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蟬子站在寶殿的輝煌之中,語氣平靜。


    “難道師兄想在此地殺了我?”


    “哈哈哈哈哈哈!”黃眉的笑聲如同雷霆,他笑得前俯後仰,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你猜他那魔將的屍體為何被我丟在那裏?”


    “你我對賭,你從未贏過。”


    “如今你已輸的徹底,還苟活於世作何。”


    “不殺你,莫不成還要跪下拜拜你?”


    然而,金蟬子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慌張,盡管他現在已經不再是一位神佛,隻是一個凡人。


    “師兄,你殺不了我。”


    “為何?金禪子你裝神弄鬼,想嚇唬我?”


    黃眉的眉頭緊鎖,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


    金蟬子抬起頭。


    “這世上的螳螂與蟬,遍地都是,這黃雀我卻看不見。”


    金蟬子看向身旁的天明。


    “師兄猜猜,為何我會出現在那裏?”


    黃眉先是一愣,然後罵到“裝神弄鬼”,他的手中聚集起了強大的法力,便向金蟬子打去。


    然而,金蟬子的身影卻突然消失,他躲到了天明的身後,黃眉的法力剛一發出就被天明擋掉。


    金蟬子從天明的身後走出,他的臉上帶著一抹微笑。


    “師兄啊,我從未與你賭過,隻是你自以為,你若強行與我相鬥,便要拉攏眼前之人。”


    “真若有勝負,想必也是今天,他幫誰,誰得勝。”


    黃眉的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烏雲。


    他的目光落在天明身上,此人身上的神力如同深淵般無邊無際,一旦入魔,其力量更是難以控製。


    黃眉心思急轉,若能將他拉攏,何止是對付金蟬子,即便是天庭的神將降臨,也未必能占得上風。


    黃眉沉聲回答。


    “金蟬子,你還是和從前一樣,巧言令色。”


    “這天命人已經入魔,沉溺於人欲之中,你的持戒之法對他來說不過是空中樓閣,唯有我,能讓他重歸正道。”


    “既然你將希望寄托於他”黃眉冷笑一聲:“我就讓你看看,你所謂的天命人,是如何成為我黃眉的弟子!”


    話音未落,黃眉便掏出了人種袋。


    這袋子本身便威力無窮,如今得了大聖的根器,更是恐怖至極。


    隻見黃眉揮手一招,天明便被收入袋中。


    “金蟬子,再過一時三刻,這天命人必將臣服於我。”


    金蟬子並未挪動半分,隻是輕聲說道。


    “師兄還如當年一樣執著,可師兄的願望今日怕是難以實現了。”


    黃眉冷笑!


    “當年打賭你輸給我,此刻你也贏不了!”


    “你勝不過人欲,人欲乃天道!!”


    比起黃眉,金蟬子始終保持平靜。


    “師兄,我多次講過,我從未與你賭過,也從未輸過。”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超脫世俗的平靜。


    “你已經背離了佛法,世尊說……”


    “閉嘴!”黃眉怒吼,打斷了金蟬子的話。


    他憋了許久,此刻的憤怒如同火山爆發,指著金蟬子的鼻子罵道!


    “你才背離了佛法!”


    他的聲音在大殿內回蕩,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情緒!


    “你說世尊,你就應該知道這佛門盛世是由誰帶來的!”


    “是由你的祖輩,我的祖輩,用搶的!用奪的!硬生生從天庭那邊撕下來的一角!”


    “不是你!”


    “你是坐享其成者!!!”


    “你這個隻會高談闊論的人,愛惜雙手,不願沾染汙泥的偽君子!!”


    “未種地卻吃精米,則不想是有人替你做的髒事惡事!”


    “不爭不搶?!”


    “我看你是想要更多。”


    “如果世人真如你所說,人人不去爭搶,無欲無求,大道怎會進步,萬靈必將滅亡。”


    黃眉的眼中閃過一絲狂熱,他的聲音變得高亢而激昂!


    “世尊說,眾生之苦,多因不守戒律,放情縱欲。”


    “要我說,放屁!”


    “不殺生,仇恨永無止息;不偷盜,強弱如我何異;不邪淫,一切有情皆孽;不妄語,夢幻泡影空虛;不饞酒,憂怖漲落無常;不耽樂,芳華刹那而已;不貪眠,苦苦不得解脫;不縱欲,諸行了無生趣。”


    金蟬子此刻並未反駁,隻是默念一句佛號,看向人種袋。


    黃眉也發現了其中異樣!


    “金蟬子!”


    “對他做了手腳,把記憶放在他身上了?”


    金蟬子抬起頭,真誠的回答。


    “師兄,我已說過,你我若真要分個勝負,便在此人身上。”


    “哼!金禪子,押寶於他的身上你也賭不贏!”


    “這片記憶便是你我當年之事,他若看完更不會幫你。”


    金蟬子未挪動半分目光。


    “師兄,他早已勝過我,那記憶並非我所放,而是他自己取走的,我們便一起看看這往事吧。”


    “善賭亦會輸,人性複雜,久存於世又豈能被善惡二字所製。”


    ……


    金蟬子的記憶從天明的胸口飛出,在人種袋的袋口顯示出來。


    畫麵顯示一個寧靜的村莊,村民們在海邊辛勤勞作,海浪輕拍著岸邊,海鷗在天空中盤旋。


    隨著海浪的聲音逐漸變大,村民們注意到海麵上有一個巨大的黑影緩緩靠近。


    他們放下手中的活計,好奇地聚集到海灘上。黑影漸漸清晰,是一隻巨大的老黿,約莫著有兩人高半。


    漁民們驚訝地看著這隻老黿,用大網子將它捉了回去。


    他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有的村民甚至跪下來磕頭,認為這是神明顯靈。


    畢竟在他們這種漁村外界不同,都以為觀音的坐騎是大烏龜,還有很多塑像流傳至後世。


    當地的官員們將它放在木堆之上,準備儀式燒了,送還給觀音。


    老黿靜靜地躺在海灘上,眼睛微微眯起,觀察著村民們的反應。


    他的身體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吸引著村民們的目光。


    天明眼睜睜看著老黿,並未說話,隻是眼珠子動的厲害。


    因為他認得,這老黿原本叫做珍珠鱉,並非我國的東西,正是產自西方,是後世之地,叫做佛羅裏達。


    他神情一晃便看到了下一幕。


    老黿將自己的身體劃開,把珍珠分給窮人,又將自己的指甲拿去給生病的孩子治病,還將唾液噴到婦人的臉上,幫她們去除疤痕。


    這一番操作下來,村民也不打算燒他了,便把他抬了回去,還為他製作了一間小小的廟宇,兩邊印著楹聯。


    分明是《彌勒下生經》裏麵的句子。


    ‘荷負眾生受大苦’


    ‘今入常樂無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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