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暗讚之餘,趕忙回道:“謝皇爺”


    這才坐了回去。


    大皇子金星耀第一個舉起杯走了過來,看著麵前這位皇叔,假裝恭敬的說道:


    “皇叔,侄兒要早知道您在寺院禮佛參禪,早就去看您了,侄兒敬您一杯,慶賀您回朝”


    說著便一飲而盡,把杯子倒扣過來。


    這話說的麵上漂亮,實在是指予梵隻是個知道參禪禮佛的和尚,上不得台麵。


    而且今日的酒可不是素酒,是濃度極高的陳釀,這可把底下的丞相大將軍等人看的捏了把汗。


    予梵莊嚴的坐在那裏,懶懶的掀起眼皮,裏麵的光芒讓金星耀心裏莫名一慌。


    明明坐著,卻仿佛在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自己,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起桌上的酒杯,在眾人的目光裏,一飲而盡,姿態翩然。


    那通身的貴氣,看的金星耀隱隱握拳,麵上帶著調笑道:


    “聽聞皇叔在皇覺寺餐餐素齋,飲的都是素酒,沒想到皇叔酒量如此之好”


    這話明顯在嘲諷予梵出家人卻破了酒戒,底下的一些大臣見大皇子故意為難都皺起了眉毛,眼含不讚同之色。


    予梵內心撇撇嘴,道行太低了小子,看爺今天怎麽玩死你。


    眾人隻見予梵斜瞥了大皇子一眼,眸色挑起一抹趣味:“大皇子,你看這杯子裏的是什麽?”


    “自然是酒啊”


    予梵搖了搖頭,臉色帶著失望:


    “你慧根不夠,見識太淺,這是先天的,你不用氣餒”


    大皇子愣了愣,眉色染上怒氣,咬牙道:“那請皇叔賜教,這不是酒是什麽?”


    金星耀心裏暗罵,故弄什麽玄虛,什麽叫不用氣餒,好像他真的很差勁一般。


    予梵拿起杯中的酒,看著下麵眾人:


    “往深裏看,這不僅是酒,是高粱,是大自然的生機,是農民勤勞的汗水,泛此忘憂物,遠我遺世情,這酒是上天的恩賜,


    皇侄,你還敢說自己喝的是酒嗎?”


    大皇子被這一通話說的發懵,好像此刻承認是酒,就會讓人覺得自己見識淺薄一樣,可是不承認是酒,又打了剛才自己的臉。


    虞安和馮遠在下麵興奮的看著,沒想到皇爺輕輕鬆鬆四兩撥千斤,就把大皇子當著眾人奚落了一番,看他那懵圈又無法反駁的樣子,真是解恨。


    讓他平日在朝中仗勢欺人,玩弄權術,活該。


    金星耀強自忍下怒氣,一計不成再生二計,眼中閃過精光,說道:


    “皇叔平日在寺廟清修,今日為了恭迎您,我專門請來了大春園的舞姬為您獻上一舞,希望皇叔喜歡”


    說罷便拍了拍手,從外麵魚貫而入一群藝人,有人彈古箏,有人吹簫,有人打著鼓點,


    其中最讓人矚目的就是那個蒙著麵紗的女子,身型比一般女子高挑,長發如瀑,穿著一身霓裳羽衣長袍,光是曼妙的背影就足夠動人了。


    003聲音在腦中響起:“宿主,就算是為了任務,你喝的是不是也太多了”


    予梵瞅了眼空了的酒壺,心虛的開口:“呃,最後一杯,最後一杯”


    要不是為了形象,他現在就能把桌子上的肉一掃而光。


    予梵今日心情不錯,光明正大的喝酒,還能觀賞舞蹈。


    音樂聲響起,隨著鼓點,那美人兒慢慢轉過身子,予梵眼睛慢慢直了……


    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拳頭上的青筋暴起,可見他忍得有多用力。


    錯愕的看著蒙著麵紗的沈大教主,他怎麽來了,還這副打扮。


    一雙瀲灩的桃花眼,眼尾上挑跟勾人似的,眉間還畫著鈿花,光看半張臉已然是傾城之色了。


    翩若驚鴻,矯若遊龍,都不足以形容這舞姿的美,底下眾人看的目不轉睛,暗讚大春園舞姬什麽時候水平這麽高了。


    予梵在上麵坐著臉都黑了,跟被人偷了家似的,眸中有一閃而過的怒火。


    金星耀一直把視線放在這皇叔身上,見他臉色不虞,當即以為他生氣自己嘲笑他沒見識過女人。


    趁舞曲終了,鼓掌大聲讚道:“好,舞的好,那個舞姬,你上來”


    沈羽棠沒有應聲,隻是緩步走了上來,微微伏低了身子。


    “還不去給皇爺斟酒”


    金星耀給後麵的京畿府尹常隆使了個眼色,常隆意會到,趕忙站起,狀似急忙的阻攔:


    “不可啊,大皇子,你忘了,皇爺他可是譽滿天下的佛子,出家人怎可和女子如此接近”


    金星耀似乎恍然記起一般,捶了下自己的頭:


    “哎呀,糟糕,本皇子忘了,皇叔不近女色,那皇侄也隻好勉為其難,幫皇叔您享這美人恩了”


    說罷便要去拉旁邊舞姬的手。


    虞安馮遠一眾人來的來氣,堂堂皇爺豈可當眾遭受如此嘲笑,正要起身和大皇子爭辯。


    這時,眾人突然看見予梵突伸手朝前一拉,這名舞姬一個旋轉瞬間就坐到了他們皇爺的腿上,皇爺的手正扶著舞姬的細腰。


    大皇子金星耀的手懸在空中,尷尬的落空。


    當著眾人大皇子也不敢出言不遜,隻能咬牙嘲諷道:“皇叔是出家人,有些事怕是難辦吧”


    這話說的露骨,下麵幾位老臣臉色都不好看。


    予梵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看著他:


    “難辦不是不能辦,本皇爺未受戒,隨時可以還俗,


    不像有些人沙漠裏盼水喝——幹著急,夜夜半炷香不到,如此力不從心,當心頭上長草啊”


    說完又加了一句:“哦,皇叔不是說你啊,別對號入座”


    這話一出,大皇子臉色黑如潑墨,下麵人先是一愣,繼而都低聲笑開了。


    腿上的身子也微微顫動,予梵斜著看了一眼沈羽棠笑彎的眼尾,動了心思,嗓音低啞道:


    “笑什麽呢,還不給爺倒酒”


    沈羽棠扭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予梵一眼,低頭順從的倒了杯酒遞過去,捏著嗓音:


    “爺,喝酒”


    予梵瞅著他笑了笑,沒接,湊過去就著他的手一飲而盡,眼神放肆又勾纏。


    看的沈羽棠心頭狂跳,瞬間怒火高漲。


    寶喜作為首領太監,一直是大皇子的心腹,見大皇子氣悶,眼神閃過一絲陰狠,拿著斟滿酒的杯子走過去:


    “皇爺,奴敬您”


    說罷推動內力把杯子伸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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