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念壁的山道上,大雪紛飛,天地間一片蒼茫。


    馬天霸的毛發在風雪中顯得有些淩亂,眼神中透露出不安和迷茫。


    他對著身邊的天明說道:“我總感覺你在洗我的腦殼哩。” 馬天霸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我沒你們那麽聰明,佛爺爺說的對,你說的也對,我現在都不知道該信誰的了。”


    天明聽到馬天霸的話,輕輕一笑,伸出手來。


    “來吧,把鞭子收著點兒,至少在別人抽你之前你也能抽他們。”


    然而,馬天霸卻搖了搖頭,拒絕了天明。


    他看著天明手中的馬鞭,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這鞭子可是我的寶貝,但我現在看見它卻有些慌,你先幫我收一會兒吧。”


    天明微微一笑,他的手指輕輕撫過鞭身,抬頭望向前方被大雪覆蓋的山路。


    [變身法術——黯雷]


    [黯中孕變,耿耿向前]


    [使用後,變身化作馬妖]


    [雷蟄不侵,攻擊賦予雷蟄災劫]


    “即是如此,咱們就上山看看是誰在用‘馬鞭鞭策’他們幹活。”


    馬天霸看著天明的背影,心中的不安慢慢被一種莫名的信任所取代。


    他深吸了一口氣,緊了緊自己的褲腰帶,跟隨著天明的步伐,一起向著山巔進發。


    風雪越來越大,天明和馬天霸終於到達了一念壁山頂。


    一念壁上,無數神佛菩薩的石像在風雪中顯得格外肅穆,四十七佛莊嚴肅立,仿佛在默默見證著世間的善惡與變遷。


    所謂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世間多少名士因為一念之差,失之毫厘卻謬之千裏。


    天明和馬天霸剛走到此處,便聽到了戲曲的樂器聲在風雪中飄蕩,在聽戲的大台上每當英雄主角登場,便是這段激昂的戲曲音樂。


    他們順著聲音望去,在一念壁的中間,有一個人工鑿出的洞穴,洞穴內也刻滿了小一些的佛像雕塑。


    在洞穴的深處,傳來了一個聲音:“死了一個妖猴,又來一個妖猴,等我剝了你這張臉,我也去當個天命人玩玩!”


    聲音的主人是一個醜臉撲白粉,光頭小眼的男子。


    他脖子上戴著佛珠,赤裸的上半身上紋著蛟龍,手上拿著刺刃,下身穿著半截將軍的戲服。


    他全身上下伸出了不少一指長的肉刺,麵貌猙獰。


    馬天霸一眼就認出了他,對著天明說:“這是佛爺爺收的四徒弟不白,沒想到他在這裏。”


    “不白?這不挺白的嗎?”


    天明指著他塗白的醜臉,另一隻手拍拍腰間的葫蘆,繼續嘲諷。


    “死了一個妖僧,又來一個妖僧,等我收了你的精魄,我也去當個不白玩玩!”


    不白聽到天明的嘲諷,麵目變得更加猙獰,他怒罵道。


    “媽的!怪不得師傅說那人的四個徒弟皆不如我們,你這猴子的後人竟然來學我說話,看來不是我們學他們,而是他們學我們。”


    天明聽不懂不白在說什麽,便轉向身旁的馬天霸詢問:“這家夥唧唧歪歪在講什麽?”


    馬天霸回答說:“佛爺爺收了四個徒弟,不白,不能,不淨,不空。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但天明聽到此處,已經明白了,這不就是在仿照悟能,悟空,悟淨和白龍馬嗎?


    天明大笑著對著不白說:“小白龍謙遜有禮,低調沉穩,而你卻恰恰相反。”


    “我現在就試試你這個冒牌的白龍馬有幾斤幾兩。”


    說罷,天明就將手上的百眼棍丟了出去。


    不白一個閃身,躲過了這一擊。


    “哈哈,沒打中啊!”他嘲笑道。


    但天明卻淡定地說:“打中了。”


    隻聽戲曲的聲音戛然而止,原來這一棍是衝著他身後的小妖去的。


    不白感覺被羞辱,提著刺刃就向天明衝過來。


    天明右手在空中虛握,百眼棍瞬間又出現在他的手中。


    “你這種小妖,根本不是我一合之敵,還講那些排場?”


    天明一隻手抓著棍子的尾部,像揍小孩一樣,快速揮棍子,打得不白根本無力還手。


    不白的表情依舊凶惡,極力想找機會反擊,但隻能左右閃躲。


    他連天明的一棍都接不下來,天明邊打邊嘲諷。


    “就你這種水平連小白龍的尿出的業龍都不如,醜角還妄圖做主角的位置,你這種外強中幹的家夥,隻會虛張聲勢,碰到我該你栽了。”


    不白被天明的言語和行動徹底激怒,他的攻擊變得更加瘋狂,但每一次都被天明輕鬆化解。


    天明的棍法如同狂風暴雨,不白就像是在風暴中掙紮的孤舟,隨時都有可能被掀翻。


    終於,在一次猛烈的交鋒中,天明找到了不白的破綻,一棍擊中了他的胸口。


    不白慘叫一聲,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在洞穴的石壁上,摔落在地,不再動彈。


    天明手中的棍子指向倒在地上的不白,冷冷地說:“我給你留一口氣,不是讓你對我裝死的。”


    不白見裝死不成,身形一晃,化作一道虛影,企圖逃離現場,但天明早有準備,他取下腰間的葫蘆,將其中的酒液灑出。


    這酒不是普通的酒,而是從申猴那裏騙來的燃葫蘆酒,原本是用來抵禦這奇寒的,但在這一刻,卻成了不白的克星。


    酒液灑在不白身上,他的虛影立刻無所遁形。


    天明緊追上去,一棍將他打倒在地。


    直到這個時候,不白才真正感到了恐懼,他不斷地哭喊著求饒,大喊著:“求小聖饒命!”但這句話,最終成了他的遺言。


    在生命即將結束之際,不白的眼前閃過了一幕幕往事。


    他曾是戲班中的醜角,雖然總能博得觀眾的歡笑,但他卻不甘於此。


    他渴望成為主角,享受更多的掌聲和讚譽。


    於是,他做出了極端的選擇,殺死了戲班中的主角,剝下他的麵皮,自己扮演起了主角。


    他心中曾感到快意,但很快發現,即使他扮演了主角,也得不到觀眾真正的認可和尊重。


    在閉上眼睛之前,不白的腦海中浮現出過去的老班主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主角和醜角都是角,演得好,有觀眾的認可,作戲子的就值得了,切莫貪戀些無用的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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