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本田凶猛失控的一頭撞上爛尾樓,緊隨其後的兩車一摩托從三個方向齊齊刹停,隱隱呈現出包圍之勢。


    安室透從古董保時捷下來時心髒都是顫著的。


    他半點也沒為酩悅臨時能夠遇到一處避風港而感到慶幸,因為突然下令讓科恩開槍打爆本田輪胎的琴酒——原本就是故意打算將人逼入爛尾樓的!


    這裏已經位處東京都遠郊,地點荒僻人員稀疏,隻看這邊肆意生長著的雜草就知道了,這兒簡直就是毀屍滅跡的最佳地點!


    而且酩悅向來負責的都是後勤搜集情報工作,被一路追襲到現在,體力精力的消耗恐怕都快到達極限了。


    再繼續發展下去,也不過隻是最後一點困獸之爭……


    金發青年眼睫垂下的刹那間,洶湧暗流在無機質般的深灰眸中翻湧不休。


    “琴酒,我剛才可是看見酩悅狼狽逃竄進這棟破樓裏了。”


    基安蒂從車上下來,接過梅斯卡爾隨手扔來的狙擊槍,興致勃勃。


    “下一步呢?我們衝進去直接殺掉他嗎?”


    科恩走到她身旁,向來沒什麽表情的麵癱臉上隱約同樣浮現出些許興奮。


    倒是停放好摩托的基爾笑了笑,摘下頭盔道:“你們兩個的槍恐怕不太適合近距離戰鬥吧?”


    她說著從自己身上摸出手槍上膛。


    梅斯卡爾眨了眨眼,肩膀上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一條二三十厘米長的機械長蛇。三角形的蛇頭反射著森然寒光,歪著腦袋蠢蠢欲動的樣子不禁令人遍體生涼。


    伏特加則下意識看向身前的銀發殺手,等待著更具體明確的指示下達。


    ——他們一群人圍聚在此處,躍躍欲試各自的手段,光明正大得就像是在商討要怎麽對羊圈裏那隻孤立無援的可憐綿羊下手……才會讓這隻羊死得更加迅速、變得更加美味。


    不對。


    安室透突然擰起眉頭,開始環視眼前的這些人臉,有不祥的預感漸漸攀附蔓延至心頭。


    正在此時,琴酒終於開口下令:“基安蒂和科恩去找附近的製高點,前後合圍,確認目標不能從任何一個方向逃出。”


    “基爾,你去樓後堵截。伏特加去南邊,波本去北側。”


    “梅斯卡爾你負責樓內探測,確認目標具體所在位置,陪他玩玩。朝香留在車上待命。”


    “琴酒?!”基安蒂簡直有些不可置信,她都有些懷疑這男的是不是被人調包了,“你這是什麽意思?”


    不光是她,其他幾人也都麵露詫異,忍不住多看幾眼這個向來行事冷酷一擊必殺的銀發男人。


    這些行動安排的確封死了酩悅所有的生路,但細聽起來好像……琴酒並不打算立刻殺死這次的獵物?


    是想要進行最後的戲弄麽?


    安室透眸中神情變幻,冷不丁忽然出聲問道:“琴酒,庫克去哪兒了?”


    此話一出,空氣忽然為之一靜。


    “對啊。”反應了一會兒,基安蒂狐疑,“她是和基爾一樣單獨走一路的吧,人呢?怎麽還沒到?”


    朝香酒默默道:“我還以為她坐的是基安蒂你的車。”


    梅斯卡爾摩挲著下巴:“沒有呢,而且她也很久沒在通訊頻道裏發言了,不會出什麽意外吧?”


    金發青年眼神微沉,輕輕瞥向伏特加。


    他的這一動作同時引起了其他人的連鎖反應,幾人紛紛挑眉將目光集中在了墨鏡大塊頭的身上。


    逼問不了琴酒那殺胚,還為難不了你伏特加嗎?


    伏特加硬生生被壓迫出了幾滴冷汗,滿臉忐忑煎熬,求救一般看向自己的老大。


    不是、為什麽都看他,庫克去哪兒了他也不知道啊!


    琴酒卻無視所有人好奇疑惑質問的神情,隻冷冷道:“她不需要你們操心,執行好你們的任務。”


    與他殘忍暴虐的狼眸對上,安室透驟然間遍體生寒。


    某個瞬間裏他甚至想要直接轉身就走,去他媽的組織去他媽的偽裝——卻又生生被自己的理智給拚了命的釘在原地。


    他終於知道今天的琴酒為什麽在追襲行動中數次優柔寡斷了。


    什麽把目標逼到偏僻無人處方便處決,根本就是在故意拉長酩悅掙紮的時間!


    琴酒是將麵臨追殺苦苦逃離的酩悅當成了活誘餌——為了引誘某個真正被他盯上的猛獸主動踏入陷阱!


    “原來如此。”


    火焰叫囂著騰空,灼熱撲麵。


    黑發男人最後向愛車燃燒爆裂著的殘骸方向投去一眼,彎下腰撿起在方才匆忙動作間掉落在地的西裝外套,輕拍塵土。


    然後他才平靜抬頭,望向站定在自己不遠處的人影。


    “組織那些人的目標是酩悅,而琴酒和你的目標——則是我。”


    他淡淡喟歎著,主動朝來人打了個招呼。


    “看來我們之間的重逢總會伴隨著不太美好的意外。”


    “庫克,久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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