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板,推演!!”


    李鎬玉有了此前推演的經驗,盡量斟酌著說出自己的要求。


    “補全迷情丸原有功效,並在此基礎上增加殺傷力!”


    白玉板內遊離的虛幻藥氣一下子燃燒了起來,李鎬玉默默計數,隻是一會就消失了八百道虛幻藥氣。


    上次推演輔元丸也才用了六百道虛幻藥氣,這下子原本富足的虛幻藥氣一下子就去了大半。


    李鎬玉見狀也沒有多心疼,自己的智慧推演出的藥方雖然都很離譜,向來不走尋常路,但是都遵循著‘消耗的藥氣越多藥方的品質相應的越高’。


    李鎬玉目光落向白玉板,上邊泛起波紋,一道道小字慢慢浮現。


    【七品迷人丸,效果一見鍾情,情迷意亂】


    【效果無法被解毒散消除,無法徹底發泄會心火旺盛而死,另強化了百分之十‘好孕連連’效果】


    【配方:迷情花、銀紋麝香、惑心草、火毒【展開】】


    李鎬玉看了效果,不由驚歎出聲:


    “我嘞個豆,出了個小極品!”


    “情迷意亂不說,這是原本迷情丸的效果。但這一見鍾情和不發泄就會心火旺盛而死,完完全全是藥氣推演出來的效果。


    這些效果可能無法對中三品的修士有用,但是隻要我煉出此藥,往後出門一道迷人丸加凝神湯,硬控加灼燒,基本的殺傷力就有了。


    何況還有百分之十的好孕連連效果……”


    李鎬玉雙眼發亮,覺得這藥大有前途,唯一的缺點可能是心火產生需要時間,但這完全可以以一道凝神湯代替。


    ‘凝神湯加輔元丸加迷人丸’


    一套連招就這麽成了!不同於‘凝神湯加小赤龍湯加腹瀉散’的精神傷害,這可是真真切切能要人命的。


    默默記下藥方,李鎬玉沉吟:


    “事不宜遲,現在就開始煉製迷人丸,若是這一套體係可行,就足夠我用到中三品了。以後藥效不夠至多是用藥氣推演提升品級就行。”


    有過煉製七品輔元丸和人參養榮丸的經驗在前,再加上李鎬玉藥道天賦驚人,第一爐五枚迷人丸很快煉製完成。


    看著與眾不同的粉色藥丸,李鎬玉滿眼驚歎,取出小鑷子正準備小心翼翼把其收入玉瓶中,小心放好。


    陳叔這時候過來,慌裏慌張:


    “少夫人,我們的蛇酒賣的差不多了,明日我們要出門,我喊了何嬸幫忙看店,您看看要不要先煉製一些蛇酒備用。”


    何嬸跟在陳叔身後進來,笑著和李鎬玉點點頭。


    李鎬玉禮貌地打了招呼,之後看向陳叔目光一頓:“陳叔,你今日還在做生意呢?”


    陳叔擺擺手,毫不心虛:“就賣賣蛇酒什麽的,閑著也是閑著。”


    邊上何嬸也搭腔道:“生意人哪有過年就徹底休息的道理。”


    李鎬玉無奈,他歎了口氣去取來毒蛇,準備加班加點再煉製出一批。


    見到少夫人興致不高,陳叔有些不好意思,他想讓少夫人開心一些,於是試探道:


    “少夫人您不用難過的,您和少爺的那份蛇酒我還是有幫你們存著的。”


    “你們不用擔心因為力不從心,少爺晚上嗚咽哭出聲。”


    李鎬玉耳朵豎起,聽見這話的瞬間心道不好。他目光轉向何嬸,果然她的眼睛已經閃著八卦的光。


    李鎬玉有經驗,知道和陳叔爭論隻會越抹越黑。


    他急忙輕咳兩聲,轉移話題:


    “我有了新的想法,我方才煉製出了新藥,準備加入蛇酒之後,之後我們蛇酒就分成五百文一壇子的普通款和一兩銀子一壇的勇者款。”


    福至心靈,李鎬玉想到把迷人丸稀釋摻入蛇酒的用法。


    情迷意亂和一見鍾情在床上的效果不必多說,好孕連連也是正麵buff,唯一的火毒……都用到蛇酒了,還怕沒有紓解對象?


    何嬸聽見蛇酒出了勇者款,眼睛一亮:


    “李藥師,我丈夫有個朋友,想買來試試。


    不過貴了這麽多,效果如何啊?”


    李鎬玉斬釘截鐵:“好了一大截。”


    何嬸不理解李藥師的信誓旦旦,眯著眼好奇詢問:“你用過了?”


    李鎬玉一愣,


    “這個倒是沒有。”


    “我說的不是你,是厲書生啦。”


    “嗯……不過想想也是,都說是勇者款了,厲書生看著斯斯文文,想來是受不了這藥效的。”


    李鎬玉一窒。


    陳叔看見少夫人做生意的樣子,幫忙解圍開口:


    “這酒的效果肯定是沒的說的,


    隻是最近少爺白天黑夜都辛勞,片刻都不得閑。這是少夫人心疼疲軟的少爺,這才沒有派上用場。”


    白天黑夜都辛勞?


    厲何嬸一下子對李藥師肅然起敬,但是想到某些銀槍蠟燭頭,不免又對李藥師有些同情。


    何嬸憐憫地拍了拍李鎬玉的手:“果然隻有累壞的牛啊!”


    李鎬玉一張臉青了又白,白了又紅,就看著何嬸仿佛洞悉了什麽的睿智表情。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還在場,陳叔又傳出了新的陳言可謂。


    李鎬玉一時被架在了火上,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是。


    半響,他覺得還是要幫厲淵挽回一下他岌岌可危的名聲。


    “其實阿淵很厲害的啦。”


    看見李鎬玉為丈夫挽尊的單薄樣子,何嬸心疼地拍拍李鎬玉的手,覺得他都要碎了。


    莫名想到某個男人,何嬸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我有個朋友,她丈夫也不大行……


    唉,都是為了維護他們男人的體麵,不然誰來幫他們買蛇酒啊。”


    莫名被歸類成女人的李鎬玉一急:“真不是這樣。”


    何嬸寬容拍拍他的肩膀,慈祥敷衍道:“好好,何嬸都懂!”


    說著,何嬸歎了一口氣,大步離開。


    李鎬玉咬著唇對上陳叔無辜的目光,默默坐下來,開始煉製蛇酒。


    粉色藥丸一份融入二十壇子蛇酒中,李鎬玉目光幽深。


    “不行的男人,都給爺死!!”


    當日晚上,


    看著打完拳,洗完熱水澡,龍精虎猛的厲書生,李鎬玉漆黑的瞳孔中閃過一絲心虛。就一個傍晚的功夫,厲淵的風聲又被害了。


    厲淵奇怪地側頭看了一眼明顯有心事的結契兄弟。


    “鎬玉,發生什麽事了。”


    李鎬玉一驚,他下意識正襟危坐,語速極快回答:


    “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厲淵不明所以,他看看一派心虛的樣子,摸摸下巴揣測,


    “該不會是那本書的原因吧!”


    見到李鎬玉一派做賊心虛的模樣,厲書生自覺洞察了一切。


    他想了想白日驚鴻一瞥的畫麵,雖然隻是短短一瞬,但那種姿勢對於單純的厲書生而言衝擊力還是太大了。


    隻是稍稍代入自己和李鎬玉,厲淵便老臉一紅,一大隻繼續躲進被窩。


    空留李鎬玉單手握著芥子袋,想要和厲淵商量這筆橫財的處理方法。


    輕歎一口氣,狗狗的心思越發難以捉摸,李鎬玉開始熬夜修仙。


    ·


    第二日,陳叔慌裏慌張,他不好意思地牽來牛車。


    “不好了,少爺少夫人。”


    李鎬玉兩人詫異抬頭。


    陳叔繼續道:“何嬸今天不知道怎麽的沒過來,我就過去敲門。


    開門的是老何,他麵白如紙,扶著老腰,齜牙咧嘴,走路都在打顫,問起何嬸時卻一臉驕傲,說何嬸身子不爽利要多睡一會,是無法來幫忙看店了。”


    想想昨天何嬸抱回去的那一壇子勇者款蛇酒,李鎬玉明白了真相。


    他看看陳叔沒有換衣服的打算:“所以。”


    “今天我就不去了,留在家看店吧,少爺少夫人你們注意安全。”


    厲淵頷首,他牽過牛車的韁繩,回答道:


    “那陳叔先不用幫我們備晚膳了,今晚我們不知道幾點回來的。”


    李鎬玉覺得兩人不管在不在餘明縣過夜,路上隨便吃點得了,他單手拍在青牛上:


    “陳叔,今晚我們不回來吃飯了。”


    青牛渾身一激靈,內牛滿麵。


    ‘今晚我也不回來吃飯了。’


    輕車駕熟,沿著青河一路向北,離開有陳叔的季節。


    厲淵在路上給李鎬玉介紹自己的家庭成員。


    “厲旺平是我大哥,就是上次和林明宴會的那個,鎬玉你是知道的。”


    李鎬玉點點頭,他認可道:“這個值一枚迷人丸!”


    “迷人丸?”


    “是我根據迷情丸推演的丹藥,效果你知道的。”


    ‘好孕連連?!’


    厲淵一激靈,他輕咳一聲,繼續道:


    “厲旺平上邊還有一個大姐,已經嫁人了,今天應該會回來,她是唯一一個在厲家待我還算好的。


    比我小的還有一個弟弟,也是嫡母所出和厲旺平是一丘之貉。


    除此之外便是我那薄情的父親和歹毒的嫡母,這二人在結契的時候鎬玉你都是見過的。”


    李鎬玉微微點頭,他摸了摸下巴,想到懷中的四枚粉色藥丸。


    “他們三人也值得一人一枚迷人丸。”


    “除此之外便是大伯家的來客了,往年來的都是大堂兄。大堂兄年紀輕輕已經是練骨武者,正在積累功勳準備兌換一枚精元丹。


    大堂兄自視甚高,和我素來沒有衝突,為人雖然高傲但也沒有什麽壞心。”


    李鎬玉明了了待會要見到的家庭成員,他單手撫上厲淵手背,在厲淵驚詫的目光中,柔聲開口。


    “你還忘記了一個人。”


    “嗯?”


    李鎬玉拍拍他的手背,嗔怪道:“幾日前我們說好過年一起去看娘的,你忘記了嗎?”


    冬日的暖意灑在李鎬玉的側臉上,金光爛爛,分外溫暖。


    但厲淵卻覺得冬日不及,鎬玉注視自己目光中的真誠和坦率滾燙。


    厲淵臉上不知道該作何表情,他完全沒想到李鎬玉把自己的承諾無時無刻放在心上。


    厲淵隻感覺自己的心湖泛起了微波,折射冬日絢爛的金光,把心間映照得明亮通透,柔軟的一塌糊塗。


    他嘴角扯了扯,想揚起一絲笑容,想回答沒有,但半響還是低下頭。


    厲淵抿著薄唇,感覺喉嚨有些沙啞,滾燙的目光落在李鎬玉放在他手背的白皙手掌上。


    他手背翻轉,主動牽住了李鎬玉柔軟溫暖的手掌。


    在結契兄弟疑惑的注視中,厲淵眼眶微紅,聲音低沉。


    “謝謝鎬玉……還記得這些。”


    李鎬玉颯然一笑,看著麵前的青年,或者說是正在慢慢長開的少年書生,縱然低下頭還是難以掩飾情緒的波瀾。


    他單手捏了捏俊美書生微紅的耳垂,骨肉的觸感讓鎬玉十分愉悅。


    “有什麽好謝的,那也是我娘。”


    厲淵耳朵很敏感,突然被接觸感覺有一道電流劃過全身。


    聽見李鎬玉的回答,看見他漆黑瞳孔中的星光,厲淵心中也有一道電流,激得心髒麻木一瞬,緊接著砰砰直跳。


    “嗯。”


    一個帶著鼻息的淡淡回應。


    和煦的冬日下,於自古以來流淌至今、滾滾南去的青河旁,秀美的藥師和俊美的書生單手相握,閑適坐於牛車上。在明媚的春風中,於渺渺的晨霧之間,緩緩朝北方而去。


    ·


    餘明縣厲府。


    主母蘇芸菲正在張羅著下人準備午餐。


    她身著青色立領滾邊襖子,搭配一條嫩青色的繡花綢緞裙裝,披著純白無暇的狐皮披風,發間點綴幾許珠玉發簪,首飾的流蘇隨著女人的訓話而叮咚搖曳。


    蘇氏臉上掛著鄭重,


    “你們都給我仔細些。主家大少爺過來,可不準丟了我們厲府的臉麵。


    廚房那邊午膳準備的怎麽樣了?”


    一名身著精致些的女仆微微躬身,回答道:


    “按照夫人的吩咐,早早就備好了十二葷四素又兩個點心,共十八道菜品,就等著主家大少爺過來便能端上來。”


    蘇芸菲聞言滿意地頷首,她看看天色,估摸著時間。


    “旺平和旺安都住在府上,綿綿那丫頭遠在穆陽也和誌成回來了。”


    想到什麽,她臉上出現些許厭棄。


    “那個雜種還沒有到嗎?


    都結契了,倒是越發沒有規矩了。”


    女仆可不敢跟著夫人同樣稱呼,她溫聲回答:


    “時間尚早,二少爺想來也是快了。”


    蘇芸菲冷哼一聲,一想到厲淵要進家門,臉上盡失嫌棄。


    “要不是不好讓主家那邊看笑話,讓老爺丟了麵子,我才懶得喚他回來。”


    “希望那個雜種能識相一點,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要是在新龍少爺麵前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哼,我要他好看!”


    這時,厲府門外停下一輛牛車。


    李鎬玉扶著厲淵的胳膊跳下牛車,目光看向氣派的厲府,那高高懸掛的紅木匾額。


    “哼,敢欺負阿淵,我要你全家好看!”


    人美心善的小白花鎬玉,輕輕搖晃了一下袖袍中的四枚粉色小藥丸,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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