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卓眼神一亮,轉頭看向蔣友,目光閃動的笑嗬嗬道:“聽說蔣兄最近很是刻苦,想來不久後的進士大考定然高中,我在這裏提前恭賀了。”


    蔣友不明白陳卓葫蘆裏賣什麽藥,臉上依然帶著尷尬的笑容連連擺手道:“陳兄取笑小弟了,楚兄的兄長乃金陵第一才子,高中應該是他才對。”


    “哈哈,這句話我愛聽!”邊上的楚逑一聽,頓時臉色橫飛,哈哈大笑。


    陳卓眼神角冷芒一閃,旋即也笑道:“那是那是。”


    蔣友將一切看在眼裏,臉上不動聲色,心裏暗暗冷笑。


    陳卓眼神陰霾抬頭一望,猛然雙目一亮,隻見不遠處一女子素色釵裙,嬌軀婀娜流連,曲線玲瓏曼妙,走動間搖曳生姿,一顰一笑風情萬種。


    陳卓眼神裏熾熱大閃,人群洶湧,他又不好舍兩人單獨過去,皺眉間又見衛樵背影,神色陰冷一閃,轉頭對著蔣友目光閃動道:“那蔣兄詩詞定然勝過那衛樵百倍了?”


    蔣友一愣,心思轉動,瞬間便明白了陳卓的想法,挺著胸傲然道:“百倍不敢,但十倍足有。”他與‘衛樵’相交兩年多,對那個書呆子自是無比了解。此話說出來,倒是頗具信心。


    陳卓笑容更甚,拉著蔣友向前走了幾步道:“蔣兄借一步說話。”


    蔣友微微皺眉,但還是臉色恭敬的跟著走了幾步。


    楚逑臉色微喜,暗猜測著陳卓要用什麽辦法對付衛樵,看著兩人的背影,忍不住的想要偷聽。


    沒有多久,陳卓便喊楚逑跟上,楚逑一上來,也沒有理會蔣友無比難堪的臉色,急切道:“陳兄,你有何手段教訓衛家那小子,直說吧,我都急死了!”


    陳卓眼神的輕蔑一閃而過,搖頭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陳卓沒有理會楚逑的胡攪蠻纏也沒有理會蔣友陰沉的臉色,盯著那越來越遠麗影,快步的向前走去。


    衛樵絲毫沒有想到出門會遇見小人,依然閑情逸致的與小丫頭香菱一邊胡扯,一邊隨著人海向雲佛寺擠去。


    香菱腆著微微隆起的小肚子,白皙的額頭帶著細汗,聲音脆脆道“少爺,你真的不參加嗎?論佛大會很熱鬧的,有很多待字閨中的小姐……”


    衛樵看著香菱隆起的小肚子,一步一晃的模樣,心想她心裏估計還在感謝我呢,這麽一想,便忍不住的笑著道:“少爺我從來不喜歡熱鬧,去也是白去。”


    香菱今天吃了一輩子都沒有吃到過的好東西,心裏對衛樵感激無比,又加上婉兒的囑咐,拉著衛樵的胳膊,誘惑道:“少爺,那些小姐很漂亮的,少爺也不想見嗎?”


    衛樵怎麽聽都感覺這是哄小孩的語氣,隨手捏了捏她滑膩膩的小臉道:“我怎麽覺得是你想去見那些才子俊彥呀?”


    “沒有啦,是婉兒姐說的,少爺你也大了,該成……”香菱說了一半猛然小手緊捂著嘴巴,一雙大眼睛睜的大大的,愣愣的一閃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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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樵一聽心裏便了然,估計這個不是婉兒的吩咐,應該是嫂子李惜鸞的暗示。


    “好,去把,我也想見識一下,咱們金陵的才子誰最有才。”衛樵想了想,還是不去拂李惜鸞的好意的好。


    香菱一聽,不由得輕輕呼了口氣,剛要說話,忽然‘嗝’‘嗝’‘嗝’的打起了嗝,一時間小臉漲的通紅。衛樵一見,嗬嗬一笑拉著她到一邊的茶館,喊了上茶。


    小丫頭當即咕咚咕咚的就是三碗下肚,最後苦著小臉,小臉蛋紅通通,低著頭,不敢說話。衛樵問了好幾次小丫頭才吞吞吐吐的說了實話,竟然站不起來了!


    衛樵看的一陣好笑,隻好陪著她坐一會兒。


    大路上人群洶湧不減,大太陽在頭頂絲毫不減人們的熱情,通往雲佛寺的官道上,人挨人人擠人,幾乎是接踵而至絡繹不絕,綿延不知道多長。


    “小二,一碗水。”衛樵正看的出神,隔壁桌一女子忽然坐了下來,聲音清脆幽冷。


    衛樵轉過頭看了一眼,忍不住的眼神一亮。此女子一身淺清色錦衣貼身,將軀體勾勒的凹凸有致,五官柔和眉宇間英氣勃發,皓腕如雪袖子緊扣,動作落落大方偏偏又有一股濃濃的書卷氣息,整個人在一種矛盾的結合中,顯現出嬌柔倔強。


    那女子剛剛端起茶水,好似餘光瞥見衛樵在瞧她,輕輕轉頭看了他一眼。


    衛樵微微一笑,若無其事的轉過頭,拍了拍趴在桌上消化香睡的小丫鬟。香菱夢裏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麽,嘴角還掛著一道口水。


    衛樵指著她的口角,笑著道:“能走吧?”


    香菱小臉通紅,擦掉口水,連連點頭,恨不得立即離開這裏。


    衛樵又看了女子一眼,轉身便向著洶湧澎湃的人群走去。香菱連忙放下幾文錢也跟著走了過去,雖然小肚子依然有些漲,但走路已經不影響了。


    那女子見衛樵走了也轉過頭來,但是餘光一瞥,卻發現一個紙片落在地上。她靈動的雙目眨了眨,放下碗走了過去,撿起來紙片抬頭,卻發現衛樵的人影已經淹沒在人群裏了。


    女子看著手裏的紙片輕輕皺眉,旋即便走了回去,一邊喝水一邊打開。


    一頭牛犁半塊田,收也憑天,荒也憑天.


    粗茶淡飯飽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


    布衣得暖勝絲棉,長也可穿,短也可穿.


    草舍茅屋有幾間,行也安然,待也安然.


    夜來兒女話燈前,古也相談,今也相談.


    雨過天晴駕小船,魚在一邊,酒在一邊.


    曰上三竿我獨眠,誰是神仙,我是神仙


    女子看了一半便不由自主的放下了茶碗,冷清的俏臉漸漸融和。待看到後麵的印章是‘衛立遠’的時候,俏臉又露出一絲迷茫。


    “他叫衛立遠?”女子抬頭看向衛樵消失的地方,低聲自語道。


    衛樵帶著香菱,艱難的人群中搏殺,兩人從早上出門,直到下午才抵達雲佛寺門口。看著驟然散去的人群,衛樵雖然不明就裏但也鬆了口氣,看著不遠處的雲佛寺,拉著香菱一口氣走到了大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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