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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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唐耀,衛樵又走到了後院。


    使用五種原色混合多次染色,便能得到其他顏色。衛樵也已經記不得色譜色值,隻能憑借記憶,不停的實驗了。


    李惜鸞休息了半天,再次出門去了。對於崇州的事情,她完全不放在心上,一個小小的刺史憑借衛老爺留下的關係還能疏通,即便無法疏通,那兩個象征著關係後台的牌子也足夠嚇死不少人。


    香蘭節已經過去不少曰子,金陵的各種風波也漸漸平息,但隨著十二月初九的進士大考的不斷逼近,各地士子進入金陵的越來越多,各種事情麻煩也一樁一件的多了起來。


    有不少人挑戰楚瀚,畢竟那種轉尾回文詩隻是‘偶得’,許多人都想踩著他的肩膀功成名就,但無一不是落敗而回,反而愈漲了楚瀚的名聲。


    似乎是同樣收到了封口令,楚瀚對於高台上的一切閉口不談隻字不提,很多人都知道兩人在台上的比試,但版本太多,加上楚瀚莫名奪冠,一時間卻也真假難辨。


    自然也有人上了衛家大門賴著不走,於是衛樵直接寫了個對聯掛在了門口,能對上來再說。


    五個字:風定花猶落。


    看似簡單,簡單之極的因果聯,其實也不好對,蟬噪林愈靜這是動中有靜,鳥鳴山更幽同樣也是以動襯靜,而風定花猶落,卻是靜中有動,看似絕配實際南轅北轍。


    也有人對湖靜魚還遊,船停水照流,可惜看似對仗,實則禁不起推敲,大多數敗走。


    也有堅持不懈的勉強過關的,結果被家丁引進客廳,卻又看到了一副對子的上聯。


    書臨漢帖瀚林書。


    看似簡單,前後一顛倒進來的幾人也傻了眼。


    全軍覆沒後,眾人集體冥思苦想,依然得不到滿意的答案,便再次聯袂找到楚瀚,結果,楚瀚也苦思半天而無果。


    這下子也將衛樵的名聲的陡然抬高,加上先前的各種版本的愈演愈烈,直接給衛三步冠上了‘大齊第一才子’的頭銜。


    衛樵對於這些隻是淡淡然一笑,絲毫不加理會。


    過了不少天,九月十六,衛樵帶著香菱出門了。


    廟會據說被推遲了,好在衛樵興趣也不是很大,倒是小丫頭辛辛苦苦勤溜了不少天,滿腹怨言,小臉糾結一天都沒說話。


    兩人大模大樣的走在街上,衛樵一身淡灰色長衫,與以往大不相同,手裏一把折扇,緩步走來,當真是濁世翩翩公子,一副瀟灑自如之態。


    當初高台之上看清他的相貌的人極少,稍微變換一下,倒也不擔心人認出來。


    香菱見衛樵盡是在一些石頭上流連,奇怪的問道“少爺,你要買什麽啊?”


    衛樵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神情專注的盯著路邊的各種奇形怪狀的石頭。


    “公子,我這是從深山來挖出來,無論是雕刻還是養魚,都是極品啊……”


    “公子,我這個顏色純正,光滑清新,無論是做石椅還是圓桌都再好不過……”


    “公子,我這個堅硬質密,做一些小工程非常合適……”


    每個老板都極其熱情,逮著衛樵就說個不停。在他們眼裏,大概衛樵這類富家公子就是獵奇的可以狠狠宰的冤大頭。


    衛樵一路淡淡的笑著,對於他們的熱情最多就是擺擺手,感興趣的就問幾句,然後在他們熱情挽留中瀟灑離去。


    小丫頭跟在衛樵身後,也伸著脖子睜大眼睛盯著石頭瞅來瞅去,卻看得一頭霧水。


    “咦?”忽然間衛樵眼神一亮,一塊藍色的石頭在一堆碎石中極其顯眼。


    衛樵走了過去,伸手拿了過來,仔細端詳則,小心翼翼扣下一塊,果然,是從裏到外都是藍色的。


    “夥計,這個怎麽賣?”衛樵對著攤子對麵一個無精打采的少年道。


    那粗布衫的夥計睡眼惺忪的看了眼,嗬欠連天道:“十文錢。”


    衛樵對著香菱招了招手,香菱立即掏出十文錢遞了過去,那夥計眼神一掃,揣入懷裏,繼續蹲在那裏睡。


    衛樵又仔細的看了一眼,沒有發現其他新奇之物,便將石頭用紙包起來,遞給了香菱,兩人再次漫無目的的逛了起來。


    礦物染料在大齊用的極少,最廣泛的朱砂也被大多數布商淘汰,因為無論是提取還是染色,以及顏色牢固度都讓他們很不滿意,對於成本低廉實用效果顯著的植物,自然親睞有加。


    驀然間,衛樵不遠處,一個中年人聲音很是磁姓的對著對麵一個胖子抱拳道“馮掌櫃,一年不見,生意可好?”


    那胖子年齡看不出,但重量絕對超過三百,也抱拳笑嗬嗬道“托李掌櫃的福,最近衛家陳家楚家鬥的正歡,我們這些小魚小蝦就揀點便宜。”


    李掌櫃嗬嗬一笑:“嗬嗬,那就好,我那邊還有事,就先走一步。”


    “慢走慢走。”兩人也隻是偶遇,客氣兩句便各自走各自的了。


    衛樵倒是聽魚兒提起過,一些原本支持衛家的掌櫃現在的態度極其曖昧,即便衛家讓利合作也多是支支吾吾,含糊其辭,不肯表明態度。


    衛樵眼神閃動著,忽然間一笑,上前大聲道:“李掌櫃慢走。”


    李元峰一愣,轉頭見衛樵微笑走來,有些疑惑,他走南闖北多年,眼神極其犀利。這少年英俊瀟灑,氣質迥然,非一般人家可出,可是他不記得哪家有這麽傑出的少年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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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掌櫃心下疑惑,抱拳淡笑道“小兄弟認識我?”


    衛樵嗬嗬一笑,抱拳道“小侄衛家衛立遠。”


    李元峰一愣,旋即驀然記起,衛家的唯一的一個少爺就是字立遠。再估摸著衛樵的年紀長相,也就肯定了**不離十了。


    李元峰臉色不變,一臉欣慰讚賞道“原來是衛老爺的後人,果然是一表人才,氣質出眾。”


    而已經走出不遠的那馮掌櫃被衛樵大聲一驚,悄悄轉過頭來,盯著李元峰與衛樵,小眼睛閃爍起來。


    衛樵謙遜一笑,道“小侄想請李世叔喝一杯,不知世叔能否賞臉?”


    李元峰稍稍猶豫,還是答應下來,畢竟他與衛樵父親合作多年,也受過恩惠。


    那馮掌櫃一見兩人並肩離去,一副相談甚歡模樣,眼睛滴溜溜一轉,連忙掉頭,奔著陳家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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