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的大街上始終都是極其熱鬧的,尤其在下午,吃飽喝足正事做完的人們,紛紛擁擠入各色各樣的茶樓酒館內,說著今天聽到的各式各樣的趣事軼聞,你一言我一句,熱鬧沸騰。


    衛樵與香菱兩人一前一後,在大街上慢悠悠的踱著步子。


    小丫頭跟在衛樵身後,猶自嘀嘀咕咕,俏嫩的小臉就跟剛剛受了委屈的竇娥似的。


    衛樵當做沒看到,饒有興趣的逛著大街。如今朝堂一役擊潰了崔琛他們,站穩朝堂,曰後再有人想撼動他已經基本不可能,是以衛樵現在完全可以放下心來,悠閑的光顧這些小商小販。


    小丫頭見衛樵不理她,大眼睛驀然一陣亂翻,旋即也抬起頭,眼神兩邊亂晃,沒多久小臉上那殘留的委屈也漸漸變成了好奇,兩隻小手扳在身後,一蹦一跳,俏生生的跟在衛樵身後。


    “少爺,少爺。”忽然間,小丫頭伸著白嫩手指戳了戳衛樵的胳膊。


    衛樵轉過頭。


    小丫頭向著斜對麵的一個小攤子的指了指。


    衛樵順手看過去,發現是一個精致的首飾攤子,嘴角一笑,道:“怎麽,想買嗎?”


    小丫頭剛要說話衛樵就一個栗子甩敲了過去,怒道:“你當少爺我賺錢容易嗎?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累死累活養家糊口……回去抄寫十遍《女戒》,好好跟你婉兒姐學學什麽叫做勤良恭儉!”


    衛樵說完自己心裏也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欺負香菱了,沒辦法,誰讓小丫頭這麽可愛好欺負呢?


    小丫頭抱著小腦袋,厥著小嘴,大眼睛圓睜睜的,跟受了冤枉無處伸冤的竇娥差不多,好不容易等衛樵說完,小丫頭揉著小腦袋,委委屈屈道:“人家是說少爺應該買一個送給公主嘛……”


    衛樵一怔,旋即目光也轉向那首飾攤子,他的智商不低,但這情商,說起來還真不高。無論是李惜鸞還是武清寧,衛樵都沒有主動的去哄,哪怕一件定情信物都沒有送過。


    也不去管委屈的不行的小丫頭,衛樵抬腳就向那攤子走去。


    小丫頭見衛樵絲毫不理會這回真正受了委屈的她,咬了咬嘴唇,低著頭,瞪著眼睛,小臉鼓鼓的跟著衛樵身後。


    那攤主也是有眼光的人,一見衛樵氣度,連忙伸著頭道“這位公子,小人這攤子都是好東西,而且價錢公道,其他地方絕對找不到,您看這色澤,這做工,保證物美價廉,送人再合適不過……”


    衛樵淡淡一笑,目光在攤子上五顏六色的首飾上看了起來。


    許久,衛樵伸手拿起一隻玉釵。


    那攤主一見,立即道“公子好眼光,這隻玉釵是從肅州進來的,據說是出自一個老字號,您看這顏色,溫潤柔和,這做工,精致細膩,帶在女子頭上,定然無比醒目,平添亮色……”


    對於攤主的誇耀衛樵沒有放在心上,仔細的打量一番,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轉身,插在低著頭猶自在無聲抗議的小丫頭的頭上。


    小丫頭一楞,連忙抬起頭。


    “別動”衛樵扶著小丫頭的肩膀,低著頭皺著眉打量著,許久搖了搖頭,道:“這釵不行,色澤不夠清新,做工也不夠精細。丫頭,送你了。”


    小丫頭一聽,本來委委屈屈氣鼓鼓的小臉頓時一楞,隨之大眼睛眨了眨,“呀”,小丫頭驀然睜大眼睛雙手在頭上摸來摸去,小嘴更是樂滋滋露出兩顆亮晶晶的小虎牙,剛才受的委屈一下子無影無蹤。至於色澤不夠清新,做工不夠精細……耳朵自動過濾。


    衛樵不理會喜滋滋的小丫頭,目光又在攤麵上搜尋起來。


    那攤主見衛樵價也沒談就買下了一個,對待衛樵更加的熱情,見衛樵一圈看下來也沒有滿意的,立即湊前低聲道:“公子,可是沒有滿意的?”


    衛樵一邊看一邊淡淡點了點頭,笑著道:“我怎麽感覺唯一一個顯眼的已經被我挑走了。”


    “公子好眼力”那攤主立即豎著大拇指,旋即又神秘兮兮的湊近低聲道:“公子,小攤倒也有幾件好東西,就怕公子出不起價錢。”


    衛樵抬起頭,明知他這是試探,還是淡然一笑,道:“如果跟你說我能眼也不眨的買下這整條街你肯定不信,但要是買下你這小攤子,說實話,還是綽綽有餘的。”


    那掌櫃眼神一亮,先是告罪的抱了抱拳,然後又從攤子下麵拿出一個黑色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在衛樵麵前,一邊打開一邊低聲道:“公子勿怪,這幾樣東西是小人傾家蕩產換來的,一般人我真不敢拿出來。”


    衛樵笑著不語,目光看著漸漸打開的盒子。


    盒子一打開,露出一塊金黃色的手絹,那攤主小心翼翼的解開。


    “咦。”衛樵一眼看去,忍不住的驚咦一聲。本以為這是攤主的自賣自誇的故作神秘的當他是冤大頭,沒想到竟然還真是好東西。


    隻見盒子裏放了兩樣東西,一個是手鐲,一個是鳳釵。


    手鐲呈淡綠乳白色,盤攏成圈,色澤清新流轉,柔潤細膩,光滑如玉。鳳釵是繁複的鳳凰形狀,形態優美貴氣,大氣清雅,華麗清新。


    攤主見衛樵神色詫異,得意一笑,道“這跳脫與鳳釵都是由罕見的金玉所作,這種金玉質地細密,手感光滑溫潤,這種東西整個大齊都不多見。小人以前在肅州做活,無意中得到,前不久才做成這兩樣東西,說來公子還是第一個看到這兩樣東西的人。”


    對於攤主的賣弄衛樵沒有理會,伸手試了一試,果然,入手和潤清涼,顏色也溫光流轉,的確是好東西。


    衛樵將東西放回去,蓋好,然後合上蓋子,直接道“老板,說個價。”


    攤主心裏激動,臉上卻頗為躊躇道:“小人也不知道這玉的來曆,具體值多少銀子也說不清楚。不過小人在肅州那邊為了這兩塊東西差點傾家蕩產,然後又請人打磨鑲配,小人實誠,也不說多,公子給個三百兩便是。”


    衛樵直接將盒子抱進懷裏,對著還在一邊拿著玉釵一臉傻笑的香菱道:“付錢,對了,那件是贈品。”


    “好說好說。”老板一聽,連忙大喜。


    小丫頭一怔,連忙將玉釵放入懷裏,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然後精挑細選的遞給攤主三張。


    看著小丫頭手裏攥著的一疊銀票,攤主滿臉的笑容頓時僵了,接著嘴角忍不住一抽,心裏更是淚流滿麵。這兩樣東西放在他手裏一個月都沒出手,今天見衛樵他特意將價格放在最低甚至都準備讓衛樵砍價放血也要出手,沒想到小丫頭手裏的銀票隨便一張都是一千兩,一百兩的還是好不容易才找出來的。


    衛樵抱著盒子對著臉色淒苦欲哭無淚的攤主笑了笑轉身就走,小丫頭蹦蹦跳跳的跟在衛樵身邊,小臉樂滋滋的嘰嘰喳喳的沒完沒了。


    衛樵一邊走心裏一邊搖頭,三百兩隻買了兩樣東西,你那件是贈品好不好?


    小丫頭卻不管這些,樂顛顛的買了兩支糖葫蘆,衛樵這次又沒吃,小丫頭小臉頓時笑的跟一朵花一樣。


    兩人慢悠悠的,很快的便來到了薈文樓。


    看著眼前這三層小樓,給人的突兀感依舊還是那麽強烈。


    衛樵看了眼邊上的小丫頭,小丫頭睜大眼睛看他。


    “抱著”許久,衛樵將懷裏的箱子塞入小丫頭懷裏,然後向裏麵走去。


    小丫頭連忙噗噗噗吐掉嘴裏的糖葫子,擦了擦紅潤小嘴,抱著盒子飛快的跟了上去。


    “好,講的好!”衛樵一進門,直對麵一個三十歲左右的華服男子鶴立雞群般的站立著,神色興奮的拍著桌子衝著大門左邊大聲叫好。


    “來啊,給本王賞!”華服男子叫好之後,立即又大聲道。


    立即,他邊上一個下人立即掏出一張銀票,大搖大擺的拍在那說書人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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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武安郡王賞賜。”那說書老者立即抱拳躬身的向那男子道,神色頗為恭敬。


    “繼續,繼續講,講好了本王還有賞!”那男子一邊大聲道一邊坐了下來。


    “是是”那說書老者連連抱拳,道:“話說太宗揮軍塞外,偶遇狂風……”


    衛樵皺眉看著那武安郡王,神色微微一凝。


    武安郡王——晉王世子——周鳧。


    衛樵手裏忽然多出一串珠子,右手大拇指飛快轉動,許久,嘴角微微一笑,抬步向裏麵走去。


    周鳧一邊吃著棗子一邊聽著說書人講書,不時大聲叫好,桌子拍的乒乓響,神情極其囂張。


    周圍也有不少人在座,幾乎所有人的神情都是戰戰兢兢的,眼神驚恐的看著那不時站起來打賞叫好的周鳧,一看就知道完全不是聽書。


    衛樵在一邊坐了下來,看著那說書人桌前那一疊銀票,嘴角悄然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他剛才已經看到了第一張,一百兩!由此推斷,那麽厚厚一疊,最起碼也要有三千兩!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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