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這邊的李鎬玉跟著厲淵,輕車熟路地來到集市。


    藥師考核已經結束了,但餘熱還在,外在的表現就是集市上的人還是很多。


    厲淵護著李鎬玉,兩人在集市一通采買。


    糕點什麽的放不了半個月也就算了,至於果脯肉幹之類儲存時間長的,李鎬玉拉著厲淵這裏買一小袋,那裏買一小包,短短時間厲淵手上已經提著大包小包。


    兩人最後在一處布坊買了六匹時下正時髦的布料,


    李鎬玉麻煩店員把六匹布送到陳虎家中,他扭過頭盤算道:


    “六匹布兩匹我們自己留著做一身過年的新衣裳,一匹給陳叔,一匹帶給外祖母,一匹給焱焱,最後一匹便留給建平和建玉。


    一匹剛剛好,夠兩個表弟穿,姨母也不會拒絕。”


    厲淵目光柔和地注視著,盤算著布的李鎬玉,輕輕頷首:“都聽你的。”


    李鎬玉麻利地付了錢,接著提著一包肉幹:


    “行了,現在和我串門去。”


    厲淵不明所以,他跟著李鎬玉走出嘈雜的集市,接著李鎬玉耐心解釋道:


    “去拜訪藥師老哥,那個換顏湯就是他的方子,這個方子到我們手上已經屢立奇功,我們再去求取幾包。”


    說著,李鎬玉目光掃了邊上,確定沒人,才把嘴湊近厲淵的肩膀,輕聲道:


    “順便讓藥師老哥證明我們中午可是和他在一塊呢,林明腹瀉什麽的,都是你大哥幹的,和我們有什麽幹係。”


    “我倆無辜的很哪!”


    厲淵耳畔被溫熱的氣息拂過,他耳邊微紅,心思早已經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隻是囫圇吞棗地嗯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聽進去了。


    李鎬玉來到城東靠近城中的寧氏醫館,便看見藥師老哥寧平在幫最後一個客人問診。


    老規矩臨近午時飯點,不是要緊的病,病人這時候是不會來打擾藥師用餐的。


    藥師老哥老遠看見了李鎬玉大包小包,臉上也有些驚喜:


    “小李弟弟,今天怎麽想到到老哥這來了?”


    李鎬玉把一大包肉幹放在藥櫃上,衝著寧平一笑:


    “逛了逛集市,正巧想到離老哥這裏近,便過來蹭一頓午飯。


    怎麽,老哥不歡迎我?”


    “怎麽會呢。”藥師老哥伸手取出一枚肉幹,送到嘴中嚼了嚼,濃鬱的肉香讓其眼睛一亮。他拍拍手上的殘渣:


    “正好下人也做好午餐了,你不吃完,我可不讓你走。”


    李鎬玉輕笑著點頭,厲淵也拱拱手,寧平很自然把兩人帶到後院。


    後廳早已燃著炭火,一個個火盆放在角落,整個廳堂溫度十分怡人。


    李鎬玉和厲淵跟著落座,很快就有下人端來一盤盤菜肴。


    李鎬玉看著冒著熱氣的菌菇燉老母雞,清蒸撒上兩段青蔥的蒸魚,幹炸的肉圓子……等等菜肴上來,很快就鋪滿了桌麵。


    縱然知道寧平能在城中部分開一間醫館,條件肯定不錯,但他還是不免有些驚歎:


    “什麽家庭啊,一個中午吃這麽多菜。”


    藥師老哥沒有坐在主位,他撇了撇嘴,示意道:“還不是我哥,排場大得很,頓頓都這樣,也不是因為你們,別有負擔。”


    李鎬玉一愣,接著就看見一位麵容慈祥,發須皆白的老人走了出來。


    “寧遠丹師!”


    李鎬玉沒想到藥師老哥口中的哥哥竟然是寧遠丹師,不過話說回來也不能怪李鎬玉,畢竟他和藥師老哥雖然一見如故,是異父異母的親老哥老弟。


    但稱呼的都是老哥,不知道名字這也很正常嘛!


    雖然李鎬玉不知道老哥的名字,但他堅信藥師老哥是他最親的老哥。


    李鎬玉和厲淵飛快起身,朝著寧遠丹師拱拱手。


    寧遠丹師卻沒有在考核時的生疏,笑容和藹道:“是小李啊。”


    丹師在主位落座,幾人邊吃邊聊。


    李鎬玉本來還有些壓力,藥師老哥主動開口活動氣氛。


    “老弟啊,來找老哥何事啊?”


    李鎬玉放下手中的筷子,回答道:“這不是老哥你的換顏湯效果絕佳嘛,用完了我便想著再來討要幾副。”


    寧平聽見自己的藥物被認可,本人也很高興,很大氣道:“這有何難,我待會立馬給你煉幾份。”


    提起藥物,寧遠丹師目光也是一動,他矜貴地放下碗筷:


    “說起來小李你的凝神湯效果也頗佳,待會賣老夫幾份唄。”


    李鎬玉沒想到寧遠丹師也會需要自己的藥物,他疑惑道:“當然可以,不過冒昧地問一下,丹師大人您準備給誰用呢。”


    寧遠放下手中的碗筷,不爭氣地瞥了一眼寧平:“給我那不成器的弟弟,瞧瞧你十七歲就考出藥師資質了,有我這個丹師哥哥教導,他竟然三十幾歲才考出來,真是丟盡了我的臉!”


    看見藥師老哥一提到他,就和沒事人扭過頭,寧遠丹師氣得給他後腦勺來了一下。


    想了想終究不好在客人麵前暴打弟弟,他心平氣和,不去看一邊齜牙咧嘴的弟弟,和善道:


    “小李啊,話說回來接下來你也要努力啊,於振丹師給了你丹爐可是期望你早日能練出丹藥,成為丹師的。”


    李鎬玉認真傾聽,說起丹爐,他也有些無奈:


    “丹爐需要七品法力,我如今距離還遠呢。”


    寧遠丹師撫須,神秘一笑:“遠嗎?未必!”


    “哦?”


    “算起來青安觀的青安果要成熟了,那老道欠我一個人情,你屆時去拜訪一番,求一個果子吧。”


    青安果李鎬玉知道,能大大加快八品玉液的修煉速度。


    他臉上滿是驚訝,


    “這如何使得。”


    老丹師拂拂胡須,豁達道:“給你便給你,有什麽不舍的。


    隻盼你成就丹師,等我百年能庇護一下我那愚蠢的弟弟。”


    李鎬玉麵露感激,義正言辭抱拳道:“那是必然。”


    看著老弟被哥哥糊弄的一塌糊塗,藥師老哥扯扯嘴角,戳穿道:


    “小李你別聽我哥胡扯,他是仙道中品修士能活一百年又一個甲子,百年後正值壯年呢!”


    “還有那青安果人一生隻能服用一次,我此前在白雲法師來求丹的時候就已經服用過一次了,你也別太有心理負擔。”


    李鎬玉聽到解釋,還是目光誠懇,搖頭道:“話不能這麽說,寧先生願意饋贈給我,便是恩情。”


    寧遠聽見這話,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你到時候便持著我的手書去求取吧,年前便能去了,不然指不定那老道去哪裏雲遊呢。”


    李鎬玉稱是。


    “說起來你們什麽時候回去清河鎮,剛好我明天要南下去一趟宣河縣,要不要捎你們一程。”


    李鎬玉和厲淵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些驚喜: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之後,在李鎬玉感動的目光中,藥師老哥飯後煉製了十份藥物給他。


    作為回饋,在藥師老哥‘感動’的目光中,李鎬玉也掏出了二十份凝神湯給他。


    藥師老哥感動的一塌糊塗,揮手送別李鎬玉的時候都眼含熱淚。


    李鎬玉也十分不舍的給予回應。


    他又掏出二十包凝神湯:“這是我最後的存貨了,禮輕情意重。”


    看見藥師老哥更感動了,李鎬玉滿意地點點頭。


    臨走時,李鎬玉理所應當收獲了寧遠丹師的一道手書。


    兩人都收獲滿滿,自覺彼此都有光明美好的明天。


    下午李鎬玉和厲淵回到陳虎家中,把布交給李竹君的時候,又引來李竹君的一陣嗔怪。


    提到明天就要回清河鎮,李竹君臉色微變,接著她輕歎了一口氣,張羅著去給李鎬玉收拾帶回去的東西。


    時間就這麽平平淡淡的前進,轉眼又是新的一天。


    ·


    時間就這麽天翻地覆的前進,轉眼又是天崩地裂的一天。


    林府之中,林夫人早已經哭暈了過去。


    李老爺眼下青黑,小兒子幾個月前橫死,大兒子現如今也在家中死的不明不白。


    天知道一早過去,看見林明胸口中箭,鮮血流了一地,林府上下是怎樣的驚恐與震怒。


    林老爺看著林明昔日的同僚,一位銅章捕快,嘴角微苦:


    “賢侄,可看出什麽?”


    銅章捕快看看林明胸口的箭傷,沉吟道:


    “大概率是聽雨樓的手筆。”


    聞言,林老爺的身軀晃了晃。


    銅章捕快看著林老爺的表現,臉上也有些悲切:“不過也有一個疑問,說起來縱然林兄受傷,但聽雨樓縱然主事出手,也不可能一箭斃命才是。”


    “說起來昨天下午開始,明兒就腹瀉不止。”


    說著,下人帶著銅章捕快到林明的院子轉了轉。


    銅章捕快伸手蘸取了一點水缸中的水,輕舔一下,接著急忙吐掉。


    “在瀉藥中,發現少量水的成分。”


    林老爺一愣,叫來麵容同樣淒切的廚娘。


    “昨天誰來過廚房?”


    廚娘沒有猶豫,全盤拖住:


    “昨天厲家大少爺來看望大少爺,下人來廚房煮了一碗紅棗甜湯。”


    聞言,林老爺看著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廚娘眉頭微皺:“厲旺平,不應該啊。”


    “說起來昨天和明兒結仇的那兩個在哪?”


    有下人從外邊跑進來:“調查清楚,昨天那兩人早上去了白氏醫館,後來去了集市,中午在寧氏醫館用餐。”


    林老爺目光沉沉:“竟然不是這兩人?莫非是明兒往日得罪的仇人買凶殺人。”


    銅章捕快雙手抱胸,看著同僚死的不明不白,難免兔死狐悲,忍不住提點道:“有時候未必要看證據。


    說起來林兄避不開這一箭的起因還是遭了那兩人的算計,背後受了二十棍……有時候隻看伯父你想不想幫林兄完成遺願了。”


    林老爺目光微沉,一咬牙吩咐道:


    “阿全,你帶上護院,盯緊那兩人的動向,一旦出城……你懂得。”


    護衛打扮的阿全目光一凝,抱拳答是。


    林府上下六個護衛都是練肉武者,一旦出動截殺李鎬玉必然手到擒來。


    林老爺兩個兒子都英年早逝,麵容一下子就蒼老了許多。


    他臉上浮現一絲陰狠:


    “兩個賤人,明兒你最恨的兩個人為父一定讓他們下來陪你。


    黃泉路上,你不會太孤單。”


    至於失手,林老爺從沒想過。


    六個練肉武者殺一個書生一個藥師還會失手,這可能嘛?


    必不可能啊!


    ·


    “林明死了?!”


    白氏醫館,一大早慈銘帶來的消息震得白珊珊不輕。


    她美豔的臉上難掩震驚:


    “昨晚死在府中,一箭穿心而死……誰下的手,那兩人動作這麽快嗎?”


    接著她反應過來:“不對啊,不應該是這兩人,你那浮花姑娘不是還沒見過林明,他們應該沒有機會得手才是。


    再說了藥師多是靠下毒,莫非是往日林明得罪的仇家。”


    慈銘也說不上來,他摸了摸下巴,雖然不知道凶手是誰,但昨天兩人才給李鎬玉牽橋搭線,如果真是的話,這也太神速了。


    他也覺得是李鎬玉的可能性不大。


    “不管那麽多,說到底李鎬玉這次還是喜從天降,這麽大一個仇敵冷不伶仃就沒了。”


    白珊珊卻沒有慈銘的樂觀:


    “就怕林家惱羞成怒,畢竟他家就是那個德行。


    要不要幫那兩人一把?”


    慈銘沒有猶豫:“本來就是那麽打算的,讓你我兩家的護衛跑一趟吧。


    把人安全送回青河鎮上,沒事最好,出事了李鎬玉夫夫更會念著我們的恩情。”


    白珊珊一拍即合,兩家拚拚湊湊最後出了十個護衛,準備暗中護送李鎬玉厲淵回清河鎮。


    ·


    次日一早,李鎬玉和厲淵還在洗漱,外邊便有一輛馬車停在院外。


    一名車夫下來敲門,看見李鎬玉拱了拱手:


    “李藥師,我家老爺讓您乘坐這架馬車,您收拾好了直接出城門,老爺那邊也準備出發了。”


    李鎬玉看見寬敞的馬車停在院外,眼中含笑:


    “我方才還說這麽多東西,要不要在雇一輛牛車,還是你家老爺想的周到。


    真是麻煩丹師大人寧先生了。”


    說著,他和厲淵也不再磨蹭,把前一晚就收拾好的東西,包括李竹君準備的自家臘肉臘腸都搬上馬車。


    接著厲淵扶著李鎬玉坐進馬車,掀開車簾看著李竹君和陳虎揮手道:


    “姨夫姨母,那我們先回去了,我們過年再見。”


    李竹君憂心地揮揮手:


    “路上注意安全啊!”


    李鎬玉想了想隨行的寧遠丹師,狠狠點頭。


    “會的!”


    接著,車夫驅趕著馬車往城外駛去。


    城外,兩架馬車匯合,李鎬玉從馬車中掏了肉幹果脯和幹果,拿著和厲淵上了寧遠丹師所在的車廂。


    寧遠丹師早已沏好三杯茶,看著兩人上來輕輕一笑。


    “人來齊了,就出發吧。”


    李鎬玉有些驚奇:“寧先生,你南下就帶著兩個車夫嗎?”


    寧遠丹師不客氣地撚起一塊肉幹,不在意道:“我可不是幹巴巴的老頭,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再說了,這餘明縣一畝三分地,誰敢劫我的馬車啊。”


    李鎬玉想了想也是,他佩服道:


    “寧先生名聲遠揚,想來是沒有那麽不長眼的人。”


    寧遠丹師篤定道:“那是自然!”


    唰——


    一根冷箭帶著窗簾,被厲淵及時地抓在手上。


    “殺——”


    聽著外麵的聲音,三人一時沉默。


    李鎬玉驚奇道:“還真有不長眼的啊。”


    寧遠丹師:……


    外邊,阿全看著兩架孤零零的馬車。


    又看看自己這邊全副武裝的五個兄弟。


    “這波優勢在我!”


    “兄弟們跟我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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