦公室了,有事給我電話。”


    “滾吧,”曹京申不再看他,低頭在辦公室裏開始奮筆疾書。


    陸承餘利落的滾了,回到辦公室打開這些資料一看,竟然是各分公司一些總經理以及高管的生平資料。這些可不是公司明麵上的資料,而是曹京申自己總結處理出來的,曹京申把這些資料給他分享,可真算得上把他當自己人了。


    “刀子嘴豆腐心,”陸承餘嘀咕了一聲,開始仔細的看起來。


    安靜的咖啡屋中,除開一桌客人外,四周一個人也沒有。偏偏播放器裏還放著柔美的鋼琴曲,在這安靜氛圍裏,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宋君嚴滿臉是汗的看著眼前這位異母哥哥,明明對方一句話都沒有說,可是偏偏他就是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仿佛一開口,對方就會隨時要了他的命般。


    他看了眼男人身後兩個沉默不言的保鏢,半晌才鼓足勇氣道:“你把我帶到這來,想做什麽?”


    嚴穆慢慢的喝了口咖啡,平靜的看著宋君嚴緊張害怕的模樣,抬了抬左手食指,身後的一個保鏢便把一疊調查資料放到了到宋君嚴眼前。


    宋君嚴拿過這些資料一看,發現這全是他這些年大大小小事qing的記錄,裏麵甚至有他和哪些人來往過的時間表。這些東西清晰得仿佛有個看不見的人隨時跟在他身邊一樣,既可怕又讓人無力抵抗。


    “你……你究竟想gān什麽?”宋君嚴幾乎快捏不穩手裏的東西,明明不過是一疊紙,他卻覺得自己好像捧著一個定時炸彈。


    “難道不是你想做什麽?”嚴穆放下咖啡杯,麵無表qing的看著宋君嚴,“私生子就應該好好的過日子,我以前不管你,是因為懶得管,不是沒法管。”


    “憑什麽,我不甘心!”宋君嚴被嚴穆這種看塵埃般的眼神刺激到了,他把資料往桌上重重一扔,撞翻了麵前的咖啡杯,咖啡濺到那些資料上,就像是糊上了難看的泥,滿桌láng藉。


    宋君嚴這番舉動在嚴穆眼中,就像是微風chui過,他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隻是端起咖啡,抬了抬眼皮,用陳述的語氣道:“甘心不甘心是你自己的事qing,但如果你再鬧下去,就是我的事了。”


    “你別想威脅我,”宋君嚴站起身,俯視著嚴穆,冷笑道,“就算你嫌我噁心,瞧不起我又怎麽樣,可惜我身上就是流著和你一樣的血,你就算殺了我,也抹不掉這個事實!”


    “專家說過,想太多對智商有影響。我的血型是ab,你的血型是o,”嚴穆覺得自己有必要讓對方認清一個事實,“你隨你母親,我隨我媽,我們血型一點都不同。”


    宋君嚴:“……”


    “你是穆家的外孫,是嚴家的長孫,是華鼎的繼承人,平時總是這麽一副麵無表qing高高在上的樣子,”宋君嚴低吼道,“可是憑什麽我要過得比你差,我也是嚴家的子孫,我也是爸爸的兒子,爸爸愛的是我媽,是我,不是你!”


    嚴穆眉梢動了動,表qing不變,顯然宋君嚴這些話,根本就沒有入他的耳。


    “你憑什麽坐擁整個嚴家,要不是你,我媽早就嫁給了爸爸,我也不會從小被人罵野種,我應該姓嚴!不是姓宋!”


    嚴穆從這堆扔得亂七八糟的資料中找出了一堆宋君嚴非法做的那些事:“我說過,你做什麽我不管,但是別沾染上我的事qing。”他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你愛姓什麽就姓什麽,去民政局改了就是,沒人攔你。你又不是我的私生子,被人罵也好,被人瞧不起也好,又與我有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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