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我就是想著反正也趕不上攔截爆炸了,逃也逃不掉,索性就廢物利用一下……”


    七生秋彥眨巴著眼睛含糊著解釋了一下,然後飛快轉移話題:“話說這雷管是下班了嗎?”


    木雲和泉無視他的顧左右而言他,隻冷靜精準的點出事實。


    “你如果在一開始就選擇和這家夥一起轉身逃的話,還會有一線生機。”他指了指腳底下躺著的昏迷犯人。


    “連這種腦子不好使的人都知道逃命,你的本能求生欲是讓你那四肢發達的簡單頭腦給吃了嗎?”


    “哇……阿泉好凶。”七生秋彥從地上爬起來,委屈癟嘴。


    黑發鳳眸的青年眉心微跳:“我說過的吧,再這樣我就直接揍你。”


    “……”


    衣衫狼狽的高大青年低頭去拍身上沾染的塵土,空氣裏一時也就隻有這種略顯沉悶的聲響。


    直到身上最後一塊髒汙也被他給拍掉,七生秋彥才重新抬起頭來回望好友沉靜的眉眼。


    “雖然平時我的身體好像是要比腦子行動更快一步啦,”他爽朗又坦然的笑著承認,“但這一次不一樣,這次我可是有好好考慮過利弊的。”


    他那雙燦若晨星的眼睛輕快彎起:“阿泉你是因為我才被牽扯進這次的麻煩,那我總該讓你完好無損的離開這裏才行啊。”


    木雲和泉點頭,麵色如常的得出結論:“也就是說除開這次以外,你平日裏就是喜歡按照那套貫徹正義的理念去行事。”


    “為什麽說得我好像是個沒長大的小屁孩還在中二一樣……不對吧這關注點?這時候不應該稍微感動一下的嘛。”七生秋彥摸上自己的後腦勺嘀咕著。


    但他沒有否認。


    所以木雲和泉便明悟了什麽。


    ——對於麵前的高大青年而言,這世上有些事物的確是值得他清醒著做出犧牲自我選項的。


    世界上竟然真的會有這種先天警察聖體存在。


    但花費近兩個月的時間觀察總結確認了這一點的木雲和泉在感到驚奇的同時,也無比肯定這份結論的正確性。


    沒錯,驚奇。從小到大都習慣於用自己絕對的實力去爭取一切利益的鳳眼青年對於這一認知很是驚奇。


    他在學生時代裏不是沒有遇到過願意損害一些自我利益前去幫助他人的例子,比如學霸免費耗費時間精力輔導同學功課,某些老師會有意多加照料家境貧苦的孩子……


    但一般那種行為都會具備某個上限,即:在己身安然無恙的前提下向他人伸出援手。


    一旦這種行為涉及到自己的核心利益,那麽那些多餘的善意就會被立即收回。


    這不是什麽自私自利的表現,正相反,這是常人為保全自身而合該擁有的生存之道。


    但七生秋彥明顯不是這樣,又或者說,他的這個上限未免太高了一點,而且仗著自己身手好運氣佳,屢涉險境如同家常便飯。


    木雲和泉默不作聲琢磨了片刻,最後做出決定。


    “七生。”


    “啊?”


    “以後再有類似的事,就叫上我吧。”


    “?!”


    七生秋彥動作一頓,突然走近幾步伸手就要按上他的額頭。


    木雲和泉後退一步避開,蹙眉看他:“你做什麽?”


    七生秋彥收回手仔細打量著他:“沒什麽,我就是覺得一向不愛多管閑事的泉哥兒竟然說出這種請求來——你是不是發燒了?”


    木雲和泉上下打量回去:“隻是覺得你這家夥一個人遲早要完,所以帶上我還能多一個給你收屍的人。”


    七生秋彥頓時臉色變苦:“倒也不用這麽咒我吧?”


    眉眼清疏的青年輕笑一聲,猶如雪樹梨花倏然綻放。


    “沒辦法,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你這個朋友不能丟。”


    “那就隻能一起往前走了。”】


    工藤新一有些茫然的看著這個按理來說應該很是暖心的畫麵:“我怎麽忽然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諸伏高明了然:“這也算是近朱者赤了。”


    諸伏景光額頭爬上黑線:“不,高明哥,這根本就是近墨者黑吧。”


    萩原研二喃喃:“……小陣平,我好像知道木雲老師是怎麽從高冷學霸變成前線冒險家的了。”


    警校五人組的臉從來沒這麽整齊的黑過。


    他們現在恨不得鑽進熒幕中的這段過往裏,掐著七生秋彥的脖子瘋狂搖晃。


    前輩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你知道木雲老師在被你這個師傅領進門以後究極進化成了什麽樣子嗎!!


    七生秋彥,原來你才是那個萬惡之源!


    【入學警校第四個月。


    這一天,木雲和泉又被罰寫檢討了。


    守在教官辦公室外的七生秋彥在聽說這個消息以後臉色霎時變得奇怪微妙,就像是想笑又強忍著。


    他背靠走廊護欄,支肘在前,一隻手指尖捏著下巴故作姿態,深沉道:


    “阿泉,我怎麽覺得這些日子以來……你已經徹底掌控了事故體質lv.max這個技能?”


    “比不過你這個開山立宗的老大。”


    木雲和泉衝他翻了個白眼,越過他就往教室方向走。


    身上還有傷口沒好全的七生秋彥摸上鼻子嘿嘿一笑,緊跟上前方那道頎長勻稱的背影。


    “欸我說真的啊,阿泉你這家夥現在遇事為什麽比我衝得還要快?上次我還沒反應過來你就已經把那個投毒者給摁倒在地了……”


    木雲和泉略微拖長的聲音遠遠飄散在空氣中。


    “那分明是你動作太慢了啊——下次比賽誰先解決案件好了。”


    “?你真的是想公平跟我比賽的嗎?你明知我的推理速度根本就比不過你吧喂!”


    回應這番控訴的隻有青年一聲漫不經心的哼笑。】


    “在徹底認定七生前輩作為朋友以後,老師他就完全已經是另一種相處狀態了呢。”諸伏景光眼神不自覺柔軟下來。


    “不是?”鬆田陣平滿腦子問號,“這家夥年輕時候竟然比我們還不遑多讓,他怎麽好意思在那時候批評我們能惹事的?”


    萩原研二揉著額角頗感好笑:“喂喂小陣平,為什麽要連帶著我也一起罵啊,明明我還算是個乖巧學員吧?”


    降穀零在旁邊幽幽道:“差點帶著幾十個同學一起通宵團建,第二天還把嗓子唱啞了的人是誰啊。”


    諸伏景光也微笑著:“讓我想想,開車飛躍斷橋的人又是誰呢?”


    伊達航沉思:“這麽說起來萩原好像還有一次在ktv裏撞破了毒品交易現場?”


    鬆田陣平啊了一聲,流暢接腔:“那次鬧得很大呢,ktv的相關損失還是警方給報銷的,不然hagi就要留下來幫忙刷碗打工贖身了。”


    諸伏景光笑道:“應該慶幸是ktv而不是什麽牛郎店之類的,否則……”


    “——?!”


    萩原研二猛閉眼睛雙手合十,震聲道:“hagi錯了!當年我們會惹那麽多事肯定也有hagi的份!”


    “……幾位警官。”工藤新一嘴角抽搐,“你們年輕時候的經曆還真是豐富多彩啊。”


    萩原研二幽怨回眸凝視他:“我們還暫時比不過某位白天上課放學破案晚上還要拆彈的名偵探呢。”


    工藤新一默了。


    但他身邊的毛利蘭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


    【烈陽高懸,微風略燥。


    高大清俊的青年以手作扇緩和著身上的燥熱,鬢角有汗水流淌而下,人正倚靠在一棵繁茂樹下,眺望著整個操場的風景。


    眼看著天氣漸熱,他們班才剛剛結束了一次體力訓練,此時正得了命令各自解散,享受一會短暫的休息時間。


    “阿泉,這次的檢討你寫完了嗎?”


    七生秋彥雖然目視前方,但出口的話語卻是問向腿邊坐靠在樹幹邊的青年。


    青年發絲柔軟服帖,墨色眸子微垂,似乎正在盯著自己搭在腿上的雙手走神。


    聽見熟悉的問題,他眨了下眼睛,眼睫上下忽扇。


    “嗯,昨天就已經上交給酒斐教官了。”


    七生秋彥這時才好奇低頭看過來:“對了,昨天你光跟我說又要寫份檢討,但是抓到了少女連環殺人案的凶手這件事怎麽看也不應該挨罰吧?”


    “難道酒斐那家夥是特意找了什麽其他理由訓你了?”


    七生秋彥隨意擦掉額頭的汗水,嘀嘀咕咕:“也不對,他應該不至於這麽惡毒吧?”


    木雲和泉指尖微蜷,輕歎:“他說我一個人就敢追去人家老巢真是膽子肥了,所以讓我寫一份正常報警流程給他。”


    “?”七生秋彥驚訝道,“就這個?你能寫夠五十個字嗎?”


    木雲和泉臉色一黑:“酒斐硬性要求,三千字。”


    這個答案換來了七生秋彥毫無同窗情的大聲嘲笑。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甚至靠在樹幹上捂著肚子笑出了淚花,一根食指顫抖著隔空點了點木雲和泉的方向,五官都快扭曲了。


    “三千字的報警流程哈哈哈哈!你也太慘了吧阿泉!”


    木雲和泉麵無表情:“你吵到我了,七生前輩。”


    七生秋彥臉色頓時嚴肅起來,但細看還是能夠發現他微微抽動著的嘴角。


    “咳,那什麽,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個大新聞,阿泉你怎麽看?”


    木雲和泉言語無波的配合著他配合自己轉移話題:“議員受賄被曝事件?沒什麽想法,這不是很常見的事嗎。”


    七生秋彥感慨著:“是啊,隻是因為這一個不走運,被人爆出來了雷……”


    他的聲音漸漸放低,直到肩膀再次開始震顫:“噗!”


    “哈哈哈哈——”


    吵鬧的笑聲喧囂飛揚,引得不遠處幾名同期都忍不住投來目光。


    笑得抹眼淚的七生秋彥並沒有從模糊的視線中發現,黑發青年無奈歎息著的半垂眼眸中那一閃而過的深沉。】


    鬆田陣平毫不留情的嘲笑:“還真就成了檢討專業戶了,笑死。”


    “嘶,三千字的報警流程?”萩原研二感同身受的打了個寒顫。


    就連盤腿坐在另一邊的年輕一代們也都流露出心有餘悸的表情。


    這個不能設身處地換位思考!身臨其境不了一點!


    降穀零輕皺眉頭:“感覺木雲老師好像有心事?”


    諸伏景光點頭讚同,忽然想起什麽:“說起來也該到了老師被公安找上門來的時間了吧?”


    赤井秀一不知何時來到了他們附近的位置,祖母綠的狼眸悠遠望向前方的巨大熒幕,忽然出言道:“或許就是接下來的這一段了吧。”


    降穀零沒顧得上有所反應,就被熒幕裏突如其來的震驚喊聲吸引去了全部心神。


    【入學警校第五個月,警校教官辦公室內。


    “退學處理——?!!”


    剛剛從酒斐教官口中得知了某個失聯友人被罰結果的七生秋彥忍不住抬高了音量,震驚到破音。


    “等、為什麽?!”


    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望向坐在辦公桌後的酒斐嚴,對方的臉色很是低沉壓抑。


    七生秋彥隻是又一次因為見義勇為而受傷住院,僅僅三天沒來學校,中年男人那張在他眼中向來沉穩溫雅的麵孔之上就明顯多出了幾分滄桑。


    更重要的是——一夜之間,他找不到木雲和泉了。


    “發生了什麽?這三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七生秋彥喉嚨幹澀,卻仍舊堅持高聲追問。


    不知道是他傷勢還未好全,還是覺得自己剛才聽到的消息過於荒誕,雙手撐在辦公桌上與教官對峙著的高大青年臉色蒼白,神情難看到了極點。


    酒斐嚴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三天前的傍晚,警視廳接到一個男人的報警電話……”


    “……根據現場勘驗以及那些被囚禁者的目擊證詞,可以證明犯人是被報案人、也就是警校在讀生木雲和泉……一手虐殺致死的。”


    “什——”七生秋彥愣了愣,語速更急更快,“阿泉是為了救人?或者、他是不是為了正當防衛?”


    “他現在人在哪兒?警方難道沒有去當麵詢問阿泉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迎著酒斐嚴沉沉的目光,七生秋彥的話語聲戛然而止,沉寂一瞬後猛地再度拔高音量:


    “什麽意思?!警方認為阿泉是故意殺人的嗎!!!”


    “七生,你冷靜一點……”


    “我沒辦法冷靜!!”


    “七生,我希望你能明白,犯人是死於虐殺。行凶者手段之殘忍駭人聽聞,現場的照片我也看到過……隻說一句觸目驚心都已經算是好聽的說法了。”


    “怎麽可能,”七生秋彥腦袋一片空白,踉蹌著倒退兩步,“阿泉不是那樣子的人,這點教官您再清楚不過了不是嗎?”


    青年尋求認同般懇切的看向酒斐嚴:“他怎麽可能會做殺人的事,更何況還是什麽狗屁虐殺?!”


    酒斐嚴悲哀的與他對視,緩緩重複了一遍:“他不是那樣的人嗎?”


    “或許以前的他不是,但你確定在自己隔三差五就離校因傷住院的時間裏,木雲一個人……就毫無變化嗎?”


    “七生,我不相信以你的觀察能力和判斷力,看不出最近一個月以來木雲和泉的異常。”


    七生秋彥身形驟然僵硬。


    阿泉的異常……


    酒斐嚴:“上次我讓他寫檢討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在外偶遇到了那名在上個月鬧得人心惶惶的連環變態殺手,並且在製伏犯人的過程中下手過重……弄斷了犯人的雙手不說,那家夥有條小腿骨斷成了四截。”


    七生秋彥緊縮的瞳孔驀然顫了顫,麵色煞白:“阿泉、阿泉他沒有告訴過我……他隻說那次是教官您批評他不顧危險,尾隨犯人闖進犯人的大本營……所以才要寫檢討書。”


    製伏窮凶惡極的犯人本來就是一件很難把握分寸度的事,麵對變態殺人犯時為了自保廢掉對方的雙手也不是說不過去。


    但那斷成四截的小腿骨卻很難靠這個理由解釋得通,如果隻是在打鬥過程中順勢踹斷犯人腿骨,那又怎麽會斷成四截那麽多呢?


    這隻能說明在警方接手之前,犯人的確遭受過某種嚴刑拷打。


    七生秋彥簡直不敢繼續深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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