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也可以不需要董事長。”


    他點到為止,語氣平靜地拋出威脅的話,傅晟怔了一下,僵著臉,有些難以置信地瞪著他。


    “傅霆琛,你這是在威脅我?”


    “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威脅你的父親!”


    “我可是傅氏的董事長,權利遠在你之上。”


    傅霆琛沉沉地掃了他一眼,扶了扶眼鏡,邪佞地勾起唇角。


    “董事長?董事長有多久沒去過公司了,日子太長,恐怕自己都算不清了。”


    “傅晟,股東和董事們現在聽從的是我的命令,不是你的。”


    “隻要我想,隨時可以讓你成為掛名的董事長,您老人家是不是到現在還認不清自己的地位呢,父親。”


    最後兩個字,他說得冰冷又諷刺,字字紮進傅晟的心間,讓他頭皮都開始發麻。


    他不相信他所說的話,嗤笑一聲,拿起電話就打了出來。


    “狂妄小兒,傅氏當初是我手中壯大起來的,你不過進了公司不到十年,就想扳倒我,哪有那麽容易!”


    “李董事,是我,霆琛這次犯的錯太大了,我要你現在就召開股東大會,罷免他的總裁職位,讓簡生頂上……什麽?你說你沒那個權利?股東們都變成了他的人,無法罷免他是什麽意思?”


    “喂,李董事!喂!”


    這頭還沒說完,那邊就隨便敷衍了幾句推脫之詞,掛斷了電話。


    傅晟擱下電話,麵色鐵青地瞪著傅霆琛,咬牙切齒地,哪裏還有半分儒雅威嚴的樣子。


    “你做了什麽?!”


    他用什麽收買了那些股東,讓他們都倒戈相向了,沒人聽他的命令。


    “嗬。”


    傅霆琛冷冷地勾起唇角,“傅晟,你老了,傅氏早就不是你的天下了。”


    “你最好趁早認清現狀,不要妄想動不該動的人。”


    “否則……這個董事長的位置,恐怕就得換人做了。”


    傅晟一陣錯愕,沒想到事情已經在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發展到了這麽不可控的地步。


    等到反應過來後,同樣灰色的瞳孔陣陣縮緊,死死地瞪著他。


    “傅霆琛,你是不是瘋了?為了一個女人,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你是想跟你的父母決裂嗎?!”


    傅霆琛麵色不改,譏笑著看向他們。


    “不作為,一直在外麵鬼混的父親,辱罵我妻子是個禍害的男人。”


    “偏心冷漠,一直暗地裏羞辱折磨我的妻子的母親,讓她受盡磋磨和傷害。”


    傅霆琛笑著,眼底嘲諷更甚,冰冷而不帶一絲情緒。


    “這樣的父母,要不要,又有什麽區別。”


    “別去惹她,否則後果,絕不是你們所能承擔的!”


    傅霆琛放完話,轉身離開,隻留下漠然的背影,傅晟和蔣慧心都不由得後背發涼,若不是雙手支撐著東西,早就狼狽地栽倒在地了。


    這哪裏是他們的兒子啊,分明是一頭嗜血的惡狼!


    他不是一直不喜蘇清雅那個女人,冷落忽視她兩年了嗎?怎麽轉眼間,就護得這麽緊了?


    傅霆琛走出書房的時候,那股子頭痛欲裂的感覺又湧了上來,他眼前一黑,晃了晃,身子軟靠在牆上,抬手用手背捂住閉緊的眼睛,喉底泄出幾絲冷冷的嘲諷。


    算計,陰謀,這是個沒有一點人情味的家,任何人待在這裏,都會變成不正常的瘋子。


    她獨自麵對這些豺狼虎豹,這兩年,到底是怎麽過來的?


    他踉踉蹌蹌地走回到自己房間,像是想起了什麽,猛地拉開衣櫃。


    “嘩啦——”


    他看著整齊潔白的衣櫃,這些衣服都是她一件件熨燙好,然後懸掛起來的,擺放的方式就如她的人一般,一絲不苟。


    他抬手,將那些衣服都取了下來,想要扔到一旁的床上,手頓了頓,又將它們輕輕地攤開,鋪在沙發上,這是她辛苦的成果,他不想破壞掉。


    他將衣服都取出來,伸手探到最裏麵,那是一條藏藍色的圍巾,是用毛線勾出來的,上麵密密麻麻的針腳都是那人點點滴滴的心意。


    他將圍巾取出來,湊到鼻間聞了聞,上麵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的淡淡香氣。


    明明是大熱的天,他卻將圍巾一圈圈地繞在自己的脖子上,仰躺在床上,鼻間縈繞的是她的氣息,奇跡似地,一點點將他即將崩潰失控的理智拉了回來,那股子頭痛的感覺也得到了舒緩。


    這是她不知道用了多久,親手織給自己的圍巾,卻被他隨意地丟棄在衣櫃的角落裏,經年累月,沾了灰,他曾經也得到過她的心意,收到過她精心準備的禮物的。


    隻是他不懂珍惜,現在也隻能依靠這種方法來感受那被自己棄如敝屣,現在卻再也得不到的溫暖了。


    第一次,在頭痛的侵擾下,他睡得那麽安穩,舒服,他睜開眼的第一瞬間,心裏頭隻有一個念頭——他好想見到她,好希望此刻懷中抱著的,是她。


    他正準備詢問的時候,沈助理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蘇清雅今晚聚會的地點查清了嗎?”


    電話一接通,他就迫不及待地發問,沈助理看了看麵前快要失控的畫麵,捂了捂臉。


    “夫人她正在……我不敢說,傅總,還是您親自過來看看吧。”


    蔚藍酒吧裏。


    許靜靜和簡宏風盯著桌子上已經空了的酒杯,再看看台上已經紮起上半身衣服,露出小蠻腰的女人,對視一眼,眼底閃過無奈。


    剛才酒保把度數弄錯了,點的是低度數的酒,偏偏給雅雅調成了烈性酒,雅雅才喝了幾口,就醉了,搖搖晃晃地,說今天高興,要去舞台上跳舞。


    “清雅,不要跳了,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簡宏風扶住麵色酣紅,搖搖欲墜的女人,溫香軟玉滿懷,他白嫩的臉都羞得漲紅了,可偏偏在周圍那些男人的視線如狼似虎,他隻能盡量用身體擋住蘇清雅,隔開那些覬覦的視線。


    喝醉後的蘇清雅完全就變了個人,不再是平時的清冷疏離,而是勾起唇角,微微卷的頭發披散在身後,襯得她媚眼如絲,嫵媚動人。


    她一隻手指抵到簡宏風唇上,笑容勾魂攝魄。


    “你是誰啊?長得有點好看耶。”


    “這時候提回家不是太掃興了嘛。”


    “小帥哥,我跳舞給你看好不好?”


    傅霆琛一路飆車,踏進蔚藍酒吧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曖昧到了極致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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