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書生派頭十足,剛來到攤位坐下就四下打量。


    袁守誠早有準備,靜坐著等他說話。


    白衣書生眼高於頂,拿著黑紙扇在攤位上隨意點了幾下,故作恭維。


    “聽聞先生神算,今日特來討教。”


    白衣書生沒有任何要藏著掖著的意思,任誰看了都知道他是來找茬的,但袁守誠卻心平氣和的回答。


    “你要問何事?”


    白衣書生見袁守誠連自己想問什麽都不知道,得意的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先生算不出來嗎?”


    “我隻是看著長安城近日無雨,想問問下次何時下雨。”


    袁守誠並沒有在意對方的嘲笑,而是掐指一算,然後準確的回答。


    “明日辰時布雲,巳時發雷,午時下雨,未時雨足。”


    “共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點。”


    “哈哈哈哈哈!”


    聽見袁守誠的回答,白衣書生笑得更大了,見過算下雨時間的,還沒見過算下雨點數的。


    他歪嘴一笑,離開座位,站在街上再次打量這個算命攤位,滿臉都是不屑。


    “袁守誠,你若算得準,我五十兩黃金奉上。”


    “若是不準,我便砸了你的攤子,你就從這長安城中滾出去,永遠不要回來!”


    袁守誠笑而不語,但天明卻很清楚。


    眼前的白衣書生正是由涇河龍王幻化,他身為八河都總管司雨大龍神,行雲布雨本就是他分內之事,沒有人比他更懂下雨。


    涇河龍王走後,天明問道。


    “你們出家人不是不打誑語嗎?為什麽要騙他?”


    觀音麵帶笑容的回答。


    “我們沒騙他,是他自己沒有問清楚。”


    天明知道現在的自己沒有什麽爭論的資本,隻是默默問出:“就是天命嗎?”


    這次觀音沒有回答,可能是他自己也沒有問清楚。


    天明看著竹簍裏已經幹死的金色鯉魚,心想:按照他們的說法,這條魚也是自己幹死的,所以不算殺孽吧。


    看來即使神佛也一樣,認為在大部分時間裏謊言更好用。


    這時他突然想到,在西遊的原著裏,涇河龍王曾經說過。


    ‘舍妹有九個兒子,那八個都是好的。第一個小黃龍,見居淮瀆;第二個小驪龍,見住濟瀆;第三個青背龍,占了江瀆;第四個赤髯龍……’


    他想到在遊戲宣傳片中,小驪龍和赤髯龍都曾作為演示boss出現過。


    難不成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在這裏開始?


    ……


    涇河龍王回到龍宮之後,和自己的龍子龍孫們分享著自己在長安城的見聞。


    他這次專門去找袁守誠的麻煩,是因為河中的夜叉聽見了漁夫的話。


    夜叉說,有袁守誠這樣的人,早晚有一天會把他河中的魚蝦補盡。


    最重要的是袁守誠還要可以化龍的金色鯉魚作為算卦的報酬,著分明是在斷絕龍宮的未來,所以龍王才去找他。


    他這次的目的就是去趕走袁守誠,保子孫一方平安。


    正當他吹噓著自己如何給袁守誠下套的時候,天庭的使者突然來到了龍宮中!


    涇河龍王趕緊和子孫們趕到殿前焚香接旨。


    這次是天庭玉帝命令他明日布雨的旨意。


    ‘明日辰時布雲,巳時發雷,午時下雨,未時雨足,共布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點。’


    旨意的內容竟與袁守誠算的分毫不差,涇河龍王如遭雷擊,當場跌坐在地上!


    涇河龍族紛紛圍了上來,勸他切莫衝動,不要氣壞了龍體。


    ……


    第二天午後,大雨傾盆,下雨的時間和點數都和袁守誠算的不一樣。


    涇河龍王衝動易怒,竟然偷偷更改了下雨的時間和點數。


    看著這場豪雨,觀音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他的聲音非男非女,讓天明少了些‘敬’多了些‘畏’。


    “天命人你來早了,你應該在哪裏?”


    “你應該在流沙河?不不不,或者高老莊?”


    “是花果山?”


    觀音的記憶有些混亂,但很顯然他認識天命人。


    哐當!


    掛攤上的筆,硯,掛桶,突然被摔在了地上!


    化身成白衣書生的涇河龍王前來鬧事,他指著袁守誠的鼻子大罵!


    “你這個騙子神棍!”


    “你看看現在是幾時下雨,又下了多少?”


    大批城中的百姓都被吸引過來,在旁圍觀。


    涇河龍王此刻心情暢快,他今天就要給袁守誠一個教訓,讓他永遠都不敢回來!


    即使算卦算得準又有何用?


    不過是一個有辦法窺探天意的凡人罷了,下多少雨還得他涇河龍王說了算!


    袁守誠不為所動,由他打砸完了之後才緩緩指出。


    “你違了玉帝的敕令,改了時辰,克了點數,犯了天條!”


    “你在那‘剮龍台’上,恐難免一刀,你還在此罵我?”


    聽完這句話,涇河龍王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打砸,‘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私自克扣時辰點數這件事情隻有涇河龍王自己知道。


    他以為袁守誠是凡人,但對方卻能看出他的身份,並且在這裏做局等他,甚至能決定他被判什麽處罰,其中秘辛隻可意會!


    “仙師!小王知道錯了!”


    “求仙師,救小王一命啊!”


    涇河龍王磕頭如搗蒜,袁守誠卻不做姿態,遲遲不肯回答。


    天明見狀,一把拉住涇河龍王。


    “你明知道他在這裏做局害你,你還求他?”


    涇河龍王聽見這句話先是一愣,然後立刻甩開天明,繼續磕頭。


    “小王什麽也不知道,小王什麽也沒聽見,求仙師救我!”


    袁守誠滿意的點頭。


    “天命不可違。”


    天明這幾天一直聽到這兩個字,好像大家無論說什麽做什麽都是因為天命!


    天命到底是什麽?


    觀音的天命不就是尋找取經人嗎?


    可他來到大唐之後就從未去完成自己的天命。


    天明想不明白。


    但下一刻袁守誠的話,給了他新的思路。


    “龍王,我確實沒有辦法救你,但是你可以自救。”


    聽到這句話,龍王磕頭磕的更快了,他隻知道麵前的這個人一句話就能決定自己的生死。


    “求仙師明示!”


    袁守誠捋著自己灰白的胡須‘極不情願’的回答。


    “明日午時三刻,你由丞相魏征監斬,如果你想活命就去求唐皇李世民。”


    “隻要他答應幫你拖住魏征,你便可躲過問斬的時間,自能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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