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偕,你考慮的怎麽樣,隻要你肯證明李惜鸞是走私的幕後主使,我擔保你可要保命,過一兩年我便可以將你放出來,改名換姓後,沒人認得你是誰,照樣過的逍遙自在!”常誌坐在牢門外,低頭慢悠悠的吹著茶,對著牢內的衛偕道。


    衛偕抽著嘴角一笑,他也不是那種初出茅廬抑或者眼光狹隘的老油條,他跟著衛老爺走南闖北,後來又跟著李惜鸞,可以說是見多識廣,常誌這種小伎倆可以瞞過別人,但卻絕騙不過他。


    衛偕坐在牢裏的床上,盤著腿,似笑非笑道“常大人保證不會殺人滅口?”


    常誌不理會這些,直接道:“不錯,隻要你肯指證李惜鸞,事後便沒有你的事,本官又豈會多此一舉的殺你滅口。”


    衛偕不語,盤腿坐在那裏,笑著不語。


    常誌又道:“隻要你肯指證李惜鸞,我答應你,到時候衛家的產業本官可以做主給你十分之一。”


    衛偕道:“那,大人先給我寫一份文書,否則草民難以相信。”


    常誌看著衛偕微微皺眉,這種文書他自然不能寫,但要是讓衛偕指認李惜鸞不給他點甜頭又不行,常誌沉吟一聲,道:“本官不能給寫文書,但可以向你保證,隻要你指證了李惜鸞,這件事就不會對你有任何影響。”


    衛偕似覺得這樣坐著不舒服,變相的下逐客令道:“大人,可否容草民想一想。”


    常誌自然也沒指望一次便讓衛偕答應,當即一笑道:“好,本官明曰再來,希望衛掌櫃能夠想清楚。來人,衛掌櫃要招待好,不得怠慢,知道嗎?”


    “是大人。”一邊的獄頭連忙躬身答道。


    衛偕看著常誌離開的背影,冷笑著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


    衛偕不傻,豈會看不出此中奧妙。如果有其他辦法整治衛家,這常誌定然不會來找他,先不說他受了衛家幾次大恩,即便他真的指證李惜鸞,後果也不會太美妙。


    但他旋即他緊鎖眉頭,衛樵讓他什麽也別說,不承認不否認,可如今看來,恐怕事情沒那麽簡單了。刑部尚書都參與進來,那這件事肯定是不能善了了。


    衛偕暗吸一口氣,低聲自語道“如果實在不行我就全部扛下來!”


    “衛掌櫃。”


    衛偕一愣,抬頭看去,隻見一個獄卒一臉笑兮兮的看著他。


    衛偕看著這滿臉賤笑的獄卒,皺眉道:“你是何人?”


    那獄卒堆著笑道:“衛掌櫃可有消息要傳遞,小的可以幫忙。”


    衛偕盯著他,道:“誰派你來的?”


    那獄卒嘿嘿一笑,道“嘿嘿,小的得了衛大人五十兩銀子,衛大人說了,衛掌櫃有什麽需要,小的都可以做主安排。”


    衛偕一怔,旋即盯著他,思忖著道:“既然如此,那你去請少爺來一趟,我親自見他。”


    那獄卒嘿嘿一笑,道:“好,小的這就給您傳話去。”


    衛偕看著獄卒的背影,眉頭皺了皺。


    駙馬府廂房內,衛樵摟著李惜鸞,兩人輕聲的說著話。


    李惜鸞臻首貼在衛樵肩膀上,俏目睜開,滿眼濃濃的幸福笑意。


    衛樵摟著她的纖細腰肢,輕聲道:“我剛才已經跟二叔打過招呼了,他已經答應,過幾天就搬到肅州去。”


    李惜鸞輕輕點頭,道:“嗯,我已經將肅州的賬簿準備好,二叔過去直接接手就可以了。”


    衛楚兩家已經達成協議,開始進行資產互換,也就是說,衛楚兩家,進行變相的合並,楚山接手江南的衛家生意,而李惜鸞接手楚家江北的生意,這樣一來,反對聲就會被打壓下來,而實際上,李惜鸞已經控製了楚家所有的生意,而江南的生意楚山也不會更換衛家的那些掌櫃。


    衛樵輕輕點頭,這種辦法隻是暫時緩解矛盾,衛楚合並的根本姓問題並沒有解決,將來的事隻能看李惜鸞的能力了。


    輕輕蹭了蹭李惜鸞的秀發,衛樵又道“雲崖與青瑤現在在忙什麽?”


    衛樵的提議傅明正同意傅瀝反對,很自然的,傅瀝傅青瑤又要重新尋找門路了。


    李惜鸞輕聲一笑,道:“在做生意,我將一家米鋪交給了他們,據說兩人現在沒事就吵架,甚至差點都打架了。”


    衛樵一頓,奇道:“雲崖與那小辣椒打架?”


    李惜鸞抿嘴淺笑,道:“嗯,雲崖現在很像個男子漢,青瑤的話很多都不聽。”


    衛樵嗬嗬一笑,他也能想象,兩人互不相讓,小辣椒咬牙切齒的要甩刀子,傅煬又不像原來那樣聽話,說不得兩人就真會掐起來。


    衛樵見李惜鸞輕聲淺笑,卻也明白她心裏擔憂未去,看著她俏臉笑著道:“不用那麽擔心,他們是衝著我來的,我沒事前,他們不會動七哥的。”


    李惜鸞抬起頭,剛要開口,門口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李惜鸞立即坐正,慌忙整理頭發衣著,做賊心虛的瞥了衛樵一眼。


    “少爺,刑部大牢傳來消息。”門口傳來香菱的脆喊聲。


    衛樵眉頭一皺,走了過去,打開門道“什麽消息?”


    香菱賊兮兮一笑,目光卻不停向裏麵打轉。


    衛樵當即一個栗子甩了過去,道:“說事。”


    香菱‘哦’的一聲,雙手抱頭,瞪著眼睛,嘟著嘴,委委屈屈道:“來人說,七掌櫃要見少爺。”


    衛樵一怔,眉頭動了動,旋即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笑容來。


    香菱乘衛樵發愣的時候,悄悄挪了一步,小腦袋來回晃,不停向裏麵瞟。


    衛樵伸手一把捏住小丫頭的精巧耳朵,滿臉笑眯眯的。


    “啊少爺少爺疼疼……”小丫頭當即踮起腳尖,小嘴大叫起來“哼”衛樵輕哼一聲,一鬆手道:“再有下次,明天你也跟著公主侍衛去訓練。”


    “啊,我不看了不看了……”小丫頭一聽,頓時嚇了一跳,一邊跑一邊擺手。


    李惜鸞從門後走出來,抿嘴淺笑。


    衛樵也笑了笑,剛要轉身,忽然又是一聲喊叫傳來。


    “少爺,秀兒姑娘回來了。”一個下人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衛樵一聽,立即轉頭對李惜鸞笑著道:“走,一起去看看。”


    李惜鸞俏臉微帶疑惑,連忙輕聲點頭邁了出來。


    衛樵兩人很快就來到客廳,隻見客廳桌上,堆滿了厚厚的賬簿。


    “姑爺。”秀兒一身緊身衣,精明幹練的站在門口,脆聲道。


    衛樵笑著點頭,道:“嗯,辛苦了,去跟公主說,就說我說的,放你幾天假,好好休息。想吃什麽,想買什麽跟賬房說,就我說的,一千兩以下,盡管支取。”


    秀兒俏臉頓時一喜,連忙笑嘻嘻“多謝姑爺。”說完,就扳著指頭,小嘴不停的吐露著各種名字,吃的,喝的,穿的,一轉眼就十幾個,想來小丫頭平時惦記的東西還不少。


    衛樵笑了笑,走到桌前,隨手拿起一本翻了起來。


    衛樵一邊翻一邊道“這些都是陳家北方的賬簿?”


    秀兒立即放下手指,快速應道:“是的姑爺,是那個那個陳廷抄錄給我的,他說隻要將這些賬簿對細,就能夠知道陳家關於闖北的一切來往。”


    衛樵翻著賬簿,道:“這樣一來,就可以知道陳家有沒有私通匈奴了。也就是說,這些賬簿完全可以說明衛家有沒有通敵叛國。”


    衛家畢竟接手陳家生意很短,如果陳家沒有通敵叛國,那衛家自然也沒有。


    秀兒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小腦袋。


    但衛樵一句話說完,忽然臉色一變,慢慢的,仰起頭,皺著眉頭,雙目精光閃爍。


    陳家不可能與匈奴有勾結,不僅是因為他們沒實力,也是因為衛家與陳家是老對手,基本上算是知根知底。而‘闖北’乃是一群毫無組織,毫無背景實力的在北方闖蕩的各地人的統稱。這些人雖然有實力,但卻沒有通天的本事,去往塞外的各處要道關卡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夠打通的,而且這些地方肯定要有朝廷上的人照應才可以走通。


    如果陳家沒有私通匈奴,那是誰?誰也這麽大的本事,竟然能夠打通這麽多的關節?


    衛樵放下賬簿,皺著眉頭向前踱了幾步,驀然間腳步又是一頓,眼神裏又是一道精芒閃動。


    既然這個人有這麽大的本事,為什麽這次這麽容易就暴露出來,而且還絲毫沒有遮掩壓製的跡象?


    “是因為朝堂被清洗,一時間沒有了遮掩的手段?還是直接是衝著我來的抑或者是故意挑撥我與晉王一係的爭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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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樵皺著眉頭,眼神裏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小叔,要不要我找些人來理一理?”李惜鸞見衛樵沉吟不語,走近低聲道。


    衛樵一怔,轉身道:“嗯,理,連夜理,你讓人來理,我去見見七哥。”


    說完,衛樵就向著門外走去。


    衛樵陡然發現,這朝廷的水,比他想的還要深的很。


    “我們家大人要見衛偕。”徐茂對著刑部大牢門口的衙役道。


    那衙役仰著頭掃了他一眼,大聲道“趕緊走,尚書大人剛剛下了命令,沒有他的手書,誰也不得出入大牢。”


    徐茂當即也仰起鼻子,一臉傲然,哼道:“不讓我們進去,你可知道我們家少爺是誰?”


    那衙役上下打量徐茂一眼,冷著臉道“我不管你是少爺還是大人,趕緊離開,這裏不是你們來的地方。”


    徐茂翻著眼睛哼哼唧唧的看了那衙役一眼,轉身向不遠處的轎子走去。


    徐茂一臉不爽道“少爺,他們不讓我們進去。”


    衛樵看著刑部大牢,輕輕點了點頭,道:“我早就料到了,諾,給點銀子,讓人送進去。”衛樵從轎子裏遞出一個飯盒交給徐茂。


    徐茂接過來,有些好奇,卻沒問,轉身又向那侍衛走去。


    很快,那衙役掂了掂手裏的銀子,接過徐茂手裏的飯盒,向著大牢門口走去。


    牢房內,衛偕拿起手裏的包子,微微皺眉,看了眼四周,兩手掰開,果然看到一個小紙片,衛偕拿出來,隻見上麵先是一個加減乘除的運算公式,然後便是一行字。


    衛偕看完,思索一陣,一點頭,將紙條吞了進去,然後拿起包子就吃了起來。


    夜晚,皇宮。


    “皇上。”皇後鄭桐坐在皇帝榻前,輕聲喚道。


    周彥昭躺在床上,臉角瘦削,胡子稀疏,閉著雙眼,嘴角還有幾絲血跡殘留,對皇後的呼喚卻沒有一絲的回應。


    皇後歎息一口氣,輕輕給周彥昭擦了擦,然後給他蓋好被子,緩緩退了出來。


    “娘娘。”崔公公站在門口,見皇後一臉憂慮的出來,連忙跟著後麵,低聲道。


    鄭桐停下步,看著清冷月輝,憂心忡忡道“小崔,你說,本宮該怎麽做?”


    崔公公躬身站在皇後身邊,低聲道:“娘娘,其實您不用擔心,依著皇上的姓子,肯定會在大行前安排好一切的。”


    鄭桐輕輕點頭,道:“這個我明白,隻是變數太多,一個不小心便是天翻地覆,大周兩百年的基業僅僅用這幾個月……哎,傅瀝跟武徒我倒是不擔心……”


    崔公公小心的接道“那娘娘擔心的是晉王?”


    鄭桐搖了搖頭,歎道“晉王我也不擔心,我擔心的是太子人選,還有就是,就是印空大師,他那裏揣著一道先帝遺詔,誰也不知道先帝還留了什麽後手。”


    崔公公一聽,也皺起了眉頭。當今皇帝深得帝王心術,而先帝更是帝王術中的高手,他留下的後手,誰都得小心應付。而且這些崔公公也不能問,低著頭躬身站在鄭桐身後,沒有接話。


    鄭桐又歎了口氣,仰頭看著月亮,忽然道:“那個衛立遠最近在幹什麽?”


    崔公公一愣,連忙道:“崔琛幾人在算計他,他現在估計也算是手忙腳亂的應對才是。”


    鄭桐點了點頭,道:“嗯,你去傳話,就說本宮想清寧公主了,讓清寧公主明天進宮,對了,一大早就進來。”


    崔公公也不問其他,立即點頭,低聲應了聲。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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