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羽棠坐在床上,被予梵大膽的動作弄的發蒙,這和尚……


    感受著他粗糙的手指把藥塗在傷口處,帶起一陣癢意,沈大教主要吐出口罵人的話又咽了回去。


    其實他不是糊塗的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他想他可能就是貪戀這一抹溫暖吧,有人關心,在乎自己受傷。


    他容顏天賜,這些年對他示好的男男女女不計其數,可都讓他感到厭煩,甚至作嘔,唯獨這和尚,他不一樣……


    漸漸,沈羽棠渾身發熱起來,扭頭問予梵:“怎麽屋裏這麽熱,你開開窗戶”


    予梵閑他事多:“施主,心靜自然涼”


    予梵跟陀螺一樣被使喚了一天,此刻心情也不是很暢快,看了眼剩下不多的藥膏,索性都挖出來給沈羽棠抹到了後背上。


    不是錢多嗎,抹,給你多多的抹還不行嗎。


    直到予梵發泄完心中怒氣,用了一瓶子藥膏,才感覺眼前人好像不太對。


    沈羽棠渾身無力癱軟在床上,臉色通紅,桃花眼水汪汪的看著予梵:“熱,開窗”


    予梵皺眉:“初春山裏寒涼,施主別鬧了”


    沈羽棠見他不聽話,想打他,可揮出去的手綿軟的垂在了予梵手上,是解熱的涼意。


    予梵瞳孔地震,看著不斷上爬的手,


    本就不多的向佛之心……碎了一地


    ……


    第二日,晨曦薄光射進了屋裏,沈羽棠抬起沉重的眼皮,微微起身想要喝水,身子又直直的砸了回去。


    感受到身上的異樣,沈大教主不可置信的扭頭,赫然看見坐在床角假模假樣打坐的狗和尚,眼中泛起殺意。


    嗓音沙啞像砂石磨過一樣:“你別給我裝,給我過來”


    說完又忍著疼掙紮著起身。


    予梵額筋一跳,微微往床角邊又靠了靠,忍著懼意睜眼看沈羽棠:


    “阿彌陀佛,施主息怒,貧僧……”


    “僧你娘個頭,你過來,看我不打死你”


    腰酸的快斷了,要不是昨夜過往清清楚楚浮現眼前,沈羽棠還以為自己走火入魔筋脈盡斷成廢人了呢。


    予梵見他臉色猙獰,心頭狂跳,看似冷靜實則動作迅速的下了床,背過身:


    “施,施主今日身體不便,還是多休息,我們改日再聊”


    說著便跟看救星一樣,朝著大門方向而去。


    哪知道背後一股強烈的罡風隨之而到,桌椅板凳碎裂一地,他也砸在了一堆木屑上,吐了好大一口血。


    揉著疼痛的胸口,予梵剛想讓他手下留情,聽他解釋,就看到沈大教主坐在床邊瞪大眼睛驚喜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喃喃道:


    “一甲子的內力,你竟然用這種方法給了我一甲子內力”


    試著運功調息,感受到腹海丹田多了一股至陽的純厚內力,渾身都沒以前那麽冰冷了。


    沈羽棠不由得看向地上的人,眼中揉雜了多種情緒。


    予梵聽到了他的話,內心暗罵,虧他今早起來還以為是太累了,原來是被這傲嬌貨偷了一甲子內力。


    拿了內力還打人,有沒有天理了,他花和尚這輩子也太憋屈了。


    當即坐了起來,重重的哼了一聲,以表達自己強烈的不滿。


    沈羽棠挑眉,眼神淩厲:“你,什麽意思?”


    予梵此刻也不怕了,望著他冷聲道:


    “施主不覺得太卑鄙了嗎,貧僧已經答應給你內力了,至於用這種方法嗎?”


    說完他也有點不好意思,但此刻他必須占領道德的製高點,保命要緊。


    而且昨晚這美人教主的模樣,分明就是……


    沈羽棠身上的疼都忘了,瞠目結舌的看著予梵,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你是說我,勾引你?”


    “難道不是嗎?”


    予梵越想越理直氣壯,明明是他主動的,他又不是太監。


    “你……你給我過來”


    沈羽棠眼眸含怒,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予梵忙起身退了兩步,一臉豁出去的表情:“施主你恃強淩弱,你,侮辱了我”


    003睜圓了眼睛:“宿主,你會不會太不要臉了”


    它都想不到他會說出這種話。


    予梵:“你懂個屁,這叫明哲保身,事後等他冷靜再說”


    沈羽棠簡直氣的要吐血,這和尚竟然敢倒打一耙,怒吼道:


    “還不是你先給我抹的藥,你根本就是蓄意而為”


    等等,藥。


    對了,那祛疤藥。


    予梵大步走了過來,上床翻找那個瓶子。


    沈羽棠沒想到他會一下子靠這麽近,臉立馬就紅了,完全忘不掉昨晚。


    空氣都稀薄起來,看他要翻被子,趕忙壓住被角,一巴掌扇了過去,用被子把自己裹緊:


    “你還沒完了是吧”


    予梵都被打習慣了,半張臉頂著紅掌印,臉色陰沉的拿起被子裏露出來的紅瓶子,看著沈羽棠:


    “你從哪裏拿的這個?”


    “床頭裏啊,怎麽了?”沈羽棠扭頭瞪他。


    予梵深吸了一口氣:“這可能不是祛疤藥”


    “不是?那是什麽?”


    想到那藥的功效,沈羽棠頓時更怒了,揪起予梵的領口,絲毫不知道自己走光了。


    “你這和尚給我老實交代,你藏這種藥做什麽?”


    難道是早就對自己,或者想對別人……


    一想到這種可能,沈羽棠力氣更大了,眼中怒火洶湧:“你個混蛋,我就知道你是個花和尚”


    ???


    予梵一驚,自己掉馬甲了。


    視線漸漸凝聚…


    啪的一聲,巴掌印對稱了。


    予梵也腦子清明了,冷笑道:“這是你魔教神醫給教主夫人準備的,你明白了嗎?”


    說完便冷著臉大步走了出去。


    沈羽棠愣了片刻,在平時放藥的地方又找到一個紅瓶子,一模一樣,傻眼了。


    咬牙切齒道:“雲千鶴,你死定了”


    不知為何,當天剛回魔教的神醫夫人竟然在臥房枕頭下發現了一個女子的紅肚兜,結果可想而知,整晚崖底蝴蝶穀都是家暴的板凳聲和雲千鶴漸漸弱去的求饒聲。


    接著牛夫人就收拾包袱回了娘家,包袱很大,不像出門,像分居。


    可是教內沒人顧得上開解他,因為一個炸裂的消息傳到了血魔教。


    新任武林盟主齊譚,竟然暴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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