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扣住鄭薇薇的手陣陣收緊,清冷的眸底再也克製不住,迸發出道道怒火。


    莫娜都已經這樣了,這些人非但不同情她,還要變本加厲地折磨她,她們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放開她!”


    蘇清雅冷眼瞥了那幾個狗腿子一眼,幾個狗腿子被她盯得渾身僵了僵,怔在原地,有些猶豫地看向鄭薇薇。


    “薇薇,她……”


    鄭薇薇使勁地掙了掙自己的手,沒掙動,抬起頭,目光狠毒地盯著蘇清雅。


    “關你屁事啊!你算個什麽東西,憑什麽命令我,我就是不放,你能怎麽辦!”


    “你個無關緊要的人,為什麽要幫一個冤枉老公家暴的壞女人!”


    蘇清雅眯起眼睛,麵色清冷地凝著她。


    “冤枉老公家暴,你親眼看見了?”


    “你怎麽知道她是在冤枉他,而不是在陳述事實?”


    鄭薇薇被她問得愣了愣,然後嘴硬道:“這還用親眼看見?圈子裏誰不知道莫娜這人囂張跋扈,天天把眼睛放在頭頂上,誰也看不起,而那盛年,可是出了名的大好人,市裏出了名的大善人,他待人溫和有禮,是個絕對的君子,跟他合作過的人都對他讚不絕口的。”


    “這樣的人,有什麽理由會去家暴自己的妻子,這分明就是她刻意栽贓陷害啊!肯定是為了拿到盛家的家產!”


    “我沒有!”


    莫娜白著臉,激動地喊了一聲,雙目渙散,怔怔地盯著前方,好像陷入了某種情景當中,整個人惶恐不安到了極致。


    “我沒有,你胡說,我沒有勾引別人,沒有出軌。”


    “我隻是跟他們吃了頓飯,我沒有不聽你的話,我什麽都沒做,不要打我,求求你不要打我,好痛,好痛,誰來救救我……”


    莫娜一邊念叨著什麽,一邊死死用雙手捂住耳朵,拚命地搖頭,臉上寫滿了抗拒和恐慌。


    好像是在對著她們說,又好像是透過她們,在對著別人說。


    “你不是說你愛我嗎?你怎麽能打我,我好痛,真的好痛。”


    “不要打我了好不好?我受不了,實在是受不了了……”


    莫娜剛開始還是念叨,到了最後就成了重複的哀求和痛哭,她情緒激動,整個人都變得不太對勁。


    那些抓住她的女人都麵麵相覷,被這一幕整得有些怕了。


    “薇薇,她好像真的不太對勁啊。”


    “我們是不是,放了她比較好啊?”


    鄭薇薇也被這一幕嚇到,眨了眨眼睛,整個人都有點懵。


    “她,她怎麽會這樣啊……”


    “創傷應激反應,由於長期處在暴力和充滿傷害的環境中,所以患者會下意識地將某些特定場景聯想起來,不受控製地沉浸在令自己最害怕的事件中,鄭小姐,你看到她這個樣子,還覺得她是在演戲嗎?”


    “這是她被老公長期家暴之後,留下的創傷表現。”


    蘇清雅冷靜地解釋著,一字一句邏輯清晰,卻像針一樣紮在鄭薇薇心間。


    她吞了吞口水,莫名地感到一絲不安。


    “你怎麽知道,你是她什麽人?這女人最喜歡裝了,你怎麽知道她不是在演戲,博取我們同情,想讓我們放了她呢。”


    “我是她的委托律師,鄭小姐,我有必要提醒你,你剛才對我當事人無端的猜測和謾罵已經構成了誹謗罪,根據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條,凡是以暴力或者其他的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實誹謗他人,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管製或者剝奪政治權利。”


    “如果莫小姐委托我,是可以把你告上法庭的。”


    蘇清雅鬆開鄭薇薇的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鄭薇薇很明顯還處在極大的震驚當中。


    她走到莫娜麵前,冷冷地瞥了幾人一眼。


    “怎麽,你們也想一起進去?”


    幾個人渾身顫了顫,忙不迭地鬆開手,把頭都快搖成撥浪鼓了。


    “不不不,我們不想坐牢,我們錯了,我們沒對她做什麽,蘇律師請網開一麵。”


    “啊!不要抓我!”


    那些人一鬆手,莫娜就大叫了一聲,往後退去,直到後背抵到牆,退無可退之後,才將自己縮進了牆角,蹲下身,雙手緊緊地抱住自己。


    那張美豔的臉上滿是恐懼和不安,連好不容易做好的發型都弄亂了,看起來狼狽不堪,蘇清雅的心被刺了刺,她蹲下身,伸出手,將莫娜輕輕地抱緊。


    “沒事了,沒事了。”


    “莫娜,我是蘇清雅,我在這,你什麽都不用怕,我會幫你……”


    蘇清雅的聲音沉穩而平靜,字字清晰,意外撫平了莫娜狂躁的情緒,她喘著粗氣,雙手緊緊地抓住蘇清雅的手臂,一點點地平緩了下來。


    剛才的她仿佛身處無邊的黑暗當中,四周都是那人猙獰可怕的麵孔,他說著愛自己,在乎自己,卻一次次地將皮帶往她身上抽,將煙頭燙在她身上。


    她想逃,但是到處都關上了門,她逃不掉,也跑不了,就在她要被絕望徹底淹沒的時候,蘇清雅的聲音伴隨著一道光傳了進來,照亮了她黑暗貧瘠的人生。


    “蘇清雅……”


    莫娜一字一頓地念著這個名字,心中淌過陣陣暖流。


    “是我,這裏沒有暴力,沒有傷害,更沒有盛年,莫娜,你是安全的。”


    蘇清雅耐心地安撫著莫娜的情緒,兩個同樣在婚姻中受過傷的女人就這麽相互依偎著,等到莫娜恢複平和,蘇清雅才稍稍鬆開她些許,將她護在身後。


    “切,裝得跟真的一樣,誰知道是不是在演戲啊,她越是裝腔作勢,隻會顯得盛年更加無辜。”


    鄭薇薇一幹人等看得都有些愣了,但是年輕氣盛,怎麽會輕易承認自己做錯事呢,隻能硬著頭皮狡辯到底。


    “啪!”


    蘇清雅冷下臉,走上前,抬手就甩了她一巴掌。


    啪地一聲,幹脆利落,鄭薇薇都有些懵了,還沒等她暴跳如雷呢,蘇清雅就看著她,一字一頓地說出口。


    “鄭小姐,剛才你甩了我一巴掌。”


    鄭薇薇怔了一下,捂著泛紅的臉,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你在說什麽鬼話!剛才明明是你打的我,我什麽時候——”


    “不,剛才是你打的我。”


    蘇清雅冷冷地打斷她的話。


    “你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明星,而我是一名律師,在大眾普遍的印象中,律師遵守規則,是不會說謊的,所以你覺得大家會選擇信你,還是信我?”


    鄭薇薇被她這套說辭弄得愣了愣,臉色都青了。


    “可剛才明明是你打了我!我可是連你一個手指頭都沒碰啊!”


    蘇清雅冷冷一笑,兵不血刃地,將她的話全都還了回去。


    “誰知道你是不是在演戲呢,有誰看到了?誰能夠證明?”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另一頭,傅霆琛生日宴上,不比這邊的熱鬧激動,卻是另外一番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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