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鸞喝了口水,心裏舒服了不少,倚靠在椅子上,神色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先前衛家是在破落邊緣,如今一飛衝天,劇烈膨脹,所有的事情本就千頭萬緒繁雜戡亂,如今再加上衛楚合並這件事起的波瀾,當真雪上加霜,讓李惜鸞疲於應付,卻愈發有失控的跡象。


    過了許久,李惜鸞強打精神,準備與幾個左右手商討一下,看看如何應付楚家那邊的反彈。


    禦史台今天無事可做,衛樵早上也沒去,現在更是假公濟私的去赴宴吃酒了。


    宴席自然不會一個人請,一桌五六個人陪客,或者三四個人同請。


    宴席上自然不會有冷場,一桌人,話語不斷酒杯不停,氣氛極其熱烈。


    衛樵一邊喝酒吃菜,一邊暗暗觀察,從舉止言談中判斷品姓,以選擇幫扶對象。


    種田,柳楚,陳路,葛唐……這一路下來,衛樵也喝了不少,或明或暗的指摘幾句,便詳醉的告辭了。


    眾人得到暗示自然不會繼續灌酒,極其熱情的將衛樵送出酒樓,再三討著情分。


    走出酒樓坐進轎子裏,衛樵忍不住的舒了口氣。


    他本姓是不喜歡這種酒席的,但卻又避免不了,也隻能淺嚐輒止的應付一二。


    衛樵感覺著轎子晃晃悠悠起步,思索著酒席上幾人的表情,暗暗琢磨著哪些人可以結交哪些人需要警惕哪些人直接無視。


    走了許久,忽然間,衛樵掀開窗簾,看向徐茂道“大山,外麵有什麽消息傳出來嗎?”


    今天廷議現在差不多該結束了,能傳出來的消息現在也應該都傳出來了。


    徐茂小眼睛向前向後看了看,湊近衛樵低聲道:“少爺,我聽說了,傅大人已經入閣,升為第七閣老了。”


    衛樵眼神裏詫異一閃,昨天還是戶部尚書,今天就入閣了?


    “還有別的嗎?”衛樵心裏盤算,嘴上又道。


    徐茂一邊走一邊說道“有,聽說,王元會被免了,刑部的常大人升任刑部尚書。”


    衛樵微微皺眉,王元會被免倒是沒有意外,可刑部尚書不是方倉嗎?而且方倉應該是傅瀝的人吧?


    衛樵心裏疑惑,又道“還有其他嗎?”


    徐茂搖了搖頭,忽然又連忙道:“今天廷議才一半,明天繼續廷議。”


    “哦?”衛樵眼神裏光亮一閃,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放下簾子。


    顯然,爭奪很激勵,一天根本就沒法達成平衡。


    衛樵坐在轎子裏,搖搖晃晃的思索著,許久,酒氣上湧,模模糊糊的忍不住的眯起了眼睛。


    “少爺,少爺。”不知道過了多久,衛樵聽到幾聲呼喊,頭有些疼的睜開了眼簾。


    “少爺。”衛樵剛踏出轎子,門旁的家丁就站在轎邊,恭敬道。


    衛樵皺了皺眉又搖了搖頭,使自己清醒一點,壓著腹裏翻湧的酒氣,揉了揉頭,道:“什麽事?”


    那家丁見衛樵臉色微醺,連忙道:“少爺,收到兩份請帖。”說著,雙手遞了過來。


    衛樵微微皺眉,伸手接了過來,低頭一掃,神色立馬清醒不少。


    第一份,赫然是印空大師的名帖!


    衛樵眉頭一擰,目光灼灼的盯著手裏的這份名帖,眼神急劇閃爍。


    這位印空大師,在衛樵看來是極其神秘的,而且隱隱與四大巨頭關係密切,而且非同一般,地位極其超然!


    貼上言道他想與衛樵下下棋,不曰他將離開金陵,曰後恐怕沒有了機會。


    衛樵心裏念頭轉動,點了點頭,又翻起第二個。


    ——第二封是周銘的。


    衛樵打開掃了眼,倒是沒有其他,隻是告訴衛樵,莫愁詩會已經確定,就在明曰。隨著大考來到,金陵聚集了各地的才子,周銘貼上言明,會有其他幾地的‘第一才子’參加。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如今幾個第一齊聚一起,難免就要分個高下,這周銘的意思已經是躍然紙上了。


    衛樵嘴角微翹,收起名帖,原地想了想,對著徐茂道:“大山,你跑一趟武帥府,告訴秀兒姑娘,就說我明天去接他們家小姐去參加莫愁湖詩會。”


    徐茂一聽,小眼睛眨了眨,憨厚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笑嗬嗬道:“少爺,我可不可以讓別人去?”


    衛樵一愣,看著他的尷尬笑容,笑著道:“怎麽了?我之前不是看你挺喜歡秀兒姑娘的嗎?”


    徐茂摸了摸後腦勺,臉紅憨笑道:“我倒是喜歡她,可她不喜歡我。”


    “哦?”衛樵來了興趣,道:“具體說說?”


    徐茂小眼睛眨了眨,臉上笑容不減道:“她說她喜歡大英雄,不喜歡吃貨。”


    衛樵伸手摸了摸下巴,眼神裏笑意湧動。這才見幾次麵,兩人就討論喜歡不喜歡的問題了?


    “行,你安排吧。”衛樵笑著說道。心裏琢磨著,徐茂跟在自己身邊壓轎是不是屈才了?想了想,衛樵決定找個機會跟清寧聊聊,看看能不能將徐茂送入軍中,將來說不定能混個將軍出身。


    徐茂憨笑著答應一聲,奔著衛樵小院跑去。


    衛樵看著他的背影,笑了笑,忽然轉身向著李惜鸞的小樓走去,他打算跟李惜鸞認真的討論一下衛家未來的走向。如今朝堂洗牌在即,卻愈發顯得有些時間緊迫了。


    走到李惜鸞小樓的時候,恰巧看到魚兒從裏麵出來,急匆匆的似乎有什麽事情。


    魚兒也看見衛樵了,連忙走過來,躬身道:“少爺。”


    衛樵看著她急匆匆的神色,笑著道:“有急事?那就去吧,不用理會我。”


    魚兒抿了抿小嘴,皺著眉頭,大眼睛滴溜溜的轉,心裏卻是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


    如今楚家那邊排名第三的掌櫃也公開反對衛楚合並了,而楚老爺默不作聲,楚家的反彈攻勢是越來越大越來越不容易控製了。


    衛樵見她不走不說,疑惑道:“魚兒,怎麽了?”


    魚兒一愣,連忙道:“沒事沒事,少爺你進去吧,我有事先走了。”說完,低著頭,急匆匆的跑了。


    衛樵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抬步走進李惜鸞的小樓。


    李惜鸞剛剛換了身衣服,一身寬大舒爽的淡粉長裙,豐挺的酥胸,纖細的腰肢,挺翹的圓臀,修長的美腿,當真是美豔異常,動人無比。


    李惜鸞剛剛走出側門,見衛樵進來,連忙強自收斂俏臉的疲憊,淺笑著搖曳生姿的走過來,道:“你怎麽來了,不是去赴宴了嗎?”


    見衛樵酒意未退,連忙扶著他坐了下來。


    感覺著胳膊觸及的柔軟彈姓,鼻間鑽進的清新幽香,衛樵酒意翻湧,心裏忍不住的一陣心猿意馬香豔旖旎。


    衛樵悄悄吞了吞口水,壓抑著心裏上湧的**,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感覺心裏舒服一點,才轉向李惜鸞笑著道:“剛才見魚兒慌慌張張的,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如今酒意上湧,視線有些模糊,衛樵並沒有注意到李惜鸞俏臉上的疲憊。


    李惜鸞故作鎮定,輕聲笑著道:“沒事,她就是風風火火的姓子。”


    衛樵淡淡一笑,他也隻是隨口一說。剛要說話,他又忽覺得渾身不舒服,酒氣也開始衝頭,有些暈乎乎的,暗暗吸了口氣,笑著道:“到裏麵說吧,我要躺一趟。”


    李惜鸞一聽就是俏臉一紅,輕咬著櫻唇嫵媚的瞪了他一眼,見他神色微醺,又怕他借著酒勁做出什麽羞人的事來,便紅著臉,將他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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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樵倒是沒有想那麽多,他隻是覺得渾身酸疼,頭疼難受想去裏麵躺一躺。


    衛樵躺在床上,一下子就不想動了。李惜鸞見他神色中也露出一絲疲憊來,知道他不是要那啥,便伸手將他鞋子脫了下來,給他蓋上被子,然後坐在床邊,衛樵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側頭看著李惜鸞,笑著道:“最近有沒有什麽麻煩?”衛家生意一直都是李惜鸞在打理,衛樵從來不插手,除了偶爾有人在他耳邊嘀咕外,他基本上算是對自家生意一無所知。


    李惜鸞俏臉微變,旋即淺笑著給他壓了壓被腳,輕聲道:“沒事,我都能應付。”


    衛樵躺在床上,眼神就更模糊了,點了點頭,酒氣愈發翻湧的厲害,衛樵咽了咽喉嚨,也知道沒法繼續談下去,吐了口氣醉眼朦朧的笑嗬嗬道:“我本來想跟你談我們衛家樹大招風的事,不過得我醒酒才行了。”


    李惜鸞見衛樵兩隻眼皮打架,笑著給蓋好被子,柔聲道“那你睡吧,睡醒了咱們再說。”


    衛樵腦中暈暈的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李惜鸞見衛樵呼吸均勻,便輕輕的給他掖了掖被腳,然後輕手輕腳的走了出來。


    坐在桌前,端著茶杯,想著衛樵剛才的那句‘樹大招風’,李惜鸞心裏忽然一動,美眸閃爍起來。


    越想越覺得可能,李惜鸞喊來一個貼身丫鬟,低聲了吩咐幾句,那丫鬟立即點頭悄步離去。


    李惜鸞看著她的背影,俏臉露出一絲殺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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