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獵場內居然有人逞凶。


    皇上大怒,連夜拔營。


    剩下刑部諸員與抽調京都附近守兵留下調查。


    按理說,南汐也很累了,怎會不在帳內休息。


    李寧祁悠悠晃晃的撐著身子起來,隨手取過放在一旁的衣袍。


    腦子有些沉的厲害。


    他隨意散著烏黑的頭發,來到桌前喝了兩口水。


    很涼,明明不過入秋,這水怎會這麽的涼。


    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原是發燒了啊...


    燒得這般重,該叫夫人看看的。


    她在哪裏啊。


    耳稍微動,外頭似有人逗笑的聲音。


    如此寂夜。


    分外清晰。


    李寧祁呼吸一滯。


    這聲音絲絲縷縷傳入耳中。


    夫人?


    他拂開帳篷簾布的一角...


    月涼如水,泄在外頭的兩人身上。


    宛若天人,更是畫中。


    任憑誰來了,都要歎一句神仙眷侶。


    南汐的頭依靠在李星昀的肩膀之上,任由他緊緊得抱在懷中。


    “原來竟是我誤會了你。”


    李星昀含笑,他本就生得溫潤無雙,如今更是柔情似水,金昭玉粹。


    這樣的翩翩濁世佳公子,是京都所有閨閣女子夢中之人。


    那些年,他們便是這般心意相通的吧。


    若是沒有自己陰險設局,步步誘引,又以婚前契約困住了她。


    想必...


    二人早已經成婚,成為令人豔羨的一對。


    李寧祁手背青筋直冒,拽著簾子卻不敢打開。


    隻聽得李星昀摸上了南汐的長發。


    “之前是我不對,是我沒有查清楚,隻想著自己終究是配不上你了,那柳氏已經供罪,我府內再無旁人,但...我是否比不上兄長了?”


    南汐抬起臉,伸了食指放在他的唇前。


    讓他不至於再說出這些讓自己傷心傷神的話來。


    “與你解除婚約也是一時意氣,但你我之間這麽多年的情分,哪裏是旁人所能比的。”


    李星昀一雙眼似斂了世間萬般光華,熠熠生輝。


    “你可還喜歡我?”


    南汐曲了指節,輕彈了下他的額頭。


    “自是還喜歡的。”


    李星昀的耳梢立刻紅了起來。


    緊接著抱緊她的腰肢,俯下了頭。


    這唇,他早已肖想。


    但若是她顧及兄長不願,自己也能等的。


    南汐恍若知道他此刻的小心翼翼,踮起了腳尖,遞上了唇瓣。


    二人在月下深吻,看得李寧祁目光都刺痛的厲害。


    眼中攀升而起的怒火仿佛要將一切燃燒殆盡。


    殺意傾泄而出,取劍一把掀開了簾子。


    聽見響動,二人這才回了神,手牽著手站在一處看著他。


    一陣冷風吹過,將李寧祁的墨發吹得揚起,一張玩味揚唇的臉,像是地獄中爬出來的修羅。


    劍尖指著李星昀的心口。


    “我說過,會殺了他。”


    南汐一步跨前,擋在了李星昀的麵前。


    “此事是我不對,是我未同你說清楚。我心中有他,若你執意要殺他,那便連我一同殺了。”


    李寧祁陰沉沉的看著她,因著太過憤怒,反倒是冷嗤著笑出了聲。


    “你想同我說清楚什麽?”


    南汐有些無措,眼眸中的悲憫之色清晰無比的落在了李寧祁的眼中。


    她這是在可憐自己?


    可憐他的身世,他的遭遇,這才起了收留之心?


    如今...


    是膩了嗎?


    “我同他青梅竹馬,曾經因著柳氏才生了嫌隙,但如今想來,終究是一時之氣。你與我之間的一年婚約本就是兒戲,既然已經演了這麽久,也該放手了。”


    他雙目變得通紅,聽著這些話一點點將自己灼燒幹淨。


    握著劍的手更是用力。


    聲音發顫,帶了一絲痛苦的哭腔:“你說過,唯我一人。”


    南汐有些不耐的垂了眸子,似是不願李星昀誤會一般後移片許,與他身子貼近在一處。


    “不過是興起的玩笑話,你既是血滴子掌正,怎還會信這些情話。”


    李寧祁再也不想聽了。


    他仰天搖了搖頭,陰惻惻的笑了兩聲。


    目光森然,身上的黑衣幾乎要融於這片夜色黑暗中去。


    “我喜歡聽這樣的話,待我殺了他,殺了所有想同我搶的人,夫人...你再接著騙我可好?”


    南汐忽有些嫌惡的擰眉:“何必強求?我本還想慢慢同你說,但你既然都看到了,那今夜便簽了和離書吧。”


    說罷,她從袍中取出一紙,就這麽衝著李寧祁甩了過來。


    李星昀開口道:“兄長本就是入贅,南汐心善,和離一事傳出去便好聽些,也不耽誤兄長重覓佳人,若是休夫,便隻怕兄長會受人指摘。”


    李寧祁根本不去接那張紙,腳步向前,一手掐住南汐的咽喉,將人脫離兩分後,青芒劍尖刺入李星昀的腹部。


    冷徹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


    “我同她的事,你開什麽口。”


    南汐一愣,隨即痛苦萬般的掙紮了起來:“你殺他便將我一同殺了,要不餘生,我定然恨你。”


    李寧祁手腕一轉,那劍便攪著李星昀的傷口,痛得他再也支撐不住,跪了下來。


    將南汐捁在身前,掐住咽喉的手向上強迫她抬起下頜。


    “夫人可要看清楚了,我這一劍並不會讓他立刻就死,會慢慢的渾身血液流光而死,這樣死的人,全身毫無血色,再無姣姣容顏,你可還會喜歡?”


    南汐掙紮著要出掌殺他,李寧祁劍尖橫出,抵在了李星昀的脖頸之側。


    “夫人再妄動,便是要他即刻去死了。


    我對夫人情真意切,便是強求又有何妨。”


    說罷,他收攏了手,迫她轉身側頭,低頭去咬她的唇瓣,侵略般撬開牙齒,似要將剛剛那人的氣味全都驅散。


    血腥味彌漫在口腔之中,李寧祁似是更加興奮,嘴角溢出血來。


    親得她雙唇上染滿了自己的血,濃豔似火。


    “夫人愛咬人啊。”


    南汐攀上他的手:“求你...”


    李寧祁一雙眼無悲無喜的看向了地上咬牙切齒的李星昀。


    “我可以救他,每日割下他的一片肉送與夫人好不好,夫人不是喜歡他嗎,那便好好珍藏。”


    南汐用力一咬他的虎口,手腕用力一掙,別過他手中的劍,反身刺向了李寧祁。


    劍...


    從胸膛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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