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眉直勾勾地看著電腦上的照片,像是變成了木雕似的,好半天才長長地吐出了一口鬱氣,她的心中還有一個更大的疑問,看了孫易好幾眼才小心地問道:“我記得,你老爹已經……”


    “嗯,死了,死了好多年了,就埋在村西頭的那片老墳地裏頭,虧得小地方不占地也不用起墳,要不然還要再燒一次,倒是可惜那副鬆木棺材!”


    藍眉翻了翻白眼,要是起墳的話才是活見鬼了呢,隻是她的心中也不敢確定,“會不會,有的人長得很像,你看那些名星模仔秀,還有假扮明星參加什麽儀式呢……唉,算了,我知道不太可能!”


    說到最後藍眉自己就把這一切給否定了,巧合也不是這麽個巧合法。


    “那現在怎麽辦?你想怎麽辦?”藍眉問道。


    孫易重重一個拳頭砸到了床上,噗的一聲將床墊砸穿,不遠處的錯生趕緊護住了身前的美食,像餓死鬼投胎似的。


    “咱們回家,錯生,你有什麽意見嗎?”


    “啊?回家?回哪個家?你那裏還是我那裏?”錯生問道,若是回孫易家他恨不得把兩隻腳丫子都舉起來,美食當前他幾乎要把藥王丹的事情給忘到腦後去了,也不怪他沒有堅持,實在是美食太誘人了,這些年窮倒是不怕,可是沒啥吃的才叫人惱火呢,若是回他廣南那裏頭他是不樂意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吃慣了美食,誰還樂意去餓肚子呢。


    “當然去我那裏,你以為我樂意跟你鑽山溝啊!”孫易沒好氣地道,其實他住的地方跟山溝也沒啥區別,隻是論起條件來,要比廣南那頭的十萬大山強多了。


    錯生立刻就笑了,連聲叫著沒問題,恨不得現在就走,這西餐吃著雖說爽,可終究小氣吧啦的不爽快,不像在孫易家裏頭,大塊肉大碗酒的吃得痛快。


    見錯生沒有意見,孫易立刻拍屁股就走,走得非常急切,酒店辦事很有效率,不過幾分鍾就幫他們買好了國際機票,要先到毛子國的首都科斯莫,在那裏再轉機去國內的京城或是西北省會,然後再轉機回去,這種小國要走起來非常麻煩。


    不過酒店方麵給安排的是最快的路線,詢問了孫易的要求,隻要求最快,所以酒店方麵給安排的竟然是一架軍用運輸機,先到科斯莫,然後在科斯莫坐民航到華夏西北省會,這樣的速度是最快的。


    沒想到酒店還能給安排軍用飛機,倒是小小地出乎孫易的預料了,不過對方能安排,肯定還是有所保障的,這種星級酒店對自身的聲譽可是十分看中的,不用擔心會跳票。


    半天之後,孫易他們已經到了華夏的西北省會,果然夠快,可是誰成想,因為京城那邊在下暴雨,西北省會的航班無法準時起飛,退票可以,別的一概沒有,國內的大公司一向如此霸道,各種霸王條款多如牛毛,一副你愛坐不坐的模樣。


    孫易沒有爭執,隻是退了票,打算乘坐長途快客趕到下一個城市,在那裏可以包到小型商務飛機,現在孫易不趕緊跑回家都覺得心中不安,他有太多的疑問要翻翻當年老爹的遺物了,幸好後來有了夢嵐和羅丹,都是賢惠而又細心的女人,別說是遺物了,就算是家中的破爛都收拾得整齊幹淨壓了箱底,自打她們來了以後,家裏頭就沒有扔的東西,從前的舊棉被都當做墊子給熊大和熊二絮窩了。


    長途快客出城就上了高速,需要幾個小時才能到臨近的城市,孫易坐在最後排的坐位上,頭頂著車窗閉目養神,實際上卻一陣陣地頭疼著,藍眉挨著他坐著,半依著他的身體,不時地撩著眼皮怪異地看他一眼,可惜孫易一直都頂著車窗,不時梆梆地撞上兩下,更加頭疼了。


    至於錯生,知道自己什麽忙也幫不上,一直都在低著頭,嘶啦一聲,扯開一個漢堡的包裝袋然後啃了起來,沒過多大一會,嘶啦一聲又扯開一包脆脆腸啃了起來,沒多大一會,又拽過一包開心果,嘎嘣嘎嘣地磕了起來,惹得車上其它人不時地扭頭,看到錯生吊著鞋子吃東西的還不時摳摳腳的模樣,更是一臉的厭惡,錯生恍若未覺。


    幾個婦女帶著孩子,不停地吵鬧著,淘氣的孩子甚至在高速行駛的客車裏頭跑來跑去,最後跑到孫易的跟前,伸著舌頭想要吐口水。


    若是平時,笑笑也就過去了,誰會跟一個淘氣的孩子一般見識,可現在的孫易心裏頭煩得很,抬頭就狠瞪了一眼。


    孫易手上的人命不少,說是全身沾血都不為過,這一眼瞪過去,就算是一條大漢也要全身發毛汗流浹背,更何況是個熊孩子。


    熊孩子被嚇得撲通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哇哇地大哭了起來,一個打扮得很是精致的女人跑了過來抱起了孩子就向孫易發彪了,“你一個大男人跟孩子見識什麽!”


    孫易冷冷地看著她,還沒有說話,藍眉就先冷笑了一聲道:“那是你孩子,又不是我孩子,憑什麽慣著他!”


    婦女立刻就急了,上前就要扯著藍眉理論,這時車子突然一個急刹,在高速公路上竟然停車了。


    探頭一看,不知什麽時候,在公路上竟然橫了一根木頭杆,雖然木頭並不粗,隻有胳膊那麽粗,可是中間再加上幾塊石頭,就不得不停車了。


    七八個大漢拎著鐵棍鋼管砍刀等武器砸著車門,叫囂著開門,司機和乘務都是老跑車的,知道這是遇上路霸了,乖乖地打開車門,一般他們隻求財不傷命,事後報個警就是了,至於破不破案就不關他們的事了。


    一名路霸上前拽下了車鑰匙,也沒有為難司機和乘務,晃著明晃晃的砍刀叫道:“都特麽老實點,哥幾個隻求財,把身上的錢都交出來什麽事都沒有,誰要是想當英雄,老子讓他變狗熊!”


    一口東北話讓所有人都低下了腦袋,北方人外出打工的很多,東北人的脾氣火爆敢打敢拚,很多人都在一些娛樂場所看場子當打手,所以給人一種東北人都在混社會的錯覺,事實上東北方開飯館的做小生意的更多。


    七八個人擠上了客車,其中還有些高鼻梁深眼窩的西部人,還有扣著小白帽的,成份複雜得很,也不知道他們的老大有什麽樣的能力竟然把不同生活習慣的人都聚到了一起。


    前排的乘客乖乖地把錢包拿出來,鈔票一點不剩下地放到了對方的袋子裏頭,而那個正準備撒潑的婦女趕緊抱著孩子回到了坐位上,看著明亮的大砍刀,熊孩子也變成了乖孩子,縮在母親的懷裏頭一動也不敢動,這個世道,人善被欺馬善被騎,有的時候人善起來也會被騎。


    終於輪到了孫易他們,藍眉坐著沒動,而是不停地瞄向孫易, 孫易支著額頭仍然是一副頭疼的樣子,至於旁邊的錯生,一直都牢牢地護著手上的吃食,隻要不搶他的食物,天塌下來都不關自己的事情。


    拎著砍刀的這位哥們左右地打量著這一行三個怪人,張了張嘴,最終什麽也沒說,多年混跡江湖,讓他看得出來,這三個人似乎處處都透著不對勁,麵對劫匪實在是太冷靜了一些,一個不好就要踢到鐵板上。


    這位江湖老手有這個眼光,可是不代表其它人也有這個眼光,跟在他後頭的一個半頭紅毛半頭綠毛的年青渣滓握著一把又帥又酷的跳刀擠了過來,看到藍眉的時候忍不住眼前一亮。


    藍眉的個頭並不大,隻能用嬌小來形容,皮膚更是嬌嫩得吹彈可破,誰能夠想得到,這個看起來如同臨家小妹妹似的小姑娘曾經是獵魔集團的實習生,一雙繡春彎刀之下,不知葬了多少黑暗種族的高手,跟隨孫易之後,更是刀來火去,導彈都不知道打過多少了,哪裏還在乎區區一些車匪路霸呢。


    隻是這不開眼的到處都有,砍刀大哥還沒等伸手阻攔呢,這個陰陽頭小混子將跳刀交到了左手,右手一伸就向藍眉的臉上摸了過來,“喲喂,不錯的小娘們啊,這皮膚嫩得跟水似的,陪哥哥們玩玩,就不要你的錢了怎麽樣!”


    藍眉哪裏會被他摸到,微微一皺柳眉,稍稍地一側頭就閃了過去,斜著眼睛看著孫易,孫易仍然在不停地捏著額頭。


    小混子一把摸了個空,眉頭一皺很不爽地道,“小妹妹你什麽意思,不給麵子是不是!”


    說著再一次向藍眉摸了過去,這時孫易一抬頭,眼瞳微紅,那位砍刀大哥心頭一驚,下意識地向後退去,他退這半步救了他的命,隻見一隻大腳如同從座椅下長出來的一樣,快如疾風地就向二人中間的位置踹了過去。


    “滾!”一聲怒喝,大腳踹到了那個小混子的腳側,而砍刀大哥退後了半步沒有挨上,隻覺得身邊一陣風聲響起,那個小混子像是螺陀一樣地轉著圈子嗖地一下貼著他就飛了過去,從車尾一直轉到了車前窗,沿途星星點點的鮮血噴灑著,最後晃的一聲撞到了前擋風玻璃上,將大客車的擋風玻璃撞成了一片蛛網碎片,然後被碎裂後仍然保持著形狀的蛛網玻璃兜著沒有摔出去,嘴裏的鮮血不停地湧出,而且還都是粉紅色的鮮血,內髒這會已經碎裂得七七八八了。


    煩心之極的孫易一時沒能控製住,全力的一腳踹出去,就算是安德烈那種血族伯爵都承受不住,更別提這種幾乎被掏空了身子,虛弱得隻能拿刀嚇唬普通人的小混子了。


    頓時,周圍靜極了,就連那些來搶劫的劫匪都在發愣當中,握著武器的手不停地發抖著,僅僅是一腳,就把人從車尾踹到了車頭,甚至將擋風玻璃都砸碎了,這要多大的力量啊,他們是不聰明,可是絕不會蠢到在這個時候還敢拎著武器衝上去。


    藍眉看著一臉怒容,甚至瞳孔都變得如同紅寶石一般的孫易,輕輕地歎了口氣,纖細的小手按住了他的肩頭,跟普通人一般見識還不夠丟人的。


    “算了算了,別動手了!”藍眉輕聲道,然後扭頭看向那些劫匪淡淡地道,“你們是什麽意思?要伸手還是現在就滾蛋?”


    藍眉淡然的聲音讓砍刀大哥整個人都是一個激靈,二話不說轉身就走,幾個手下將已經死透的陰陽頭也抬下了車,跳上了麵包車一溜煙的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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