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和沈渭南大驚,蘇然腿腳方便走過去問:“杜遠山,你這是怎麽了?”


    杜遠山抬頭看向蘇然,瞪著血紅的眼睛笑得勉qiáng:“妙盈在青海得了肺炎,我剛把她接回來,現在就在這醫院裏,她讓我來找你去看看她。”


    蘇然大驚失色,問清了在哪個科室就往外跑,急的沈渭南在後麵吼:“你給我慢點!”


    沈渭南在後麵吼得雷聲陣陣,蘇然趕緊放慢腳步,一路快步找到和秒盈的病房,推門就往裏闖。


    病房裏的和賀妙盈躺在chuáng上,臉上帶著氧氣罩,臉上泛著不自然的紅暈,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蘇然覺得躺在被子裏的賀妙盈身子單薄如紙。她傻呆呆的走過去,要哭要哭的就呼嚕著說:“秒盈,你這是怎麽了?”


    賀妙盈本來在睡覺,蘇然進門的動吵醒,睜眼就看見蘇然那要哭要哭的大臉,她愣了一下,然後挺迅速的從chuáng上坐起來,一把扯掉氧氣罩:“哎!我說,你可別哭啊,別以為帶著個氧氣罩就要死人了啊,我沒那麽嚴重,別聽杜遠山嚇唬你。”


    蘇然把眼淚憋了回去,往chuáng上一座:“你就裝吧,杜遠山說你都肺炎了。”


    “肺炎怎麽了?又不是絕症,治好了不久行了嗎?”賀妙盈滿說的滿不在乎。


    蘇然低著腦袋不吭聲,時間久的讓賀妙盈有些心虛,她歪著腦袋去看蘇然的臉,蘇然這才很小聲的說:“你就這麽不愛惜自己吧,我這就要走了你讓我走的怎麽安心?”


    前麵一句賀妙盈倒是沒注意,蘇然的後麵一句到讓她吃了一驚:“你這是又要上哪啊?你這肚子大的馬上就要生了吧?你還跑什麽啊?”


    蘇然抬頭看著賀妙盈:“我去貴州之前句答應我哥了,我回來就要跟他去美國的,他已經知道我懷孕的事了,這回他發了好大的脾氣,要不是辦簽證他早就回來接我走了。”


    賀妙盈坐那默不吭聲,過了一會才問:“什麽時候走,沈渭南知道嗎?


    “他知道了,就這兩天我哥就回來了,要走也是就這兩天的事。”蘇然低頭悶悶的回道。


    賀妙盈盤腿坐在chuáng上,想了一會說:“這事要你走也是要你自己願意啊,我聽杜遠山說,你和沈渭南不是和好了嗎?”


    蘇然轉身看著賀妙盈:“我和沈渭南沒和好,我對他沒啥想法了,以前最大的願望就是得到他的愛qing,可現在我好像沒那個心思了,秒盈你不知道,我哥這人心思重,他這心裏多少年心心念念的就是我,我不能給他什麽但至少我以後可以和他生活在一起,他對我好,我也想讓他高興。”


    賀妙盈沉默的看了一會蘇然,忽然伸手一指頭戳到她腦門上:“你個傻得,怎麽就光想著別人,不為你自己想想吶?”


    蘇然把腦袋有低回去半天才哼哼唧唧的說:“秒盈我要走了,以後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見麵,杜遠山對你好嗎?”


    賀妙盈聽她把話題又扯回自己身上無力的往後一躺:“誰知道好不好?就是真好,他那種人又能好幾天?就先這樣吧,你不是跟我說人不能有個坎過不去就站那不動了嗎?就先試試吧。你別擔心我了,倒是你就要生了還這麽長途奔波的,自己要保重。”說道最後的時候,她的眼角已經隱隱有淚珠要落下,她碰到蘇然的手握著說:“這輩子就你這麽個朋友了,你可要好好的。”


    “嗯。”蘇然低低的應著。


    兩人正在這裏傷感,冷不防病房門就被推開,杜遠山推著沈渭南走了進來了,杜遠山一看見賀妙盈那架勢,立刻就扔下沈渭南嚷嚷著就跑過來:“祖宗唉!你怎麽把氧氣罩拿下來了,快趕緊的帶上。”說著找來氧氣罩就要往賀妙盈臉上按,賀妙盈把臉往旁邊一躲,忽然就有氣無力的說:“我要上廁所。”


    杜遠山愣了一下,然後立馬在chuáng旁邊蹲下:“趕緊的姑奶奶,咱快點,一會護士就要來給你吊水了。”


    他們這架勢弄的蘇然有點看不懂了,有點傻乎乎的看著賀妙盈,賀妙盈從chuáng上坐起來熟練的爬到杜遠山背上,爬上去的時候還回頭朝蘇然壞笑著眨眼睛,那樣子要多妖孽有多妖孽。


    杜遠山背著賀妙盈一路小跑去了衛生家,蘇然這才轉頭看向沈渭南,沈渭南朝她伸出手:“我們回去吧,這沒我們什麽事qing了。”


    蘇然回頭看看衛生間的門,也覺得好像沒她什麽事了。


    “哦。”她應了一聲,從chuáng上下來走過去,握了一下沈渭南伸出來的手,推著他回去了。


    那一天他們告別的時候,和平常一樣,沒有什麽特別的,當時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一別再見麵就又是幾個月以後的事qing了。


    這天蘇然回到家的時候,站在院門口看著自家客廳裏燈火輝煌的就似乎心有所感,她打開自家大門的時候,果然出來迎她的是莫言。


    蘇然對著門裏的莫言微笑著:“哥。”


    莫言漂亮的眼睛瞳孔幽暗,他定定的麵無表qing的注視了一會蘇然,忽然就牽起嘴角微笑起來,他一笑起來平時嚴肅的五官平白就俊秀了幾分。a


    莫言笑著伸手拉蘇然進門把她半抱在懷裏:“回來就好。”


    蘇然望著自家客廳裏那巨大耀眼的水晶燈忽然就覺得刺眼,她緊閉上了眼睛,回手也抱住莫言。


    第四十章


    蘇然走了,在第二天中午沈渭南看見來給他送飯的是他媽他就知道了,當時顧女士什麽也沒說,進屋就把保溫桶裏的飯菜收拾出來遞給沈渭南讓他吃。


    沈渭南也是什麽也沒問,接過碗來就開始吃。顧女士在一邊坐著看自家兒子吃的不緊不慢似乎沒有什麽反應,終於開口說:“然然跟莫言走了,今天早上的飛機。”


    沈渭南吃飯的時候腿上還擺了一份報紙,正邊吃邊看,聽了她媽的話,也隻是停了一下,隨口“嗯。”了一聲。然後就還是邊看邊吃沒什麽大的反應。


    顧女士在旁邊等了一會,沒等來沈渭南的反應,終是忍不住開口:“渭南,你就、、、、、”後麵的話顧女士終究還是說不出來。


    沈渭南知道他媽想說什麽,咽下嘴裏的飯後終於抬頭看向他媽:“媽我和然然離婚,然後然然又懷著孩子回來,到現在我都沒去過蘇家,所有的事qing都是然然一個人擔著,他們生氣是肯定的,莫言現在把然然帶走無非也就是想把我們和孩子隔開。”


    沈渭南給他媽分析完,又跟他媽保證道:“媽你放心,然然還是我老婆,我也是她肚子裏孩子的爸爸,我會把他們找回來的。”


    說完沈渭南接著低頭吃飯看報紙,顧女士也坐在一邊沉思半天沒說話。


    元旦前一天沈渭南終於出院,出院那天趕上下大雪,他杵著拐杖站在醫院門口等著司機把車開過來,迎著漫天飛舞的雪花他把頭仰向天空,這時的他不想低頭看繁忙擁擠的人群和骯髒的地麵,他承認自己有心理上的潔癖,嘈雜混亂的景象他不想看,頭頂飄灑著大片雪花的灰濛天空他覺得gān淨,這時他想:要是然然在的話,他會看的就是她吧。他覺得很寂寞。


    沈渭南出院帶著半身的石膏住回了家裏,他這回回家家裏人似乎看在他身體還沒有復原的qing況下,沒在漠視他,日子又恢復了往日一般。


    沈渭南回家以後就哪都沒去,每日在家安心養傷,閑著沒事的時候就跟他家老爺子下下棋,陪老太太看個戲曲什麽的,日子倒是過的簡單。


    自從蘇然走後沈渭南沒有接到過她的一個電話,沈渭南也曾拿著電話想給她打過去,但是臨到按鍵的時候終還是止住了動作,倒不是矯qing或者別的什麽心理作祟,隻是在那一刻他忽然意識到,其實蘇然也是有脾氣的吧,她太單純因為愛他所以一直溫順的對他,但是人都有脾氣,蘇然沒在他麵前表露出怨恨,但並不表示她就一點脾氣都沒有的,他曾經傷過她,蘇然不說並不表示她心裏沒有一點想法,她隻是不說罷了。


    他不知道現在他們通話他該說什麽才不顯得矯qing,沈渭南猶豫再三終於還是放下了電話,到現在他才明白蘇然是還愛著他但並不表示她就已經原諒了她,這段日子日日在他身邊的蘇然讓他以為,她愛他是那麽理所當然的事qing,他又一次看輕了蘇然。


    過了元旦天氣開始放晴,這日難得的早上起來就是個大晴天,太陽掛在天上,陽光明媚萬裏無雲,沈渭南這天吃過早飯看天氣實在是好,就讓小惠把他爺爺的搖椅擺到院子裏,弄了一chuáng毛毯又蓋了一件軍大衣在身上,躺在搖椅裏享受難得的冬日裏溫暖的陽光。


    沈渭南像個曬太陽的老人一樣窩在椅子裏一搖一搖的,眯眼看著天空,他承認他很寂寞,他也承認他很想念蘇然,他做錯了很多事qing,也明白了一些道理,但是造化弄人他現在什麽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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