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中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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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衛樵回到屋裏,兩個小丫頭連忙給衛樵打水洗澡。


    衛樵全身上下到處都的黑的綠,整個人差點就是從染缸裏跑出來一樣。


    衛樵泡在浴桶裏,婉兒來來回回的倒水找換洗的衣服。


    衛樵一邊搓著臉,一邊仰頭道:“嫂子回來了嗎?”


    婉兒一邊將衣服放桌上,一邊輕聲道:“還沒呢,今天估計不回來了。”


    衛樵‘嗯’了聲,隨著各地的鋪子被解封,衛樵上下頓時信心足了不少,上到李惜鸞下到跑堂的,都幹勁十足的準備重新振興衛家。


    一時間,衛家大有中興,重新崛起之勢。


    洗完澡,換了個袍子,衛樵神清氣爽的躺在床上,拿起一本書悠閑的看了起來。


    今天一下子得了這麽多的好處,當真是意外之喜。想著三個月後自己這個太子侍讀就要上任,想著朝廷上的風波詭異,他平靜已久的血液,忍不住的有些熱了起來。


    說到底,他還是一個不甘於平凡的人。


    第二天,衛樵吃過早飯,再次走入後院。昨天他已經得到了一些頭緒,今天,或許就能擺弄出些什麽。


    香菱捧著衛樵的書本鉛筆,小臉蛋滿是疑惑。衛樵的本子上,各種圓圈符號,她從來沒有見過,長長的,亂亂的,如同鬼畫符一樣。


    衛樵不停的擺弄,搗鼓,然後又不停的寫著什麽。


    “石灰是碳酸鈣,硫酸,嗯,要提純稀釋一下……”衛樵捧著本子,咬著筆頭冥思苦想,可憐的化學知識,多少年前就已經還給了那個記不得長相名字的化學老師了。


    香菱聽的迷迷糊糊,看著衛樵一臉各種染料,到處亂七八糟,想要給他收拾一下,剛一動手,衛樵就喊道:“停,老實站著就好。”


    這些東西衛樵意識大於存在,香菱一搞非要搞成唯物主義不可。


    香菱愣愣的站在那裏,衛樵一喊什麽,她連忙遞過去,然後再抱著本子,衛樵說什麽,就握著鉛筆記下來。


    直到晌午,婉兒才來喊兩人吃飯,衛樵抬頭看下太陽,扔掉手裏的染的古裏古怪的布匹,對著香菱道:“走吃飯,吃完飯接著幹。”


    婉兒頗為詫異,還是第一次見到衛樵這麽有勁頭的做事情。


    飯桌上,三菜一湯,兩素一葷,衛樵一邊喝湯一邊道:“嫂子回來了嗎?”


    婉兒一邊給衛樵盛飯,一邊低聲道:“還沒有,好像是一個鋪子有什麽問題,夫人正在那邊坐鎮。”


    衛樵‘哦’了聲,道“什麽事知道嗎?”


    婉兒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不過夫人已經派人來說,今天不回來了。”剛說完,忽然又道:“少爺,剛才一個叫做韓孝義的人來找你。”


    衛樵有些古怪,李惜鸞什麽時候將回不回家的消息傳回來過?抬頭看著婉兒,許久,才想起是韓孝義誰,點了點頭道:“他有沒有說是什麽事?”


    婉兒道:“他說午後在薈文樓等你,有事找你。”


    衛樵一邊接過碗,一邊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嗯,也好,正好要去再買幾匹布。”


    那個薈文樓,他也很久沒去了。


    想起韓元,他也想起了崔公公提及的常去雲佛寺的事情,琢磨著抽空去一趟。


    吃完飯,又洗了遍澡,換了身衣服,衛樵又走到書房內,將躲在那裏吃飯的小丫頭趕到一邊,在抽屜裏翻了一圈。如今他也都差不多知道這些名帖的人物,心裏除了驚歎還是驚歎。


    找了一圈,衛樵將吳方圓的名帖拿了出來,揣進懷裏,又拿了些銀子,將跟過來的小丫頭支了回去,獨自出了門。


    衛樵一直都不喜歡坐馬車,也不喜歡持折扇,有些東西根深在骨子裏,改也改不了。


    薈文樓,依舊在眾多高樓大廈中如鶴立雞群般,那麽獨樹一幟。衛樵一邊走進去一邊猜測著這是究竟誰的產業,這麽明目張膽的標新立異。


    “衛兄。”衛樵剛剛走進來,二樓的韓元就伸出頭喊了一句。


    衛樵看著左邊空蕩蕩的,十幾個江湖大漢模樣圍在一起大喝吆喝著什麽,回想起以前,淡淡一笑,向二樓走去。


    “衛兄。”韓元急切的站在那裏,對著衛樵手持折扇的抱拳道。


    衛樵回了禮,兩人坐下,衛樵看著他神色掩飾不住的焦急,淡笑道:“韓兄這是怎麽了,大考還有兩個多月呢。”


    韓元臉色猶豫,急切,眼神不停的閃動,整個人坐在那裏也顯的極其不安。


    韓元一臉緊張的看著衛樵,嘴唇蠕動,眼神慌亂,右手更是手指似不受控製般的顫抖。


    衛樵見他不說話,端起茶杯,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韓元見衛樵不說話,臉色更加慌張,尷尬無比的湊近,低聲道“衛兄,能,能借我銀子嗎?”說到最後差點就說不出聲,眼神閃躲急切的盯著衛樵。


    衛樵感覺整個桌子都在晃,淡淡一笑的看著他,道:“不妨事,多少都借你。你說說看你的事情?”


    韓元一聽衛樵肯借,臉上鬆了口氣,卻又再次猶豫尷尬的低著頭道“我,我想為姚玉姑娘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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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樵嗬嗬一笑:“哦,才子佳人,韓兄倒是風流。”


    風流,在這個時代是褒義詞,而且還是極其受人羨慕尊敬人人效仿的詞匯。


    韓元一聽,臉色漲的通紅,抬頭尷尬笑道:“不不是,是有人要買姚玉姑娘,在下不得已才……”


    衛樵淡笑著點了點頭,兩雄爭美,這樣就更容易成為才子佳人的傳說了。


    “要多少銀子?”


    韓元一見衛樵如此仗義爽快,當即滿臉激動又怯意道:“三三千兩。”


    衛樵嘴角微翹,即便他不是很了解青樓,也知道這價格一般都是頭牌價了。


    衛樵嗬嗬一笑,道“韓兄,這個姚玉姑娘是哪家的頭牌?”


    韓元似乎也看出了衛樵所想,臉色有些忿然道:“姚玉姑娘本不是頭牌,隻不過被陳家的陳立看中,那老鴇便要我三千兩才肯放人。”


    陳家陳立?衛樵細細思索,倒是沒有聽過陳家有這號人物。


    衛樵見韓元目光灼灼的盯著他,淡然一笑道:“銀子我是沒有的。”韓元臉色剛剛一變,衛樵從懷裏掏出一張燙金名帖出來,晃了晃“不過我有這個。”


    韓元一怔,將信將疑的接了過來,打開一看,臉色忽的一變。


    吳方圓他自然知道是誰,那是皇帝身邊承旨之人,是皇帝最信任的近臣,如果有了他的名帖,帶著去拜訪吏部官員,即便不能得到舉薦,單憑這份名帖,今秋高中已是必然!


    韓元雙手忍不住的顫抖,險些拿不住這名帖。以他的才學自然明白,想要考取三甲前十那是千難萬難,但是有了吳方圓的名帖就不一樣了。


    韓元心裏波濤起伏,抬頭看著衛樵,神色激動無比道:“衛兄,你是要送我嗎?”


    衛樵淡淡一點頭,笑道:“這個要是賣掉的話,估計三萬兩銀子應該值了,可以贖十幾個姚玉姑


    韓元滿臉激動,眼神慌亂,卻還沒有失去理智,湊近謹慎道:“衛兄,有事需要小弟幫忙嗎?”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道理誰都懂。


    衛樵點頭一笑,道:“嗯,以後的確有些事情需要麻煩韓兄,還希望到時候韓兄莫要推辭。”


    韓元握著手裏的名帖,心想上刀山下火海都值了,立即肅然道:“以後衛兄有何差遣,小弟定然義不容辭。”


    衛樵淡淡然一笑,低頭端起了茶杯輕輕的抿了起來,有些事情他不適合去做,但是韓元就不同了。


    “都讓開,讓開,別當少爺我的道!”


    “滾開滾開,沒看見陳少爺過來嗎……”


    “他媽的的,讓你滾開你沒聽到啊……”


    忽然間,下麵一陣亂哄哄,幾聲牛氣衝天的大喝也傳遍了整個小樓。


    衛樵一愣,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敢在薈文樓囂張的,好奇的伸頭出去看了一眼。


    幾個二流紈絝,一副囂張無比的踢開眾人,人五人六的坐在中央的桌上。一個華服年輕人更是目空一切,一隻腳翹在凳子上,一隻手剔著牙,大聲道:“人都死了嗎,沒死的出來一個會說話的!”


    衛樵搖了搖頭,剛轉頭,卻發現韓元臉色鐵青,拳頭緊握,一副極其憤恨模樣。


    衛樵心裏一動,轉過頭,認真的審視著那被圍在中間的年輕人,見他衣服華麗,色澤絢爛,倒真是陳家的布料。


    “韓兄可要出口氣?”衛樵見那十幾個江湖大漢衣服模樣不像本地人,忽然轉頭對著韓元道。


    韓元立即喜色道“衛兄有辦法?”他被陳立折磨的死去活來,心裏早已憤恨至極,能夠出口氣,他自然無比向往。


    衛樵淡淡一笑,湊近低聲說了幾句。韓元一愣,有些猶豫,但是看著手裏握著的吳方圓名帖,神色重重的‘嗯’了聲,起身下樓。


    “小二。”韓元剛走兩步,衛樵就對著下麵喊了一聲。


    小二來的飛快,站到衛樵身前,見衛樵衣著不簡單,笑容滿麵道“誒,公子,需要些什麽?”


    衛樵做了個手勢,小二立即湊了過來,衛樵一手擋嘴,低聲說了幾句,一塊碎銀塞到了小二手裏。“公子,咱們開門做生意,哪有……”小二立即就麵色作難的欲推脫。


    “這樣。”他還沒有說完,衛樵一張銀票塞了過去。


    小二頗為為難,神色卻是極其討好的對著衛樵一笑,低聲道:“公子稍等,我也正想趕他們出去。”


    衛樵淡淡一笑,點了點頭。


    小二飛奔而去,樓下瞬間熱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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