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王八王八”堪培感到身邊有個東西在震動,他疼痛不知道往哪找這個吵醒他清夢的東西。


    聲音剛聽,隔壁病床上的一個老奶奶就開始叫嚷,“現在真是世風日下,現在的年輕人啊,都不知道尊老愛幼,也不看看現在是幾點,不接電話就掛斷,這樣吵死了,xxx”。


    堪培沒搭理他,但聲音又響了起來,老太太實在忍受不住一連按了十幾次呼叫鈴,此時護士也都趕到,“怎麽了劉奶奶,您一天按上百次呼叫鈴,又是哪裏不舒服?”


    “這裏”老太太指著王二蛋病床。


    “王八王八……”鈴聲還是不斷的響著,護士連忙找出手機,接通後遞給王二蛋。


    “王二蛋,你還活著呢?”電話那頭的聲音透著喜氣,“今天是哥們生日,過來喝幾杯?順便告訴你,嫂子下個月和我喜酒,你來嗎?”要是換成以前的王二蛋,早就撲上去把他胖揍一頓,但堪培並沒有這一類的記憶。


    “哦,那祝你們早生貴子,下次結婚我再去,現在去不了。”他掛斷電話,“這他媽誰啊,忒不是東西,你都這樣了還敢打電話來氣你。”一旁的老太太火冒三丈,堪培隻得嘿嘿一笑,看來,來自陌生人善意和惡意都能隨時切換。


    他看著手機上的日期,“今年是2002年?”


    “是啊,小夥子,你這樣子傷的不輕,手腳上都打滿了石膏。”老太太看著木乃伊似的堪培,終於沒罵他沒接電話了。


    “嗯。”堪培不知道回答些什麽,因為此刻他係統沒有與人交流的程序,整個身體都是人類呢,能確切的感受到心髒跳動,脈搏跳動,以及全身難以忍受的疼痛,這他媽就是疼痛?堪培心裏苦不堪言,他在想,“是不是再遇到爆炸才能回去?但這個假設實在有些冒險,而且這個世界,要怎樣才能在製造出光爆?”不由得腦袋一沉,“媽的。”


    約莫中午的時候,他父母再一次光臨,“醫生,我們要辦理出院手續。”他父親對著主治醫師說道,“他這樣粉碎性骨折,至少要住三個月院才能好。”張醫生看著拍的x片說道,“他這樣回去,怕是恢複不好還會留下後遺症。”


    “後遺症什麽後遺症,你們醫院就知道賺別人血汗錢。”老頭子毫不客氣的數落醫生。


    “這人怎麽這樣,我們醫生是為你們別人想,搶救的錢都是我們主治醫師幫你們付的,現在還沒還我們醫生…”一旁的實習護士氣不過,大聲對著老頭吼道。


    “什麽錢,你們醫院就知道騙別人的錢,這錢我不認…”老頭說道,“反正今天你辦我們也出院,不辦手續我們也出院。”老頭開始拆著堪培的吊針,“啊,疼疼疼。”堪培在那動彈不得,隻能任他擺弄。


    “老頭子,我看咱寶寶還是過幾天再出院吧。”王二蛋母親在一旁心疼不已。


    “你懂個屁,一個農村婦女懂什麽,你知道一天要多少醫藥費嗎?早死晚死不是死,多給我們留點養老錢才重要。”老頭說道。


    “可是,這錢,還不都是大寶自己賺的。”女人說道。


    “啪”一記耳光打到女人臉上,“你懂個屁。”


    一旁的老太太看到了他們的爭執,連忙提著拐著打向這個老頭,“你這老頭怎麽回事,還有沒有王法了。”


    “要你多管閑事,我自己家事用不著你操心。”老頭吼道。


    “滾出去,他的醫藥費,我來付。”老太太生氣的吼道。


    “真的嗎?那好,這拖油瓶給你了。”老頭拍了拍衣服,也不鬧了,“從今天起,咱可斷絕父子關係了,醫院可別來找我算賬,老太婆走了走了。”他興高采烈的拉著他媳婦,婦女看著堪培十分不舍,但最終還是跟著老頭走了。


    “這家人真是禽獸不如。”實習護士看著兩個遠去的背影罵道,“我不是說你。”看著還躺在床上的堪培,她立馬反應了過來。


    “沒關係,不過阿姨,你怎麽隨口答應給我繳費,這可使不得。”雖然內心一萬個不願意,但這個世界似乎,流通的貨幣是錢。


    “嗨,我其實在這邊住了好多年了,是癌症,兒女都在國外,看你挺像我兒子的,反正我也活不久當做善事吧,年輕人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呢。真羨慕你們這些年輕人,還有那麽多時間。”


    “阿姨,你能活到120呢,別這麽說。”不明世界規則的堪培說道,畢竟二區所有人壽命都是120歲,且沒有疾病。


    “哈哈哈哈哈,這小夥子盡是尋我開心。”


    “哈哈哈,姥姥,這小夥子大腦有些輕微腦震蕩,連自己名字都不記得。”護士補刀道。


    “哈哈哈,原來我幫了個傻小夥子,也隻能說你傻人有傻福,遇到我也是緣分了。咱去把住院手續辦一下,要住多久?半個月?我給他交掉錢,誰知道我能不能活過這半個月,哈哈哈。”老太太倒是樂觀主義,隻是時不時掛在嘴邊的生死讓堪培心裏一熱,這是什麽感覺?


    這幾日和老太太相處中知道,這位李阿姨其實是一個資產上億的超級富豪,但是為人低調,兒女也都忙各自的事業一時抽不出身來照顧阿姨,且阿姨在醫院住的開心,沒有那麽多勾心鬥角的人,所以她就長住下了。


    “小夥子,你也別輕生啊,阿姨活了大半輩子,比你慘的人我見多了。”李阿姨在閑聊中跟他說道。


    “我,我沒有,一言難盡啊。”堪培搖了搖頭,石膏脖子總算是拆了,“小夥子,看來還是你年輕體壯的,恢複不錯,正常人要一個月才能好的骨折,你這才一周已經好的差不多,可以出院了。”主治醫師說道。


    “是感覺不怎麽疼了。”拆掉石膏的王二狗似乎要清瘦許多,不過胡須也爬滿了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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