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聽那老者笑道:“尊使有所不知,黼黻域所有能夠煉製驅魔丹的藥材都被我魔族采集了來,分別集中存放在不同的地方,道族無米下鍋,怎生煉製?”


    掩飾住內心的不悅,燕陽說道:“原來如此,看來魔族打算徹底斷了道族的後路呀!那些藥材都存放在了哪裏?若是放錯了地方,小心讓道族鑽了空子。”


    老者說道:“回稟尊使,小人居住的這個村子旁邊,就有一個很大的地下倉庫,這附近采集的藥材都堆放在了那裏。甭說道族抽不出兵力來尋找,便是找到了這裏,也輕易發現不了。”


    “那好,等用過飯,你帶我去那裏看看,千萬不要有什麽漏洞。”燕陽若無其事地說道


    老者爽快答應著,又趕緊張羅好酒好菜伺候,其間很是殷勤。那少女有事沒事地故意在燕陽身邊擦來蹭去,挑逗意味十分明顯。燕陽並非第一次遭遇這種事,自然是見怪不怪。


    飯後,老者帶著燕陽去看了那存放藥材的地下倉庫,又帶著他回到客店,收拾客房安頓眾人住下,吩咐女兒好生伺候著,隨即不見了蹤跡。


    天剛擦黑,老者回到客店,身後跟著五六個靚麗的少女。


    燕陽從窗欞裏看到他,以為他因為忙不過來而臨時召來幾個服務人員,不料他帶著少女們徑自來到燕陽門前,小心翼翼地問道:“尊使可安歇了?”


    燕陽弄不清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說道:“正待安歇,你有什麽事?”


    老者領著少女們進來,諂笑道:“尊使鑒諒,小人去村裏尋了幾個女子前來服侍,未審您意下如何?”


    又是這一套,而且很過分!


    燕陽由不得皺起了眉頭。轉念一想,這是魔族風行的做派,還是順其自然為好,於是淡然說道:“嗯,很好!我這廂有些不方便,先讓她們退下吧。”


    老者點頭哈腰一番,領著人乖乖地退下。既然尊使不方便,那就不能勉強了。


    坐在炕頭上,燕陽靜思藥材之事,認為它並不像客店主人說的那麽簡單。如果真要徹底阻斷道族煉製驅魔丹之路,魔族盡可把那些藥材悉數燒掉,可是如今卻把它集中儲存起來,其背後顯然藏著陰招——那些被魔染的藥材,如果被道族的煉丹師急切中誤用,那麽就變成了殺人不見血的毒藥,魔族不費一兵一卒便可令道族全軍覆沒。


    這樣的毒計,著實毒辣。


    幸虧自己誤打誤撞地來了,否則道族隨時都可能吃虧上當。


    輾轉反側良久,方才安然入睡。


    翌晨,燕陽早早起來。一幹少女聽見動靜,急忙進來服侍他洗漱,忙活個不了。


    用過早飯,燕陽把桑無相等人召集起來,大聲說道:“你等聽著,本尊即刻前往藥材倉庫,花費些時日,把那些藥材煉製成毒丹,然後通過奸細分發給道族將士,從而兵不血刃地消滅他們。在我煉丹期間,你們要好好守住門戶,莫讓任何人靠近。”


    他把聲音放得這麽大,那客店主人自然聽得一清二楚,自己守在門外等著,吩咐一幹女子前去通報村長以及看守倉庫的官兵,以便盡早做好準備。


    跟桑無相等人假模假式地演完一場戲,燕陽踱步出來,看到店主,故作詫異地說道:“你不去忙自己的生意,傻站在這裏幹什麽?”


    那老者滿麵堆笑:“小人專等尊使吩咐,未審今日有何安排?”


    燕陽瞪他一眼:“本尊要幹辦大事,豈能都讓你知曉?你且照顧自己的生意,我去去就來!”


    說罷,大步流星地前行,把點頭哈腰的店主甩在身後。


    燕陽來到庫房,那守庫官兵自然不敢阻擋,加之此前已經得到女子們的通報,得悉托缽使幹辦的是戕害道族的大事,全力配合還來不及呢,所以燕陽極其順利地進入,大馬金刀地架起丹爐,開足馬力煉起丹來。


    積累了更多的經驗以後,燕陽現在用丹火煉丹,已經不用費事淨化被魔染的草藥了,在煉製過程中那些魔氣便會被自動淨化。如此一來,煉丹速度自然比先前快了許多。


    煉製一上午,感到餓了,燕陽出得倉庫,去客店吃午飯,飯後稍稍休憩一陣,接著煉製。


    如此三日過後,所煉製的丹藥裝滿了每個人的兜囊,燕陽便帶領桑無相等人來到距離最近的戰區,先是擊殺了一些魔族,而後向道族戰士分發丹藥。其中一些被魔染的道族戰士,由於迷失了本性,向原本的同胞展開瘋狂進攻。燕陽無奈之中,隻好調動大量丹氣驅除他們身上的魔氣。


    這些被淨化的戰士先是一愣,接著蹲在地上抱頭痛哭,對自己先前的行為無比愧疚。


    好在這不是他們的錯,道族戰士並不惱恨他們,而是張開雙臂接納了他們。


    跟主持戰事的三級尊者交談過後,燕陽方才了解到這一戰場上的頹勢都是那個叫做鬼穀佬的魔族大能造成的。那個惡人抵達戰場之後,不由分說地一通攻擊,導致眾多道族戰士隕落。幸虧鬼穀佬駐留的時間不長,胡亂施為一番以後便走了,不然的話這裏的道族軍力恐怕要全軍覆沒。


    也幸虧燕陽及時趕到,否則道族一方還是避免不了全軍覆沒的命運。


    了解到這一情況,燕陽恨不得立馬去追尋鬼穀佬,讓他血債血償。但是眼前的局麵卻讓他不能那麽做。目前黼黻域戰場上道族的困境,一是兵力占據劣勢,而是驅魔丹不敷使用,這都是燃眉之急,亟須解決。


    因此,燕陽一不做二不休,在戰區兵力的配合下,三下五除二全殲了這裏的魔人,讓他們帶著驅魔丹前去支援其他戰場,自己則原路返回藥材庫房,繼續煉製驅魔丹。


    等到第二個戰區的魔族被全殲之後,燕陽等來了一級尊者衣亢的問詢。


    燕陽不跟衣亢聯係,不等於衣亢不知道他的動向。衣亢的直接上司草色青,與燕陽神念相通,燕陽的舉動瞞不過草色青的眼睛,當衣亢對戰場上驟然出現的助力者莫名所以、向草色青詢問的時候,草色青自會告訴他那個助力的尊神究竟是誰。


    得悉貴為輔助道主的燕陽來到了自己的地盤,衣亢差點驚掉了下巴——怪不得那個神秘的助力者如秋風掃落葉般幹淨利索地全殲了兩個戰區的魔族呢,原來人家竟然是輔助道主!


    人家幫了自己這麽大的忙,而作為下屬的自己迄今為止連聲問候都沒有,實在是太過失禮了!


    於是,衣亢忙不迭地向燕陽發來問候。


    在此之前,衣亢對黼黻域戰區的頹勢簡直是一籌莫展,鎮日坐臥不安,百思無計之中,他隻好垂頭喪氣地做好放棄這一大域的準備。燕陽這突然出現的救星,不但解決了他無論如何都解決不了的難題,而且瞬間將頹勢化為勝勢,黼黻域最終覆亡的將不是道族而是魔族,這等出人意料的轉變豈不令人欣喜若狂!


    因此,衣亢的問候之中包含著滿滿的誠意和感激之情。


    燕陽卻很是淡然,說道:“衣尊者不必客氣,這都是分內之事。為了不暴露行蹤,我隻好斂息行事,所以今後若無意外情況,我一般不會主動跟你聯係。我隻想問一句,黼黻域的被動局麵是如何形成的?”


    根據衣亢的講述,黼黻域戰場上道魔兩族原本處於均勢,前一陣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一個叫做鬼穀佬的,一路襲擾,擊殺了諸多道族戰士,頃刻之間改變了戰場上的力量對比。道族方麵發現這一情況以後,隨即派出了一個叫做白如鏡的隱居大能追蹤鬼穀佬而去,但是戰場上的力量對比已經難以盡快改變了。


    又是那個該死的鬼穀佬!


    燕陽憶起自己收取了肇嚟之後,隱約聽肇嚟提到過他的恩師就是鬼穀佬,那鬼穀佬先前派弟子守護乾坤柱,現在又肆意現身擊殺道族戰士,這不明擺著要在一線跟道族相抗麽?既然如此,那就饒不得他了!


    還有那個白如鏡追蹤鬼穀佬,不知道追到了沒有,追到了以後又是什麽情況。


    這些問題縈繞在燕陽頭腦之中,一時揮之不去。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要伴隨白如鏡去追殺鬼穀佬了。


    怎奈眼前的事情還是需要處理好。


    於是,他往返奔波於藥材庫房和各個戰區之間,不眠不休地殺敵、煉丹,直到全殲了第四個戰區的魔人,方才準備脫身,先去破壞黼黻域的乾坤柱,而後追殺鬼穀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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