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而不媚,清麗不俗。


    脖頸間的首飾取下來,將衣服修改一番,戴上金色臂釧,腰間也纏繞上幾圈細細的銀色鏈條,腳腕上的等一會兒再戴,不然在外人麵前發出響動就有些輕浮了。


    他隻想讓陛下一個人瞧見。


    算著時間,他套上鬥篷,從浴室中的通道走向寢宮內。


    裸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歐陽綾內心火熱又激動,渾然不覺冷。


    但他同時也忐忑著,生怕自己第一次侍寢會出岔子。


    寢宮中,光線明亮,一道散漫的身姿躺在床上,手中拿著書,慢悠悠的閱覽著。


    陛下到了!?


    歐陽綾微驚,小臉掛上急色,腳下都快了幾分。


    “拜見陛下!”


    被水霧熏蒸過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意和喑啞,歐陽綾跪下,緊張的將手攥在身前。


    “起來吧。”清冽沉穩的聲音自頭頂傳來,歐陽綾臉紅不已。


    陛下威儀更勝從前,光是一句話就叫他心尖酥麻。


    但是下一秒,他就聽到白瑤樸質無華的吐槽聲。


    “洗澡洗半天,磨磨唧唧做什麽。”


    又不是要把他下鍋,洗那麽幹淨做什麽,她都等得要睡著了。


    哈~~困。


    歐陽綾心中的怯意消散,慢慢起身,大著膽子坐到白瑤身邊去,音色嬌媚,“陛下急什麽,這是奴第一次侍寢,自然要梳洗得體些才行啊。”


    柔弱無骨的小手撫上白瑤的胸膛,歐陽綾奪過白瑤手裏的書,麵帶淺笑,媚態橫生。


    少男風華雖無韻味可言,但勝在純真嬌憨。


    白瑤捏捏他微尖的下巴,一股幽香侵襲而來,她視線落在半掩的鬥篷下,細膩肌膚若隱若現。


    “乖,很晚了,咱們早點歇息。”


    歐陽綾垂眸,遮住眼中的羞澀,麵頰紅得通透,“陛下,奴還有驚喜給您呢。”


    他可不甘心這麽快進入正題,不然陛下都記不住他。


    那他辛苦這麽久練的舞,可就白費了。


    白瑤勾唇,大手在他脖頸間撫摸著,周身魅力四射,讓歐陽綾有些招架不住,“好不好嘛,陛下?”


    他又勾著白瑤的衣襟撒嬌。


    忍住,忍住,一定不能掉入陛下的撩人漩渦中。


    白瑤無奈點頭,話語縱容,“好。”


    玩點新花樣,有什麽不好的。


    歐陽綾得意的眨眨眼,啄了一下白瑤的嘴角,快速起身。


    他先是熄掉宮中一半的燭火,然後戴上腳鏈,褪下厚實的鬥篷,一個輕盈美妙的旋身來到白瑤麵前。


    眼波流轉,紅唇勾魂,身上釵環碰撞,銀鈴做響,少年曼妙無雙的舞姿在白瑤眼前緩緩展現。


    纖細瘦長的手臂恍若無骨,腰肢靈動,腳下步伐輕盈,起舞間,輕紗飛揚,如夢似幻。


    水中月,鏡中花。


    薔薇濯露,芍藥籠煙,衣袂飄揚間,暗香湧動....


    白瑤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欣賞,笑容加深。


    肯為朕費心思的男子,一定得重重嘉獎。


    紅綢不知何時披在起舞的男子身上,頭上的玉簪掉落,一頭青絲傾瀉而下,彎月一般的眉眼省著明亮光華,曾經的小菡萏如今已然於枝頭盛立。


    櫻桃素口叼來一杯散發著果香的琥珀酒,歐陽綾一個下腰勾住白瑤,坐在其腿上,將杯中美酒和粉唇一並奉上。


    顧素晗沒有完成的交杯酒任務,被他輕鬆拿下。


    綃紗落下,一曲尚未終了,靡靡之音方才進入最精彩的部分。


    鈴鐺,懂!


    紅綢,懂!


    紗衣,懂!


    .....


    [恭喜宿主,完成第六次寵幸。


    係統獎勵無上劍法秘籍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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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瑤聞聲,半是饜足半是不滿的皺了皺霧眉。


    怎麽回事,這次一點銀子都不送了。


    她的國庫馬上就要見底了,還淨給她整花錢的玩意兒,不讓她活了是吧。


    不中用啊,歐陽綾。


    一夜溫存,白瑤給歐陽綾擬定位份後,一臉沉重去上朝了。


    撲麵而來的寒風吹打在她臉上,白瑤的心拔涼拔涼。


    順利侍寢後,歐陽綾躺在滿是白瑤氣息的溫暖被窩中揉腰,臉色甜蜜中帶著痛苦。


    陛下的精力未免太強悍了,昨夜折騰他許久,求饒都沒用。


    他好困啊,可是又不能在紫宸宮繼續睡下去。


    明日還要去拜見皇貴珺,也不知陛下讓他住在哪所宮殿的?


    換了一副麵容的歐陽拂一襲宮人裝束,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走進來。


    他被白瑤調到了紫宸宮伺候,避免人多眼雜,泄露蹤跡。


    “安少使,可是要起了?”


    聽見床上有細微的動靜,他笑了笑,一本正經的詢問道、


    熟悉的聲音傳來,歐陽綾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撩起綃紗,探出一張被滋潤後的嬌豔臉蛋。


    宮中沒其他人,他對歐陽拂笑了笑,小聲道,“哥哥~”


    “噓!”歐陽拂嗔了他一眼,端著手中的湯藥蹲在床邊,捏了一把他的小手,“安少使,這是陛下特意命人為您準備的補品,請用吧。”


    “什麽補品?”歐陽綾聞了聞,疑惑的眨眨眼。


    他又沒事兒,喝什麽補品。


    還是說陛下心疼他,特意賜給他呢。


    但這個味道有點熟悉啊。


    歐陽拂瞧見他身上的痕跡後,心中微澀,但也絕不是嫉妒。


    陛下說了,等計劃成功,他也可以侍寢了。


    回過神來,他對自家弟弟小聲開口,“是避子湯。”


    “我不喝。”一聽這個名字,歐陽綾臉色一變,將碗推開。


    陛下怎麽會賜他避子湯呢,他不禁感到難過。


    歐陽拂臉色平和,好聲好氣的解釋道,“別耍小脾氣,是陛下憐惜你年紀小,不宜有孕才專門賜給你的。


    而且宮中後珺大多有孕,未來半年隻有你能常伴陛下左右。


    你要是也懷孕,那誰來伺候陛下?”


    歐陽綾一聽也對,可他還是不太願意。


    陛下將他養的極好,他身子如今可健康了,懷個孩子也沒什麽的吧。


    按照昨夜陛下的厲害程度,他這次肯定能懷上的。


    瞧他這別扭的樣子,歐陽拂輕笑,仔細勸說道,“快喝吧,陛下說了,以後有你生孩子的時候,讓你別急。”


    “這半年,是你專寵的日子,機會難得,陛下孩子都這麽多了,也不差這一個兩個的。


    聽話,哥哥不會害你的。”


    說來奇怪,北大陸的帝王,哪怕後宮三千,可後珺們孕育子嗣都很困難。


    唯有他家主子,這懷孕的後珺啊,是一個接一個。


    怕是再過不久,其他國家的國君都要親自來詢問懷孕的秘方了。


    歐陽綾隻好點頭,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他其實也怕違背陛下的意思,陛下雖看起來仁和,可最不喜歡誰忤逆她。


    哥哥說的對,他還年輕,有的是機會。


    皇貴珺和舒貴珺也都是十七八才有孕,他不能著急。


    喝完藥,他突然想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問,“哥哥,你剛才叫我什麽?”


    安少使?


    這麽說,陛下給他的位份是少使?還賜了封號?


    “瞧你,現在才想起來。


    陛下給你的位份,是少使,封號安。


    居住於長秋宮主殿。”歐陽拂替他更衣,麵色柔和的說道。


    按理說,少使是不能居於一宮主殿的,但陛下寵愛,就賜了他住主殿,跟慎長使比鄰而居。


    歐陽綾一喜,連口中苦澀都淡了不少。


    他還以為陛下隻會給他一個良侍或者才人的位置呢。


    次日。


    歐陽綾早早起床,去給皇貴珺請安。


    請安很是正常,皇貴珺也很和善,唯一讓他感到不適的,就是鬥雞一樣的舒貴珺和德儐珺。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嗆得滿殿硝煙四起。


    最後,兩人都被皇貴珺各打三十大板,一個罰抄經書,一個罰抄宮規,然後各自在宮中禁閉五日。


    “哼!”椒房殿門口,顧素晗和獨孤裴相看兩厭,各自冷哼一聲後,上了轎輦,揚長而去。


    歐陽綾看的兩眼發直,但慶幸自己並未卷入其中。


    好在他們也無殃及外人之意。


    越星蘅扶著近侍的手,撐著後腰,慢悠悠的出來。


    他也怕自己被殃及,所以每次都得等這兩人先離開。


    歐陽綾對他屈膝,露出友善麵容,好奇的盯著他肚子,“慎長使,您這胎快生了吧?”


    越星蘅感受到他的善意後,輕輕頷首,溫柔一笑,“哪能啊,還得等到三月底去了。”


    還有一個多月呢。


    不過妻主對他極為照拂,奶公和產公都是早就讓內廷司備好了的。


    被人護在羽翼之下,再也不用提心吊膽的日子很是舒心,他心中對白瑤的恨意早就消散得無影無蹤,反倒是愛意漸漸滋長。


    他總算是明白皇貴珺和舒貴珺為何那樣自在恣意了,因為被有心之人,妥善安放,精心嗬護的滋味,太過沉醉,無人能拒絕。


    歐陽綾被他周身籠罩的祥和光輝觸動,嘴角止不住上揚,“三月好啊,三月時候生產,天氣涼爽,慎長使也不用遭罪。”


    越星蘅也是這樣想的。


    “嗯。”


    “安少使與我一並回去吧。”


    他們兩人的宮殿距離近,以後也可以結伴同行。


    歐陽綾當然願意。


    得知顧素晗和獨孤裴又在請安時爭吵,白瑤想著得趁他們生產前把梁子解開才行,不然萬一她今年又要出征,這兩人在後宮鬧得雞犬不寧,驚擾了白羽和孩子們就不好了。


    隻是兩人都是孕夫,打不得罵不得,不然白瑤鐵定直接給他們打服。


    這日。


    白羽邀請越星蘅和歐陽綾來椒房殿用膳。


    越星蘅扶著腰,步態略顯沉重的走進主殿,還未見其人,便聞其聲。


    不過不是白羽的聲音。


    他和同行的歐陽綾對視一眼,倍感疑惑。


    “給我牽著,不許鬆手,你們兩個什麽時候想清楚了什麽時候才準鬆開。”


    白瑤坐在窗邊,一手執棋,一手撐桌,眼神深邃的盯著眼前的二人,話語分外嚴厲。


    白羽憋著笑,坐在白瑤對麵,看著不遠處坐著的兩個孕夫,隻見他們各自耷拉著臉,不看對方,卻被迫手牽手坐在一起時,有種皇兒犯錯,被他懲罰的感覺。


    得知白羽今日邀請他們共進午膳,顧素晗和獨孤裴都是一襲盛裝打扮,恨不得把自己最貴的首飾都給戴上。


    可到了椒房殿一看,白瑤也在。


    兩人還沒來得及驚喜,就見宮人端著椅子過來,請他們倆挨著坐下。


    礙於白瑤在場,他們還是坐下了,可誰知,白瑤又讓他們必須把手牽在一起,誰敢不聽,就直接關三年禁閉。


    如此,便形成了現在的場麵。


    兩人各自不服氣,又被迫牽著手,那種別扭感,讓獨孤裴和顧素晗都是一副苦悶憋屈之相。


    “拜見陛下!”越星蘅和歐陽綾隱忍笑意,慢吞吞的走進來。


    越星蘅肚子大了後,白瑤就不讓他行禮了。


    歐陽拂行禮後,宮人也給他們倆端來椅子。


    “妻主,你怎麽能把他們也叫來呢?”顧素晗看見這兩人,有種渾身不適,被螞蟻爬過的驚恐感,說著就要炸毛。


    他以後還要不要在宮中待了。


    皇貴珺瞧見了也就罷了,怎麽連他們倆都來了。


    白瑤掃過棋盤,落下一子,淡然道,“怎麽,不能看?你身為貴珺,也應當做好後宮表率。


    正好讓他們瞧著,在宮裏爭執是什麽下場。”


    也就是他們小打小鬧,爭風吃醋,要是被她發現敢相互為難陷害的話,她是一個都不會留。


    顧素晗委屈死了,氣的臉頰鼓鼓,眼中含淚,“那奴不當這個貴珺好了。”


    他的臉都要被丟光了。


    “行啊,家人子和才人的位置都還空著呢,你想當哪個,朕還可以讓你選。”白瑤滿不在乎。


    “妻主!!!”顧素晗氣的直接站起來了,一把丟開獨孤裴的手,委屈的表情快要將白瑤淹沒。


    白瑤一個眼神飄過來,顧素晗憋屈的揪著帕子,跺跺腳,言辭堅定的保證道,“奴以後再不跟德儐珺吵架了,奴發誓還不行嗎。”


    他才不要去當什麽勞什子的家人子,那不得被德儐珺壓得死死的。


    妻主怎這樣狠心。


    獨孤裴撇了下嘴,使勁擦擦自己的手,不爽的看著他,隨口道,“奴也是。”


    白瑤這個死女人,虧她想得出這種招數,惡心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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