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勳眼眸眯起:


    “姚奮,你別忘了,以前寧罡沒進來的時候,要不是我們罩著你,你早被吳惠山剁了,還能有今天?”


    姚奮聞言眼珠一轉,輕蔑的哼了一聲:


    “你也說了,那是以前,如今張力不在了,這群人散亂不堪,你就別硬撐了”


    賀勳被氣的眼底簇起怒火,這些年,他也算了解姚奮,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半晌,獰笑一聲:


    “說吧,你想要什麽?”


    姚奮拍了下手:“這就對嘍,求人就該有個求人的態度”


    說完湊近賀勳,眼裏帶著抹欲色:


    “張力走了,鄭六跟你了吧,我就要他,放心,就一晚,你考慮下?”


    那小子長得不比周堯差,他早惦記上了。本以為賀勳還要猶豫,或生氣,沒想到當即拍板:


    “不用考慮了,成交,現在帶我去見寧罡”


    姚奮喜上眉梢的搓著手:“賀勳你不愧是幹大事的,真他娘痛快”


    說完,姚奮就引著他往倉庫那邊走去。


    待姚奮進去說了幾句後,出來低聲衝賀勳說道:“站門邊就行,別進去”


    賀勳暗罵了一聲屎殼郎下飯館——臭講究,剛走到鐵門邊,裏麵背身吃飯的人衝他不耐煩的開口:


    “你找我做什麽?”


    賀勳目光一沉:“寧警監,我想帶著幾個兄弟加入你們”


    聽到這話,寧罡手中的筷子一頓,冷嗤一聲:“幾隻沒人要的喪家犬,我收留你們做什麽?”


    賀勳攥緊拳頭,嗓音帶著怒火:


    “喬翰那狗雜碎,把我手下的人都拉攏走了,想必你也不願意看到監獄裏他一家獨大吧”


    寧罡沉著半晌:“我可以給你個機會,殺了秦煬,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殺......殺了他?”賀勳是恨不得這樣做,可想到宮少炔的手段,登時頭皮一麻。


    “這張力剛被喂鯊魚,這個節骨眼上......”


    這時,寧罡卻把飯盆用力的砸在了地上,側頭狠戾的吼道:


    “沒種就滾,少來煩我”


    賀勳被這動靜一驚,抬頭看去,赫然看見寧罡側臉高腫著,帶著淤紫,難怪,難怪他幾天沒出現,感情是被打了。


    是誰?


    誰那麽大膽子動了他,還讓寧罡不敢作聲,躲到了這裏?


    賀勳直覺這裏麵的事沒那麽簡單,他可不想頭腦不清,讓人做了筏子,一時陷入了沉思。


    姚奮見場麵僵持,趕忙來當和事佬,拽著賀勳後退:


    “行了,你也聽到我表舅的話了,回去想想吧,不過我已經帶你見他了,別忘了鄭六的事”


    賀勳掩去眼底的輕蔑:“知道了,下午放風,我會讓人帶他過來”


    雨後初晴,夏日的炙陽很快蒸幹了操場的草地,犯人們抽著煙,打著球在外麵盡情的享受短暫的自由。


    秦煬坐在鐵架子上,聽著周堯給他熱情的學著這兩天發生的事:


    “秦大哥,你都不知道,賀勳現在老腦火了,他手下原先張力的那幫人有的不服他,已經被喬翰策反了,他身邊就剩五六個人了,快成孤家寡人了”


    秦煬揚眉一樂:“嗯,他那是活該,別總說別人了,你呢,你和王鐸他們在那邊怎麽樣?”


    其實看他這活潑勁兒,想必是沒受欺負,可周堯這會兒肩膀卻塌了下來,上前撅著嘴說道:


    “喬翰那裏哪都好,就是整日看不見你,秦大哥,你什麽時候來啊?”


    這時王鐸他們幾人也湊了上來,擠咕著眼兒,調侃道:


    “是啊,天天嘴裏都是你這個秦大哥,你家周堯妹妹可是對你想的緊啊”


    周堯被他們說的臉紅耳熱,拿手揮打著他們:


    “胡說什麽,什麽妹妹,再瞎說我讓秦大哥撕爛你們的嘴”


    “看看,又來了吧,三句話不離你,嘖嘖......”


    秦煬被王鐸這賤巴嗖嗖的樣子逗的哈哈大笑,卻忽略了周堯眼中對他濃烈到化不開的愛戀。


    操場對麵五樓的辦公室,宮少炔麵頰陰沉,良久才把視線從窗外收回,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出去......


    周堯昨晚就沒見到秦煬,連回監舍的路上也不斷嘰嘰喳喳的說著話,


    “秦大哥,聽食堂的老謝說今晚有紅燒肉,是你最喜歡的”


    秦煬笑著嗯了一聲。


    “還有,你的被子和枕頭我都拿出去曬了,都是陽光的味道,我......”


    秦煬還以為他終於說嘴幹了呢,結果抬頭就看到了一個獄警站在了隔間前麵,嚴肅的說道:


    “周堯,你被調到別的隔間了,現在拿上東西,跟我走啊”


    周堯一愣,抵觸的問道:“為什麽,憑什麽要調我走?”


    秦煬以為是賀勳那幫人搞的鬼,剛想說話,就聽獄警嚴厲地說:


    “是典獄長的命令,輪得到你問嗎,快點收拾”


    周堯委屈巴巴的看秦煬,秦煬一時也不知道宮少炔是什麽意思,隻能拍拍他肩膀:


    “先去吧,等我找人打聽了再說”


    這個人自然是典獄長了,晚上秦煬推門進來的時候,靜靜地看了一會兒他的臉,問道:


    “你為什麽要把周堯調走?”


    宮少炔漫不經心的掃了眼旁邊的櫃子,那裏麵放著紙鶴,花枝,還有他每次來帶的禮物,心情不快,連帶著嗓音都冷了幾分:


    “你第一件事就是問這個?”


    秦煬順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了然一笑,上前兩步把他抱起來坐到了沙發上,拿手點了點他的鼻子,促狹道:


    “急什麽,今天的禮物特別,晚上給你”


    一聽就不是什麽好東西,說話也不正經,宮少炔冷淡的瞥了他一眼,作為警告。


    秦煬特喜歡他拿著這勁兒,現在有多冷,一會兒就有多熱情,黏糊的湊上他:


    “我現在自己一個隔間,都沒人陪我說話了,你得賠我,今天晚上都得聽我的”


    說著手也不老實,往宮少炔軍服的衣領裏摸去,宮少炔心裏裝著事,一把拍開他的爪子,瞪著他說道:


    “你是喜歡說話,還是喜歡和他說話?”


    秦煬眨了眨眼,驀然笑出了聲:“我說呢,感情有個醋壇子打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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