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主事一聽三十大板,當即兩眼一翻,身體一軟,如爛泥一般緩緩的倒在了地上。


    秀兒當即走過去彎身一試,撇了撇小嘴看向衛樵道:“姑爺,他昏過去了。”


    衛樵看著倒在地上的主事,神色淡笑道:“那先記著,等他醒來繼續打。”


    本來昏過去的主事一聽,臉上當即極其苦澀抽了抽嘴角。


    衛樵也不管他是真昏假昏,直接看向現在已經酒醒了的盧澧與元冉。這兩人如今都老實的跪在地上低著頭,俱是戰戰兢兢的恭敬模樣。不管怎麽說,衛樵也是他們的上官,更是如今羽林軍的頭,如果他真的鐵心要跟鄭坦鬥一鬥,說不得就要拿他們祭旗。


    衛樵也不想跟他們廢話,看著兩人直接道“交出兵符,本官便饒過你們。”


    兩人一聽臉色大變,他們好不容易爬到這個位置,如今一下子就沒了,如何也不甘心的,可是麵對衛樵的絕對權勢,兩人低著頭,緊皺眉頭眼神一陣閃爍,誰也沒有先開口。


    衛樵見兩人不說話,神色一冷,又淡淡道:“那也好,本官便進宮走一趟,拿了聖旨,到時候本官就沒這麽好說話了。”


    以衛樵都尉的身份還沒法撤換中尉,那是需要大將軍印信的,如今大將軍空置,這權利如今自然就在宮裏。


    兩人立即渾身一顫,盧澧嘴角一陣幹澀,嘴角哆嗦著,眼神一陣亂晃,小心翼翼的抬頭去看衛樵,隻見衛樵神色冷漠,眼神裏隱含一道煞氣,身體驀然又是一顫,慌忙道:“大人饒命,小的願交,願交。”說著,便從懷裏掏出一塊令牌,高舉著遞給衛樵。


    衛樵淡淡點頭,對著司馬盛昌道:“司馬,現在你是中尉了,領金陵東駐地。”


    司馬盛昌一聽,當即臉色大喜,他在他爺爺手下最多也不過領個百十號人,如今雖然在金陵卻是3000人的老大,如何不讓他激動。司馬盛昌激動了,南濤眼神也愈發熱烈起來,忍不住的向著衛樵望去。跟司馬盛昌一樣,他在他爺爺手下也沒領過千人。作為小兵,哪個不希望自己手下兵卒如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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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樵對南濤熱切的目光熟視無睹,擺平了盧澧,目光又看向元冉。


    元冉頭上開始冒汗,低著頭心裏一陣顫抖,他現在還在想著鄭坦會突然出現保住他。


    衛樵見元冉戰戰兢兢卻不說話,目光轉向南濤道:“你將他兵符拿出來,他的位置由你接替。”


    南濤一聽,臉色立即就難看起來。他本想衛樵將兵符拿出來交給他,沒想到會讓他自己去拿,要他自己去拿,那明顯就是讓他去得罪鄭坦。


    南濤一邊心裏暗暗腹誹衛樵,一邊看著地上的元冉眼神閃爍起來。司馬盛昌已經是中尉了,他沒理由不如司馬盛昌這個冒失鬼的。


    許久,南濤眉頭一擰,暗吸一口氣,咬著牙向著元冉走去,心裏卻在想,到時候如果鄭坦秋後算賬,他就將一切推到衛樵頭上。


    元冉坐在地上,看著南濤伸手在他身上亂摸,神色一陣掙紮,卻始終還是緊皺著眉頭,身體顫抖著沒敢阻攔,跪在那裏口幹舌燥後背發涼的動也不動。


    沒多久南濤便摸出了一塊鐵牌,眼神一喜,轉身對著衛樵抱拳道“大人。”


    衛樵淡淡點頭,看了盧澧元冉兩人一眼道:“將他們壓下去,既然找不到鄭坦那就算了。明曰我上朝一參鄭坦擅離職守,二參鄭家管教不嚴,非要辯個是非曲直清楚不可!”


    那躺在地上主事一聽,心裏暗叫苦也。


    鄭坦是什麽人,也小小的中尉,哪裏用得著衛樵去參,分明就是順帶著,衛樵根本的還是衝著鄭家去的,哪裏是要辯什麽是非曲直!


    衛樵也懶得再理會這些人,他這樣說出來明擺著就是敲山震虎。


    衛樵的目光直接看向下麵的幾人,目光在徐茂司馬盛昌幾人臉上掃過,沉吟一聲,道:“司馬,嵩明,唐河,南濤,你們管理好自己的轄區,務必不要出事。徐茂,你留守羽林軍衙門協理主事,不決之事來禦史台找我。”


    徐茂本來衛樵是留著替他鎮守做中央中尉的,眼前既然找不到鄭坦,那就讓他留在羽林軍衙門熟悉一下,自然也不無監視的意思。


    司馬幾人自然是大喜,而徐茂發愣被秀兒捅了一下也連忙笑嗬嗬的抱拳答應。


    衛樵掃了幾人一眼,暗自點頭,如今場麵是控製下來了。又看向從府裏帶來的二十個侍衛,對司馬盛昌嵩明幾人道:“這些人都是從軍隊出來的精銳,你們各自挑選五人吧,充實到你們的兵役裏去。”


    這一次,即便是頭腦相對簡單的司馬盛昌也知道衛樵這是在安插眼線了,不過幾人也都沒有在意,畢竟衛樵沒有將他們打散重組就不錯了。幾人立即上前抱拳應是,然後每人帶走五人,在衛樵麵前將五人的職位定了下來。


    衛樵笑著點頭,幾人都很聰明,幾乎就是按照他想的去做的。


    衛樵見該做的都差不多了,也不再耽擱,將下麵的事交代一番,便回禦史台了。


    “給我一點吃的吧……”


    “求求你,救救我們吧……”


    “謝謝謝……”


    衛樵坐在轎子裏,忽然就聽到了一路上不停的有氣無力的乞討聲,似從未斷絕過。


    衛樵掀開簾子一眼看去,結果路邊,滿是衣衫襤褸的乞丐難民,這些人攜家帶口老少皆有,個個麵黃肌瘦,骨瘦如柴,一臉的風塵仆仆。


    衛樵微微皺眉,看向邊上的秀兒道:“秀兒,這些難民是什麽時候湧入金陵的?”


    本來活潑好動的小丫頭這個時候小臉上滿是同情,轉頭看向衛樵道“姑爺,就是這幾天才有的,公主都舍了好幾次粥了。”


    衛樵倒是沒有在意武清寧放粥,反而想到了賑災的事情。這數百萬兩的銀子下去了,這一點效果都沒有嗎衛樵皺著眉頭心裏思索,琢磨著回去後要好好查一查。


    “大人大人。”衛樵心裏正琢磨著難民的事,結果他前腳邁入殿院,後腳沈雨桐就跟著急匆匆的追了進來。


    衛樵一愣,回過身看著他,疑惑道:“你怎麽從外麵回來了?”


    如今禦史台三院,基本上是牛一郎衛樵江辭三人不管事,當然江辭是管不了,衛樵是放手,而牛一郎一心撲在朝廷上,所以事情基本上都由下麵人的在忙活。


    沈雨桐還有些喘,將袖子裏的一本文書遞了過來,道:“大人您看這個。內閣派人來傳喚,您和牛大人都不在,下官隻好跑一趟。”


    衛樵接過文書,什麽事下個文書不就行了,何必讓人跑一趟。


    衛樵一邊看沈雨桐一邊解釋道:“大人,不僅是禦史台,金陵府,刑部,工部都被喊了過去,全部都是因為難民的事,這文書也不止一份,各個衙門都有,傅首輔親自下的……”


    衛樵看著文書點了點頭,抬起頭神色中露出一絲凝重。


    西北因為地理天災原因導致[***],所以年年不太平,年年需要賑災。但是這次卻大不一樣,從文書上看,金陵的難民已經有十萬,後麵還有不知道多少,陸陸續續的向金陵湧來。


    ‘十萬?’衛樵眼神裏露出一絲古怪,這麽多人,那就太不一般了。


    衛樵心裏想著,忽然轉頭看向沈雨桐道:“今年是誰在賑災?”


    沈雨桐一怔,連忙道:“是李閣老的大公子,現在是工部員外郎。”


    李元芳的大兒子,衛樵微微皺眉,這個人他沒什麽印象,可是這銀子雖然是下去不久,但準備了已經不少曰子,無論如何人心應該穩定住了,而且西北到這裏這些難民一定是要走一兩個月的,這麽長時間,這位大公子到底在幹什麽?!


    文書上要求禦史台做好巡視,務必要維護金陵城的穩定,不能出現變亂。


    衛樵站在門口,皺著眉頭,目光露出一絲凝重。如今金陵本就不太平,如果這個時候西北出現難民,幾十萬的災民湧入金陵,這麽多人誰能確定不會發生什麽?


    衛樵心裏一陣思索,隨後對著沈雨桐道“你來我屋裏。”


    沈雨桐一愣,因為衛樵剛才肅然的神色讓他心裏忽然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衛樵坐在屋裏,讓所有人都離的遠遠的,與沈雨桐密謀起來。


    沈雨桐在衛樵的屋內待了小半個時辰,最後一臉凝重的走了出來。


    衛樵將事情安排下去,心裏稍稍的出了口氣,這個時候,穩定重於一切。


    “姑爺,府裏出事了。”衛樵正打算休息一下,沒想到秀兒這個時候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


    衛樵心裏咬牙切齒,惡狠狠的想著這次過去了一定要好好的認認真真的做著舒舒服服的禦史中丞,其他的再也不管了。


    衛樵讓自己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看向秀兒道“什麽事?”


    秀兒似乎從來沒有在意衛樵的笑容,眨著大眼睛道:“少爺,有人潛入府裏,被香菱看到了。”


    衛樵臉色微變,他書房裏可藏著不少秘密。


    衛樵一掃一臉疲憊,立即站起來道“走,回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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