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之間,南汐夫婦二人情意綿綿的故事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該是歸寧的日子了......


    晨起,將身上壓著的人輕輕挪開,李寧祁起身,將自己的被子給她仔細地掖好。


    回想起這人昨夜入睡前那毅然的模樣,將自己那床被子團好,躺在裏頭如同結繭的蠶蛹一般又朝著裏側挪動了好幾分。


    結果不到三更天,那人已經將腿跨到了自己的身上。


    夜裏,即便是燒了地龍還是有些涼。


    李寧祁隻得掀開自己的被子,剛想給她蓋上,這人卻似乎感受到了溫暖一般,整個人就倚了上來,一雙手還十分的不安分...


    “夫人!”


    李寧祁咬牙切齒,連耳朵都燒得通紅,好不容易捉住了她那摸索的有些過分的手腕,將之手掌攤開,五指靠了上去,交纏在了一處。


    這才控製住了她的手不繼續動了。


    兩手都被固定住,南汐似乎有些不滿,將頭朝著溫暖的胸膛上挪了挪,埋進李寧祁的頸側,呼吸帶著濕熱之感...


    有些濕噠噠的觸感!


    李寧祁呼吸一滯。


    這人!


    舔舐著自己脖頸最靠近下頜的地方。


    這裏是最遮掩不住的。


    她有些用力的啃咬,好不容易才鬆開了嘴。


    隻留下李寧祁雙目泛紅,眉頭擰在一處。


    謝南汐啊謝南汐,她到底是不知道自己忍得有多辛苦?


    一點不敢有激進的動作,唯恐她氣惱。


    結果...


    明日起床,怕又是記不住,哎...


    隨意地披了外袍在身,推開軒窗,外頭竟是白茫茫的一片。


    京都的初雪來得猝不及防。


    那些雪花紛紛揚揚的從空中飄下,旋轉,翻飛,落在李寧祁伸出的手掌之上。


    冰涼的觸感,縮回了指尖,他搓了搓手,闔上了軒窗。


    隻不過在轉身之際,忽而天旋地轉,整個人便失去了控製一般,摔在地上。


    潮水般的疼痛湧來,那種熟悉的蝕骨之感密密麻麻攀上了全身。


    李寧祁咬緊了唇,整個身子蜷縮在了一處。


    額邊細汗密布而出,手背青筋暴起,唇角破了,血絲漫出,將他蒼白的唇一下染紅,與眼尾那顆紅痣交映在了一處。


    在他雙眼迷茫,腦袋昏昏沉沉之際,眸光裏闖進了一張心心念念的臉來。


    身上的痛將他拖進了沼澤之中,密密麻麻縈繞在鼻尖的是幼時那無數屍體堆積的血腥與腐爛的味道。


    “李寧祁,喂,聽到了沒有?”


    南汐將他的身子拖了起來,朝著那榻上放好,便想出去喊大夫前來。


    手卻被一下子拉住。


    這人的神誌已然恍惚,這麽突然一拽,南汐一下子跌進他的懷中。


    “別離開我...好不好...求你...”


    南汐鬼使神差地抬眼看他,胸腔裏泛起針紮似的疼。


    “好。”


    答應他的請求,連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


    這人痛苦地笑了,卻仍拽著南汐的手腕不讓離開。


    “我就是去叫個大夫,我不離開,你先鬆開好不好。”


    手腕一鬆,她以為這人聽見了自己話,結果後腦就被扣住,緊接著他的唇便壓了上來。


    呼吸清淺急促,南汐猛然睜大雙眼,觸電般的感覺由唇上傳遞到了全身,使她驚得又羞又惱。


    她想掙脫,這人溫柔細膩的觸碰卻突然帶了些狂風暴雨一般的索取。


    侵襲,索取,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寸,南汐喘不上氣來隻得一咬,他原本就破了唇再一次溢出血來,充斥著整個口腔,倏爾,連呼吸之間都是腥甜濕漉的血腥味。


    卻依舊急切霸道不願意離開。


    直到身體的力量被掏空,這人才終於不再動彈。


    南汐被吻得有些缺氧,大口喘息片刻才將身子坐起,居高臨下有些慍怒地拍了拍這人的臉頰。


    居然...


    真的不省人事了。


    手指撫上自己的唇瓣,指尖帶了抹紅暈。


    該死!


    現在不是能和他計較的時候,南汐披了衣服,就去讓安叔請大夫前來。


    而此時,晉王府內...


    管家一早就大開了府門,又放了鞭炮,貼上了紅聯。


    長公子歸寧回府的日子,老爺下令麵上的功夫定是要做足了。


    若是李寧祁不得南汐的喜歡也就算了,但昨日兩人的事沸沸揚揚,他便有所耳聞。


    想不到這個兒子還是有幾分本事,竟哄得謝南汐對他傾心。


    這樣的話,隻要再稍加些手段,不怕這女人不成為他王府的助力。


    故而,他還特地焚香沐浴,一早就在廳堂裏等著了。


    左等不來...


    右等也不來...


    晉王一張臉很快就如結了冰霜似的拉了下來。


    摔了手中的杯盞,將一旁的管家嚇了一跳。


    連忙招呼下人打掃,躬身道:“王爺切莫心急,怕是長公子他被旁的事絆住了腳也說不準。”


    晉王冷哼了一聲:“怕就怕在這個不孝子自以為攀了高枝,便想脫離我的掌控了。”


    他一拍案桌,又惡狠狠道:“那般低賤女人肚子裏爬出來的孩子,即便入了高門,想拉他下來,依舊容易得很。”


    管家冷汗滴落。


    堆了笑:“長公子對王爺最是言聽計從,又怎會故意拿喬,王爺還是再等等,老奴讓人備了燉品,您先用些。”


    還不待傳人呢,柳綰舟施施然的親自捧了托盤前來。


    一福身子恭敬地行禮,而後便將一盞八寶雪蛤放在了桌上:“父親大人請用,切莫動氣了。”


    看了看柳綰舟的肚子,又見她日日請安,舉止有禮,晉王便很是欣慰的道:“還是你懂事些。”


    柳綰舟低眉順目乖巧地淺笑:“能嫁入王府是綰舟之幸,自當恪守本分,伺候父親與夫君。”


    聽到他這話,再想到謝南汐,晉王隻慶幸當初沒讓李星昀娶她。


    “你是懂事的,隻怕我另一個兒媳就沒那麽明事理了。”


    柳綰舟低了眸子:“南汐姐姐女中豪傑,綰舟是萬萬比不上的,想必南汐姐姐心目中也是尊敬愛重父親的,父親大人大量,便不要因她氣壞了身子,星昀孝順,若是知道了,怕是難過。”


    管家心中一涼,暗道:這女人好生的本事,一句話,卻含了三層意思。


    心機如此深沉,竟在挑撥了晉王與謝南汐關係的同時,暗示王爺將此事告知李星昀。


    “父親。”


    李星昀不知何時,竟在廳堂外。


    他聽到了多少?


    柳綰舟呼吸一滯,果不其然,看到了那人盯著自己,那滿是嫌棄的眼神就這麽赤裸裸的讓她一顆心都被刺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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