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神色震驚,餘光瞥了身邊同樣震驚的幾人一眼,笑嗬嗬道:“衛兄不愧是我大齊第一才子,一連三個下聯毫無斧痕,如天然而成,堪稱經典,這份詩才,足以冠絕天下,橫亙我大齊!”


    衛樵抬頭看他,一動不動。


    吳晨鍾,楊立,孫音圖都是驕傲之人,對大齊第一才子名頭都有想法,如今周銘將這個名頭冠在衛樵身上,三人壓著心裏的震驚,看向衛樵,皺著眉頭,眼神閃爍個不停。


    周銘被衛樵看的神色微僵,強自笑嗬嗬道:“周某是發自內心,衛兄的詩才的確堪稱我大齊第一才子。不說衛兄的那首驚豔天下,讓人拍案驚奇的《魚龍舞》,那慷慨激昂的《怒發衝冠》更是讓天下人熱血沸騰,豪氣幹雲,激情澎湃。如果說衛兄不是我大齊第一才子,何人可稱第一?!”


    吳晨鍾微微轉動脖子,看向衛樵的眼神裏多了一絲冷冽。他這次來,是為了奪冠而來,如今狀元未得,天下第一才子的名頭卻已經讓別人奪走,他如何會答應!


    他盯著衛樵,雙眼微眯,心裏的不服之氣不停在胸口鼓脹。


    楊立臉龐一抽,壓下胸口的一口悶氣,看向衛樵,嘴角掛著一絲冷屑。


    孫音圖同樣很是不甘,雖然屢次被打擊,但對於衛樵,他心底還是頗為不服,臉上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衛樵定定的看著周銘,直到周銘神色有些掛不住,才淡淡一笑,道:“周兄,印空大師曾經說我是金陵第一,你卻給我加上了大齊第一,在下都不知道該相信誰了?要不,你告訴這天下第一才子是如何評判的吧?”


    周銘眼神裏惱怒一閃,衛樵不僅眼神直勾勾的逼視他,挑釁他,語氣看似平淡卻也充滿了嘲諷不屑。他是鄭王世子,乃是皇親貴胄,何時受過這種侮辱!


    不過他三番兩次的挑撥楊立他們與衛樵爭鬥,雖然看似不動聲色,卻也知道衛樵肯定是看出來了,加上武清寧在場,他強壓著胸口的怒氣,臉色僵硬的笑道:“嗬嗬,周某隻是有感而發。”


    本來還想再挑撥一句,但看著衛樵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意識的還是吞了回去。


    “嗬嗬,衛兄,在下也有一對,還請衛兄給對個下聯。”吳晨鍾看著依韻始終看著衛樵,眼神的色彩似乎有點不同,當即喉嚨膈應的有些不舒服,轉頭對衛樵道。


    衛樵看了看天,估摸著現在廷議還沒有結果,說好要與武清寧遊船,現在霧氣剛剛化開,還需一陣子才能下水。便笑了笑,坐了回去,道:“那大家一起來對吧,這樣樂趣多一點。”


    “我也加入吧。”依韻已經發現氣氛不對,淺笑著說道。有他加入,想來不會過於激烈。


    “嗬嗬,依韻小姐加入那是最好不過,”吳晨鍾自然不會錯過在佳人麵前表現的機會,當即笑著道:“我的上聯是:前車後轍兩輪左右走高低。”


    很顯然,這個對子是表露吳晨鍾要與眾人分個高低的心思。也不乏在佳人麵前表現才華自信的意思。


    “好,我來!”吳晨鍾說完,孫音圖接了過去,神色微微思索,便微微凝眉,目光若有若無的看向衛樵,道:“我的下聯是:南雁北飛雙翅東西分上下。”


    他來自南方,這裏是自喻,同樣是要與眾人,尤其是衛樵分個上下。


    兩聯無論是語境還是對仗都極其工整吻合,對的巧妙,渾然一體,堪稱絕配。


    周銘大叫一聲“孫兄對的好,前後左右對南北東西,高低對上下,簡直是天衣無縫,是絕配,再也找不到更好的下聯了!”


    楊立也點了頭,道:“孫兄這個下聯對的極其精妙,在下沒有下聯。”


    衛樵也淡然一笑,道:“確實是妙對,在下沒有下聯。”


    依韻黛眉一鬆,輕笑道:“我也沒有。”


    吳晨鍾神色笑意一閃,瞥了眼依韻,轉向孫音圖笑道:“輪到孫兄出對了。”


    孫音圖微微點頭,目光閃爍著,不一會兒,抬頭道:“有了,我的上聯是:馬過木橋。”


    成語聯?


    眾人神色古怪,瞥了眼衛樵,又看向孫音圖,心裏急急思索起來。


    依韻俏臉微凝,眼神裏露出沉吟之色。


    周銘緊皺眉頭,這裏論才華,除了不知深淺的武清寧,屬他墊底,雖然他是發起人,卻也不願被人看遍,眼神閃爍,不斷的思索。


    楊立神色露出疑惑,百般琢磨卻始終得不出頭緒來。


    而吳晨鍾也同樣神色怪異,他可以肯定,這不是剛才衛樵那成語聯,卻不知道關竅在哪裏。


    對子新奇百怪各種形式都有,看似難,一但找到關竅卻最是簡單不過,眾人都是一流才子,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看著幾人凝神思索的神色,孫音圖嘴角微翹,看著衛樵那始終平淡的神色,神色不屑,自是認為這是他表麵之色,心裏肯定也是毫無頭緒的正著急著。


    過了許久,楊立瞥了幾人一眼,他在孫音圖邊上,按理輪他說話,歎了口氣,道:“在下沒有下聯。”


    周銘猶豫了一下,也道:“在下也沒有下聯。”


    這下子,輪到衛樵了。


    孫音圖,楊立,周銘,包括沒有輪到說話的吳晨鍾,依韻,甚至是武清寧也將目光落在他臉上。


    衛樵一怔,他倒是沒想到孫音圖這個對子竟然將楊立也給難住了,轉頭看向依韻笑著道:“依韻小姐可有下聯?”


    依韻櫻唇抿了抿,搖了搖頭,道:“沒有。”


    衛樵又看向吳晨鍾,吳晨鍾還在思索,卻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全軍覆沒,盡剩衛樵,所有人都注視著他,想看他如何應對。這個對子,無頭無腦,完全沒有頭緒,眾人絞盡腦汁也沒找到關竅,不知道到該如何下手。


    衛樵微皺眉頭,看了眾人一眼,神情有了一絲疑惑。這個對子似乎不難,在座都是才華橫溢之人,怎麽會對不上來?


    他卻不知道,這種對子,在大齊還是第一次出現,在座都沒有見過,自然不知道關竅,對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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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本就是遊戲,眾人也不急,過了許久,孫音圖見衛樵還在沉思,嘴角微微抽起,笑著道“衛兄可有下聯?”


    衛樵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餘光見邊上的武清寧注視著他,似乎帶著一絲擔憂,轉頭對她笑了笑,道:“其實這個對子不難,馬過木橋——蹄打鼓,下聯我對:雞啄銅盆——嘴敲鑼。這是個歇後聯,孫兄,我對的可對?”


    孫音圖眼神裏詫異一閃,這個對子是他在家讀書是偶爾發現的,他幾乎從來沒有對外用過,沒想到衛樵竟然真的對了上來!


    衛樵說的沒錯,這種對子其實很簡單,隻要通了關竅,哪怕是三歲孩童都可以對。但是如果不懂關竅,任憑是你是大羅神仙也對不出來!


    孫音圖盡管心裏很不甘,還是硬著脖子點頭道:“衛兄對的沒錯。”


    吳晨鍾聽衛樵一解釋,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種對子,要是他知道關竅,順嘴就能說出十個八個來,還不帶停頓的。


    而楊立也咽了一口氣,看了眼衛樵,心裏愈發的憋悶。


    周銘今天幾乎沒有表現的機會,往常他都是中心人物,如今在這群人裏麵,完全被邊緣化,心裏也一陣不舒服,卻也隻得悶著忍著陪著。


    依韻俏目露出恍然之色,輕輕頜首。


    待這個結束,眾人的目光又看向楊立,現在輪到他出對了。


    楊立微微思索,道:“數聲吹起湘江月。”


    周銘一聽就是一喜,這個對子似乎很簡單,但旋即他心裏便是一動,強行按捺激動。這幾人在較勁,楊立才華擺在那裏,出的對子肯定不簡單!


    他低頭沉吟,餘光卻瞥向幾人。讓他嘴角抽搐的是,包括衛樵在內,幾人都在皺眉思索。


    周銘怎麽說也是個才子,再次認真的思索起來,漸漸的,他發現,這個對子,似乎缺了點什麽,越念越覺得不順暢。


    輪到他說話,卻不能拖太久,抬頭看了眼幾人,微帶苦笑搖了搖頭,道:“在下對不出。”


    眾人的目光再次落在衛樵身上,現在輪到他對了。這個對子,的確有古怪,幾人都還沒想到關竅,而楊立名聲在外,幾人都不敢貿然去對。


    衛樵看了眼眾人,笑著道:“楊兄這個對子,其實也不難,是一個隱字聯,我的下聯是:一枕招來巫峽雲。楊兄,在下的下聯可行?”


    楊立眼神裏露出凝重之色,看著衛樵點了點頭。心裏卻是將衛樵拔到了勁敵的程度,心裏警惕大起。


    後麵的依韻與吳晨鍾對視一眼,俱是搖了搖頭,既然衛樵已經將這對子的關竅給點破,他們自然也沒法再對。


    接下來,輪到周銘出對了。


    周銘心裏早有準備,當即笑道:“在下的上聯是:水冷金寒,火神廟,大興土木。”


    這個對聯,卻是他授業老師所教,乃是一副難對。聯中鑲嵌了金木水火土五行,意境自然,毫無斧鑿痕跡,下聯極其難對。


    衛樵一聽,神色就是有些古怪。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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