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海,汪洋無際。晴空萬裏,照澈四方。


    關靜蓉有史以來,第一次如此乖巧。毫無怨言的附在李煥仙的背上,下顎抵在其肩頭,任由這男人背著自己在海水中遊蕩。


    感受著溫暖的海水與淡淡的鹹味,關靜蓉緩緩閉上雙眼,享受這份遲來的寧靜。自己本應很討厭這個牙尖嘴利的人,就算是在夢中,也要狠狠的扇其幾巴掌。可事到如今,自己對這個來曆不明的男人再也無法兵戎相見,她隻希望,永遠到不了北海,永遠在海上飄蕩。


    “哈哈~老子回來了!”


    隨著李煥仙爽朗的笑聲,關靜蓉不情願的睜開雙眼,二人浮出水麵,終於踏入北海灘。


    果然,虛假的幻想雖然美麗,但終究是水月鏡花,自己還是要回到現實中來。


    關靜蓉快速從李煥仙背上離開,擰了擰褲腳的海水說道:“隨我去丹師府,換身暖和衣物。”


    是啊!即使海水沒有結冰,可現在依然是冬季。兩個濕漉漉的人,如果離開了水麵,在這城中四處遊走,隻怕用不上一日,就變成兩座冰雕。


    說罷,二人極速奔跑,試圖快速熱身,不使寒氣侵體。過了北海灘,從城西進入,直接進入北海城四通八達的街道中。


    隻見城中防衛極嚴,巡邏隊早已增派人手。原是每七人一組的巡邏隊,已經變為二十五人,且裝備精良,袖箭弩箭齊備,每條街道都有士兵駐紮,不放過任何一個死角。


    看來,他們是在追捕什麽人。


    眼見防衛如此嚴格,李煥仙拉了拉關靜蓉已經冰凍發硬的衣袖說道:“隻怕闖不過去了。你在北海多年,可知暗巷小路?”


    關靜蓉看著四處的巡邏隊,搖了搖頭後說道:“城內的居民早就被義父集中到北城區,其他地方基本都是荒蕪之地,哪會有什麽密道暗棧。”


    看到關靜蓉被凍得有些顫抖,李煥仙不想在呆佇在這,拉起關靜蓉粗糙的雙手放入手中揉搓了一番,對著冰冷的手掌哈了哈氣後說道:“先去城東無人區,那裏應該無人盯防。竹林旁有一座茅屋,可以暫時取暖。”


    “好,聽你的。”


    也不知是是李煥仙的親昵動作讓自己害羞,還是被凍得雙頰變色,總之關靜蓉的的確確是紅著臉跟在李煥仙身後。


    小心翼翼的躲避著巡邏兵,二人忍著冰天雪地的痛楚,一前一後的來到城東無人區。隻見,此時的無人區已經整頓成軍營,不下一千士兵駐紮在這裏。那些被燒毀的房屋早已被推平,軍營帳篷連綿駐紮在此。


    “他媽的~到底怎麽回事?”


    李煥仙看著軍營,無奈的罵了一句。身旁的關靜蓉緊握李煥仙的手,試圖保存自身的最後一絲熱能,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的軍營說道:“太冷了,再不換身衣服,就真挺不住了。”


    “行,你先躲在這,我去軍營順兩件衣服。”


    李煥仙有風雷無相這種神功護體,風雷訣自動運轉之下,倒也沒冷的那麽誇張。關靜蓉雖說武功不差,但世間千萬武學,能媲美風雷無相的也就那麽幾個。所以此時的關靜蓉,早已受不住冰寒之苦,已在瑟瑟發抖了。


    將關靜蓉安頓在一處暗巷中後,李煥仙快速爬過軍營外的柵欄,沿著積雪小心翼翼的潛入軍營。還好,這軍營不是虎狼騎的軍營,否則自己還真不知道該怎麽進去。


    謹小慎微的躲過巡邏衛兵,李煥仙閃身進入一座軍帳中,隻見裏麵有三名士兵應是夜間輪值,此時正在蒙頭大睡。李煥仙笑了笑,快速換上一身步兵衣物,戴好頭盔走出軍帳。


    大搖大擺的在軍營中轉了兩圈,總算找到中軍大帳。李煥仙很想知道這支部隊的首腦是誰,所以便快速來到大帳後方,幹起了趴牆根的勾當。


    隻聽得裏麵正在開會,將領們七嘴八舌探討著如何應對突厥的大軍。片刻後,一個聲音傳來:“行了!現在關天帥已然主政北海,我們這一萬雜牌軍不做肉盾做什麽?如果不去,關天帥定會殺了秀良。”


    “將軍,不如……我們反了吧。殺了關天帥,救出二將軍。這北海,由我們掌控,萬民方有一線生機。”


    “反?怎麽反?這一萬兵馬不是奴隸就是強征的壯丁,別說關天帥還有九千虎狼騎,就算是一千,也能吞掉我們!”


    “那你說怎麽辦?!就這麽任由關天帥讓我們去送死?”


    “媽的!這狗日的比那關近南更沒人性!”


    “唉~若是二小姐在就好了。”


    軍帳內的將領七嘴八舌的亂說一通,李煥仙聽了個七七八八,腦中逐漸勾勒出幾條線索。


    “看來,那假小子還有些威望。”


    李煥仙麵帶微笑,又順走一身軍衣後,便離開軍營。


    ……


    ……


    是夜,右翼將軍府中。


    右將軍孟秀峰拖著疲憊的身軀返回府邸,驅散走仆人後,自己一個人坐在書房,麵帶愁容的看著軍事圖,不斷的歎氣搖頭。


    “當當當~”


    門外有人敲門,孟秀峰厭惡般的掃了一眼後,開口說道:“誰也不見,滾。”


    “咯吱~”


    門開了。


    隻見關靜蓉一身步兵裝束走入書房,孟秀峰頓時大吃一驚,結結巴巴的說道:“二二二……二小姐?!你還活著?”


    “不光她活著,我也活著呢。”


    說話間,李煥仙從容的走入書房,看著孟秀峰麵帶笑意。孟秀峰看到李煥仙就這麽大大咧咧的出現在自己麵前,頓時大怒,一把抄起長劍,厲聲道:“李雲!你把秀良害苦了!”


    “孟大哥,住手!”


    關靜蓉趕緊擋在李煥仙身前,攔住了暴怒的孟秀峰。李煥仙眉毛一挑,將房門關好,異常灑脫的坐在書桌前,拿起茶杯就飲了起來。


    聽關靜蓉講,這孟秀峰與孟秀良出自滄州孟家,世代行伍。兄弟倆早年間身屬趙峰仁嫡係龍驤軍,戰功赫赫,威名遠揚。但三年前,由於不聽號令,擅自出兵剿滅山匪,被趙峰仁踢出龍驤軍,發配北海。


    由於北海眾將士多為兵痞廢物,真能懂得征戰沙場的人並不多,關近南便啟用孟氏兄弟。這二人也的確是世間虎將,多次鎮壓城中反對勢力,對戰突厥之時,作戰勇猛,靠著軍功再次擢升。


    就在北海未生兵變之前,孟秀峰已經是北海三路大軍中的右翼將軍。而孟秀良,則是憑借武勇膽識,升為虎狼騎乾隊副都統。


    這兄弟二人,為人正直,嚴於律己。從不欺壓城中百姓,更是執法嚴苛,嚴懲軍中敗類。簡直是北海城中,為數不多還存有人性的人。


    關靜蓉安撫好孟秀峰後,冷眼瞧了瞧一旁的李煥仙開口說道:“我父親與義父何在?”


    孟秀峰無奈的坐在書案前回複道:“關近南已死,骨灰被我撒入城東竹林。丹師府已被攻陷,但秀良早在兵變前就送去了消息。現今,陳先生應藏身城北硝石礦。”


    聽到關近南身死的消息,關靜蓉頓時雙眼泛紅,無力的坐在地上,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李煥仙搖了搖頭,心中沒有什麽波動。雖說關近南待自己不薄,但那樣一個地獄閻王,落得此等下場,也是罪有應得。


    片刻後,李煥仙開口道:“我女人如何了?”


    孟秀峰聽到李煥仙居然還在想女人,頓時怒火再燃,若不是顧忌關靜蓉,隻怕早一劍劈過去了。隻見孟秀峰冷哼一聲道:“你和你那女人都是災星!秀良因為你女人,已被關天帥下獄!如今逼迫我手中一萬軍馬去給突厥送軍功!都是因為你!因為你!”


    孟秀良的下場,李煥仙早已猜到三分。但沒想到關天帥這孫子居然如此不要臉,求和不成,居然妄想用自己人馬給突厥送人頭。


    他媽的!真是剛送走個閻王,又來了個判官。這關天帥,比關近南更不要臉!


    李煥仙看著一臉憤怒的孟秀峰,言辭真切的說道:“今晚,我就去救出孟二哥。你先告訴我,我女人怎樣了?”


    “應該……與陳先生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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