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們,這是篇崛起文哦,我想寫的是夫夫一起成長的故事,前邊幾章可能不爽一點,但也是為了兩人認知上的合理轉變。)


    (!!!男同文警告!!!)


    九江郡,餘明縣。


    清風低語,夕陽斜照青山,事物朦朦朧朧中映上一縷紅霞。


    紅紅豔豔的,看上去很是喜慶。


    就像李鎬玉剛剛經曆的事一樣。


    ‘我一腳踩空就穿越了,成了古代一個在醫館當學徒的少年!’


    ‘穿過來為了父親治病銀錢,迷迷糊糊之間就和一個書生結契了’


    ‘讀作結契,其實是結親……所以現在我有丈夫了?!’


    ‘現在跑路還來得及嗎!’


    李鎬玉做夢都沒想到自己一個單身漢在現代沒完成的人生大事,結果穿越第一天就完成了。


    他思及此處,坐在搖搖晃晃的牛車上,目光不自覺投向坐在身側趕著牛車的男人。


    說是男人,厲淵現在也不過十六歲,正是青蔥歲月,揮動鞭子的身材還顯得瘦削,帶著少年人的單薄。他臉上的麵容卻是沉靜,未長開的五官已經能看出來日的俊俏。


    ‘長得卻是好看’李鎬玉心想,他看看周圍空曠無人的土路,看兩邊是窸窸窣窣的樹林,還是決定先老老實實待著。


    內心活動複雜,卻沒料到古代土路難行,牛車一個顛簸,他直直撞向左側。


    “小心點!”


    厲淵眼疾手快扶了李鎬玉一把,才讓人沒掉下去。


    李鎬玉心驚一場,對自己的結契兄弟感激地笑笑。


    厲淵見李鎬玉坐好,迎著李鎬玉炙熱的目光有些無奈,他聲音低沉:


    “你在辛苦一會,再過一個時辰就能回清河鎮上了。”


    李鎬玉乖巧點頭。


    想了想,厲淵趕著青牛的右手不停,左手卻從身後車板上掏出一包堅果寄給李鎬玉。


    “無聊的話吃這個打發時間吧。”


    從厲淵的手上接過,看了一眼原來是一小袋杏仁,


    “嗯。”


    李鎬玉低低地應了一聲,想著自己便宜結契兄弟人還怪好的嘞,這樣看來往後相處也不會太難熬。


    想著,李鎬玉從布袋中撚起一枚送入口中,下一刻


    “呸……”迎著厲淵詫異的目光,李鎬玉訕訕解釋:“苦的!”


    厲淵想了想嫡母往日的所作所為,方才還在詫異金貴的杏仁怎麽會出現在車板上,現在才了然今日嫡母的大方。


    “那便別吃了,”厲淵對這個善妒又小氣的母親也一肚子怨言,先是給他定下一個男妻,給點東西也能整出不一樣的花活。


    李鎬玉乖巧點頭,把手中的杏仁收好。見他乖乖的樣子,厲淵忍不住又補了一句:“我趕快一點,一個時辰我們能到家,陳叔飯想來也是備好了。”


    “嗯。”


    又是長久的沉默,厲淵咬咬唇,還是低聲道:


    “怎麽一直看著我,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嘛?”


    “啊?”李鎬玉愣了一下,


    看著沉穩的少年耳邊泛起薄紅,明白他這是害羞了,訕訕收回目光。


    但鬼使神差,仿佛是年長者最愛對年幼者的調侃,李鎬玉又補了一句:“你好看啊,怎麽不讓人看了。”


    果不其然少年耳邊的紅暈更深了……


    ‘古人果然純情’李鎬玉心裏如是想,但也沒有再繼續直愣愣地注視。


    不知是不是錯覺,李鎬玉總覺得趕著牛車的鞭子揮動頻率更快了。


    啪嗒——


    啪嗒——


    “什麽聲音?!”


    李鎬玉單手扶著板車,原本以為是揮動鞭子的聲響,不料那聲音卻越來越近,聲響也越發大了。


    從餘明縣回清河鎮上的路走的人不多,夕陽下兩側的樹林本來影影綽綽,此刻也大頻率揮動起來。


    樹影被斜陽拉長,揮動之下,無數條影子交叉扭曲,像是一地的大蛇在狂歡共舞。


    李鎬玉無緣由地一驚,身邊的厲淵此刻卻一手拉著李鎬玉悍然跳下牛車。


    “快,跟我去邊上躲起來!”


    話沒說完,邊上樹影舞動的頻率越發急促,隨之像是到了某個臨界點,臨近處的幾道巴掌粗細大小樹木悍然折斷。


    砰——


    兩個人影從樹林之中跌飛出來,落在土路中間,斑駁零碎的樹木枝葉上,也正落在企圖躲藏的兩人身前。


    一男一女兩個人跌落在地上,嘴角不住的溢出鮮血,地上七零八碎落著一把長劍,一柄折斷的長刀。


    一道高大的人影從樹林中走出來,他右臂似乎也受了重傷,衣襟染血,臉上表情卻甚是得意。


    “兩個練肉的武者也敢對我出手……哼,你們八扇門沒人了?”


    落在地上的女子已經昏迷,男人卻一手捂著胸口,另一隻手企圖去夠身邊的斷刀,卻被黃嘯一腳踩住手臂。


    伴隨著手腕骨頭斷裂的聲音,


    “還不老實。”


    男人痛的冷汗直流:


    “賊子,你別得意……”


    說著,男人似乎注意到一邊還有兩個路人,他投了一個目光,應該是讓李鎬玉和厲淵快去躲起來的意思……又或者是讓兩人吸引注意自己好逃跑。


    黃嘯順著男人的目光,注意到還有兩個趕路的平民。


    他眼眸中帶著殺氣,高大的身形在染血衣裳的映襯下更顯得氣勢洶洶。


    “呦,竟然還有兩個無辜的路人。”


    說著,步伐似慢實快,朝著兩人走來。


    李鎬玉人都傻了!


    他以為人生遇上一次穿越已經夠離譜了,一穿越就和男人結契(婚)更是離大譜。


    索性厲淵好相處,短短時間已經能看出人麵冷心軟,小部分原因是人也好看,正想著湊合過日子,沒想到一下子這世界從田園種田調劑到武俠江湖!


    這簡直是離離原上譜!


    看著兩人從樹林中跌飛到路中間,地上還破碎的巴掌大粗細樹幹,李鎬玉喉嚨幹涸,心裏小人duangduang撞大牆。


    這世界還能不能好了?!


    心裏世界豐富,但現實中不過過了一瞬。


    眼看浴血男子越來越近,眼眸中殺意幾乎能成實質,毫不懷疑凶徒在解決所謂八扇門男女後,會一點不猶豫一掌斃了自己兩人。


    李鎬玉直接跪了……


    物理意義上的跪了,他自己跪下還不忘用力扯了一下身邊還傻站著的厲淵衣角。


    厲淵踉蹌了一下,但看著黃嘯越來越近,也不遲疑隨著李鎬玉的力道直接跪下。


    厲淵認為自己應該站出來,畢竟遭遇這無妄之災是因為李鎬玉和自己去餘明縣見父母。


    他咽了口唾沫,聲音平穩中帶著一絲打顫。


    “閣下,我們兄弟二人隻是路過,什麽都沒看見。”


    黃嘯也沒想到兩人這麽直接就跪了,他腳步停在兩人身前。


    “哦?”他目光掃過兩人,見兩人均是身形消瘦,皮膚微黃,手上虎口也無舞刀弄槍痕跡,明顯是在普通不過的平民。


    “我如何能相信你二人,不如一掌打死來的省心,畢竟我黃某人的消息還是值好些銀錢的。”


    厲淵見他抬手,心裏微顫,卻還是開口:


    “君子言而有信,言必信,行必果。小人不是君子,卻也念過幾本經書,自當信守承諾……”


    他沒說完,黃嘯聽到言必信,已經冷哼一聲,似乎想到什麽不愉快的經曆。


    “說服不了我,你們還是一起去地下吧,怪隻怪你們今時今日恰巧走在這段路上。”


    厲淵聞言腿腳一軟,抬頭看黃嘯說話不似作假,心裏一涼。


    正在黃嘯神色凶狠,沒受傷的左手手臂已然抬起,看上去下一刻剛剛結婚的兩人馬上就要一起共赴黃泉,做一頓亡命鴛鴛。


    這時,李鎬玉卻拉拉厲淵的衣角,厲淵扭頭,就見李鎬玉神色緊張的開口。


    “大人,我幫你殺了這二人……”


    “小民雖生於田野,但也向往大人這般的英雄氣概,快意恩仇。所以鬥膽替大人出手,殺了這二人。”


    “還請大人接受小民的心意,讓我二人加入大人。”


    “縱然大人不讓我二人追隨,也請收下我們的投名狀。”


    說著,李鎬玉站起身,還拉了一把身邊的厲淵。


    厲淵站起身,下意識看了一眼黃嘯,見黃嘯對兩人站起身沒有意見,抬起的手更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這時已經知道李鎬玉賭對了。


    李鎬玉拉起厲淵,瞥了一眼黃嘯,雖然開口之前就有幾分推測,但真的掌口逃生,還是止不住的一陣慶幸。


    沒人會跟死人溝通!


    黃嘯願意開口,就說明自己二人絕不是死路一條!


    回過神,李鎬玉背後已經出了一陣冷汗,把不甚柔軟的內衫浸濕。


    麵對這種情況,古人的智慧已經給出答案。


    李鎬玉在心裏感慨了一下,萬幸水滸傳中考要考,自己認真看過。


    要想加入梁山,果然要交投名狀啊!


    打不過就加入,還真tm是人間真理!


    李鎬玉腳步不停,撿起掉在地上的斷刀,走向麵色慘白如金紙的男人。


    他下意識把昏迷的女子交給厲淵,十六歲的孩子,再逼不得已有選擇的話也還是讓人家殺昏迷的那個女性吧。


    這樣也能安慰自己,說不定不動手,昏過去的女人本來就會死……


    持刀走向男人,李鎬玉感受到背後好似實質的目光,對上的卻是男人有些哀求的視線。


    李鎬玉雖然急中生智,但是不論和平年代還是這輩子,都沒經驗啊……


    中考高考也不要求這個!


    他迎著男人的目光,心裏很亂,他實在不想殺人,或者說在十分鍾前殺人這個念頭都從未出現在他腦海中過。


    但是現在的情勢所逼,不動手顯然是不行!


    李鎬玉手指下意識摩挲了一下斷刀的刀柄,這把刀很鋒利,雖然斷了,但在夕陽下仍然泛起一絲淩冽的寒光,代表這件冷兵器技藝的精良,也代表這把刀實在是鋒利,破開皮肉估計真用不了多大的氣力!


    手握斷刀,夕陽斜照,已經快要下山。


    李鎬玉先是對準男人的喉嚨,接著閉上眼睛……


    如血一般的夕陽今天格外紅豔。


    再次睜開眼,李鎬玉輕輕籲了一口氣,心裏告訴自己縱然沒有出刀,但男人的下場在跌落武器脫手的時候已經注定,但活生生的生命前一秒還在和凶徒對峙,下一秒已經流逝。


    心裏的複雜壓過了恐懼。


    李鎬玉也沒有複雜多久,就聽見黃嘯冷聲道:


    “還不動手,在等什麽?!”


    李鎬玉扭頭,就看見厲淵手持長劍,站在昏迷的女性身邊,遲遲下不了手。


    眼看黃嘯神色不善,眉宇間冷色又重了幾分。


    李鎬玉小跑過去,伸手推了推厲淵,把他的臉扭向另一個方向,一刀將女子梟首。


    厲淵臉上一熱,下意識抬手一抹,就看見一道比夕陽更鮮紅的炙熱。


    他下意識握著劍的手一鬆,長劍落在地麵上,發出清脆的冷兵器與石子接觸的聲響。


    “哼,廢物!”


    黃嘯冷哼一聲,聲音剛剛響起,下一刻人已經出現在兩人身邊。


    李鎬玉正準備開口解釋,一道巴掌已經落在身上。


    李鎬玉受了一掌,單薄的身影順著力道向前傾倒,被厲淵眼疾手快扶住。


    他隻感覺後背像被車撞了一般的劇痛,後背連著後腰都失去了感覺,腿一軟即使有厲淵攙扶還是跌坐在地上。


    “誰叫你自作主張的!”黃嘯不滿地衝李鎬玉說道,接著又看向一臉著急李鎬玉傷勢的厲淵:“還有你,不準備動手是想死?既然如此,我就滿足你!”


    感受到黃嘯的惡意,李鎬玉不顧後背劇痛,趕忙用力拉著厲淵跪下。


    “大人,大人!”


    見兩人又跪了,黃嘯還沒反應,李鎬玉已經情真意切開口:“大人實不相瞞,我二人乃是結契兄弟,夫夫一體……我動的手和他沒有區別!


    我既然下了手,那我二人除了追隨大人別無他選,還請大人憐愛給我們夫夫二人一條生路。”


    黃嘯皺著眉,見兩人你拉拉我,我拉拉你,在死亡麵前沒做同林鳥,對這番說詞信了幾分。


    “哼,隻此一次,再有下次自作主張,我決不輕饒!”


    李鎬玉見黃嘯鬆口,提起的一口氣總算放下,此前忽略的劇痛來勢洶洶他一下子就像失去了主心骨,半倚靠在厲淵身上。


    厲淵臉色還是蒼白,但下意識擁住了李鎬玉,看見李鎬玉冷汗直流,心裏一陣愧疚。


    “還愣著做什麽,跟我走……”說著,黃嘯吩咐:“把你們的牛車也牽著。”


    厲淵和李鎬玉兩人一愣,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一絲狐疑與驚駭。


    納上投名狀,真的就要上梁山?


    那凶徒難道不是怕自己二人供出他才要他們動手,事成不應該分道揚鑣嗎?怎麽還有後續。


    但時間不等人,隻見黃嘯從袖中掏出一枚瓷瓶,滴在地上男女屍首上。


    兩人的身形很快消失,最後隻剩兩坨黑水。


    李鎬玉和厲淵兩人看得汗毛都豎起來了。


    接著李鎬玉還沒來得及反應,厲淵扶著李鎬玉站了起來,攬著李鎬玉的同時去牽起牛車。


    感受到黃嘯的眼神敦促,


    “大人,小民來了!”


    李鎬玉被厲淵攬著,感受到黃嘯有意無意朝後麵投來的目光,心裏發毛。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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