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那拉雖是跟皇家接親,但宜修畢竟是妹妹,在姐姐前頭出嫁,好說不好聽啊!而且柔則確實也到了該說親的年紀,既然被宮裏撂了牌子,費揚古便想著先給柔則想看著,他的意向是在他軍中部下中挑一個青年才俊。


    如今大清正與準噶爾開戰,自康熙二十七年,到如今已經快六年了,費揚古憑借自己多年沙場征戰的經驗於預估,怕是會在戰和之間拉扯數十年,這樣的機遇把握住了,晉升的速度會很快。到時候他為柔則挑選的夫婿,繼承自己在軍中的勢力,又有戰功可立,柔則不必擔心的自己出嫁後的行走不如在府中。


    他挑中的人是自己手下姓鄭的小將軍,他們家家學淵源,祖上便是以軍功起家,而且鄭小將軍雖然年幼,但是確實在排兵布陣上頗有靈氣,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隻是他將這個想法說與福晉聽,福晉確實一點也不讚成。首先,戰場上刀劍無眼,若是出了點意外,難道要柔則守寡不成?其次,鄭家門第不顯,哪怕費揚古說的再好聽,也不過是一種推測,若是一事無成,難道要柔則給宜修這個庶妹請安嗎?就算他年少有為,頻頻立功,被封為一等公也是到頭了,上一個異姓王吳三桂的頭顱還在城牆上掛著呢!


    福晉決不允許自己的女兒過上,每一次外婦朝拜都要不停的給人行禮的日子!尤其有宜修這個對比,福晉更不能接受!


    這樣想著,她要先穩住費揚古,“老爺說的是呢!隻是老爺難道不心疼柔則嗎?那小鄭將軍到底是什麽為人,我還不曾著人去打探,若這樣草草定親,您就忍心看著柔則過得不好嗎?”


    這一番連說帶勸,確實也讓費揚古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並不是不疼惜柔則,相反,對於這個唯一的嫡女,費揚古疼若至寶,他隻是不想耽誤了柔則的花期,所以想要定下來。福晉說得也有道理,這件事不能急,還是慢慢打探清楚才好!


    福晉也在著急上火,柔則有一個馬上成親的妹妹,確實不好說不相看,可如今局勢未定,貿然定親隻會影響柔則的未來,費揚古一定不會讚同自己的冒險行事。為今之計隻有一個拖字訣,畢竟適齡的皇子就那麽多,這兩年都開始在前朝學習處理政事,隻要能拖上兩年,自己就能有人選!


    就這樣,福晉也裝作熱切搜集各家信息的樣子,每一次見費揚古,都是感慨自己左看右看,哪個適齡的都有毛病,再不就是擺出一副實在不忍心柔則早嫁的模樣,如此幾次,費揚古也明白福晉想要再留柔則幾年的意思,歎息一聲,由福晉去了,反正他們家的格格根本不愁嫁。


    這件事費揚古和福晉做的隱秘,府中除了他們的心腹誰也不知道,隻是當事人是瞞不過的。


    這一天,柳悠悠正在試妝,順便檢查禮服頭飾可有損壞?她正在小丫頭的服侍下試衣服,卻聽見了輕輕地敲門聲,開門一敲,原來是柔則,隻是自柳悠悠備嫁,柔則作為未嫁女,被福晉拘著,很少能來找柳悠悠,這一次不隻是用了什麽法子,才能來敲門。


    柳悠悠見柔則眉宇間似有愁思,便揮退了小丫鬟們,跟柔則說私房話。柔則毫不客氣地將臉貼在桌麵,說起自己的不愉快:“小宜,難道女人隻有嫁人這一條路可走嗎?前些日子,我聽見額娘跟周嬤嬤商量我的婚事了!


    隻是一想到以後我要如額娘那樣,成日窩在書桌後管賬、相夫教子,連自己的一點時間都分不出給我喜歡的東西,我就覺得這日子還有什麽想頭?更可怕的是,以後要是有了孩子,我就再也不能跳驚鴻舞了!到時候我的肚子上會有減不掉的肥肉、抹不平的疤痕,哪裏還能身輕如燕呢?”


    柔則想到以後自己會如額娘一樣,泥菩薩似的活著,沒有自己的喜樂悲歡,隻能端著一副慈祥的麵孔,照顧著後院丈夫納的小妾和小妾生的孩子,就不禁想要作嘔。


    柳悠悠終於露出了驚訝,這個應該純潔無瑕,不通世俗的柔則,原來內心也有自己的不情願,她不是眾人追憶的那般完美無瑕。


    柔則抬起頭笑了笑:“原來小宜也不是沒有那般沉穩啊!”柔則看到了柳悠悠端莊守禮背後的真實。


    柳悠悠也明白柔則是個敏銳的姑娘,也不再掩飾:“若姐姐沒那麽單純善良,我當然也可以是不穩重的。”


    如此兩姐妹才終於吐露心聲。


    “那我還想問問小宜,你願意嫁給四阿哥嗎?”柔則又問出了那晚的問題。


    “嫁不嫁的,由得咱們自己做主嗎?”柳悠悠反問。“從公來說,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整個烏拉那拉府都隻不過是愛新覺羅家的奴才,哪有自己能做主的餘地?往私了說,咱們女人就是男人的私有物,哪裏容得下咱們置喙?”柳悠悠確實對這個環境不滿已久,哪怕這隻是個幻境。還有最後一句吐槽,那些穿越女主是怎麽無縫銜接進古代的?


    柔則沒想到,真實的柳悠悠這麽尖銳,甚至比自己想得還要危險,“這話,從你口出,隻入我耳,以後再不可說這樣的實話了!”


    柳悠悠滿不在意地笑了笑:“姐姐說這是實話,不也認同我嗎?”


    這兩姐妹的角色像顛倒了一樣,柳悠悠拋棄了偽裝的含蓄內斂,柔則反而顯出猶豫身負枷鎖的模樣。


    “你也說,為了家族和父母,咱們沒有選擇的餘地。”柔則無可奈何地說。


    “若是有的選擇,姐姐想相夫教子嗎?”


    “別人以為我續編《驚鴻舞》是為了如梅妃一樣,以期得到丈夫的寵愛。但我也算飽讀詩書,世人可知梅妃本名江家采萍,若沒有唐皇荒淫好色,她哪會因姿儀甚美、詩書才華,被困於後宮,梅園冬日盛放,卻不敵太真一笑。有這樣的前車之鑒,我還不警醒嗎?”柔則說出了跟外麵主流意見大不相同的思想。


    “我翻閱前人書籍,重編《驚鴻舞》,就不能是因為我喜歡,想要這麽做嗎?”說到此處,柔則不免悲哀。


    柳悠悠沉默,若柔則不生於這樣的時代,她或許會成為很傑出的舞蹈家。因生育、嫁人會對自己的舞蹈生涯產生影響而放棄嫁人生子的思想,在現代依舊有很多人不理解,但總比還停留在將舞蹈歸為‘以色侍人’行列的封建社會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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