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丹小學課堂上,小學生偵探沉浸在接下來該怎麽應對波本出招試探的思考漩渦裏。


    那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莫名模樣,引得同桌的灰原哀沒忍住多看了他兩眼。


    而被柯南防備忌憚的當事人卻壓根兒沒在考慮他以為的那些陰謀詭計。


    倒是在環顧婚禮現場一圈後發現沒有毛利一家人的影子時,金發青年倍覺滿意的點了點頭。


    是的,婚禮現場。


    今天是伊達航先生與娜塔莉·來間小姐舉辦婚禮的大喜日子。


    寬敞輕奢的酒店宴會廳內提前一夜就被布置成了美輪美奐的夢幻模樣,以紫羅蘭色與純白作為裝飾主基調,各處點綴以淡金色彩。


    花團錦簇芳香撲鼻,輕紗遮幔隨風飄揚,高懸於中央的水晶燈盞造型別致極具巧思,晶瑩剔透的映照出底下諸多來賓們歡喜雀躍的笑顏。


    深色莊重西裝裹身的伊達航精神抖擻器宇軒昂,手握捧花立於台上,表情卻是難掩忐忑緊張,滿心滿眼都是正對著自己的宴會廳大門。


    那是待會兒新娘出場的地方。


    台底下六個伴郎身著淺色正裝對半分開站在通道兩邊,鬆田陣平瞧見新郎的表情,忍不住用手肘杵了杵身旁的萩原。


    “你看班長那副樣子,我猜他根本沒在聽一邊的主持司儀都在講些什麽。”


    語氣中滿是促狹。


    萩原研二同樣抱著看熱鬧的心態欣賞著好友的囧狀,還稍微有些無奈。


    “嘛,本來我還以為班長都跟娜塔莉小姐在一起那麽久了,現場應該不會這麽緊張失措的。”


    瞥見諸伏景光的注意力好像不在這邊,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睛:“欸欸小諸伏,那家夥來了嗎?”


    諸伏景光收回放在遠處重重賓客當中的視線,回過頭來忍俊不禁道:“他已經到了。”


    他們兩個說話時雖然稍微壓低了聲音,但離得近的鬆田陣平還是聽了個一清二楚。


    卷發青年今天難得摘下了他那副常年不離身的墨鏡,因為伊達航在上台前特意叮囑他,說是不想讓其他賓客誤以為自己的婚禮現場有黑道老大前來恭賀。


    尤其是,這次邀請的客人裏大多還都是警視廳裏的同事。


    鬆田陣平雖然當時翻了個白眼不以為意,嘟囔著他們早就認識我了,可是在那之後還是老老實實摘下墨鏡掛在了淺藍西裝口袋中。


    因此他現在一雙寶藍明眸格外銳利。


    可即便是這樣,在他朝來賓中前前後後來回掃過幾遍以後,也還是沒能定位到自己想要尋找的那道熟悉身影。


    這讓他自己都有些詫異了。


    “這麽能藏?”


    諸伏景光當然知道他在指誰,禁不住無奈低笑道:“畢竟我正光明正大的站在這裏呢。”


    跟蘇格蘭有嫌隙的波本自然要把避嫌做到最高程度,不然被有心人注意到的話,這場婚禮不發生點什麽都說不過去。


    鬆田和萩原顯然是又想起了諸伏景光曾經跟他們講過的二人之間在組織裏的“故事”,一時間都有著一瞬間的麵目扭曲,憋笑功力仍需努力。


    那兩個家夥真的是……嘖。


    降穀零暗中撇嘴。


    這裏是婚禮現場,所有男性都西裝革履正裝出席,他當然不能又帶帽子又帶墨鏡的做出明顯遮掩,那豈不等於對著這一堆警察大喊“我有問題快來看我”。


    但出席這場婚禮的人中搞不好還有他在警校時期的其他同期,就算時隔七年,也不能賭所有人都忘記了當年警校第一的風采。


    ——金發深膚的外貌實在是太好記憶了。


    因此降穀零在來這裏之前幹脆利落的直接給自己染了個一次性發色,顏色選擇的是最不引人注目的黑。


    淺上一層輕薄粉底調和膚色,隻比尋常人顏色更深一點,看起來像是日常曬黑所致。


    眉型稍作柔化處理,鼻梁上架了副大大的圓框眼鏡,再有意發揮出狗狗下垂眼一樣柔和無害的氣質,唇峰上方點一粒透著呆氣的黑痣。


    普普通通的黑西裝作為包裹,少一點鋒芒畢露的自信桀驁,多一些垂首囁嚅的動作,一個容貌說得過去但書呆子氣很重的形象便躍然而出。


    保證一個照麵過去,就連那三個家夥都得愣上一秒不可。


    至於瞞過諸伏景光……說實話降穀零連想都沒想過。威士忌小組在組織一起行動的那些年裏,波本什麽變臉方式蘇格蘭沒見過?


    現在這身跟那時候比起來屬實有些小兒科了。


    婚禮現場氛圍融洽,很快,在台上司儀主持舌燦蓮花之中,宴會廳盡頭的大門被人徹底推開。


    一襲雪白婚紗靚麗驚豔的新娘頭戴一層輕紗半遮麵龐,淡金軟發溫婉燦爛,雙手覆有純白絲質手套,正左右各自提著一截裙擺。


    她從花路盡頭緩緩走來,整個人都沐浴在溫柔明亮的燈光之下,仿若閃閃發光。


    至少伊達航的眼睛已經徹底亮起來了。


    告白問誓,擁吻送戒。


    趁著眾人都在關注台上,燈光也很識趣的聚焦在這對含情脈脈的新人身上時,降穀零悄悄避過幾個眼熟的麵孔,無聲來到了三位伴郎身後兩米之外的人群之中站定。


    諸伏景光若有所感輕側頭往身後傾斜了一下,卻又很快止住了動作,隻小聲靠近了身邊的萩原研二。


    “zero就在我們身後。”


    萩原研二也傾過身子跟他咬耳朵:“那他能不能參與我們待會兒的合照啊?”


    諸伏景光有些遲疑,一時沒有回答。


    於是萩原研二心領神會,卻是稍感遺憾:“班長會傷心的吧。”


    諸伏景光哭笑不得:“萩原你撒嬌錯了對象吧。”這不應該去找zero來這套嗎?


    萩原研二衝他擠眉弄眼:“哎呀,你們兩個同心同德嘛,現在hagi又不能這麽對他講,所以隻好麻煩小諸伏接收屬於他的戲份啦~”


    旁邊的鬆田陣平立刻發出一聲短促笑音,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諸伏景光無奈,隻好利用自己的身形遮擋住靠近萩原這一側的手,捏出一個奇異的手指姿勢朝身後方向暗示。


    這都多少年沒用過當初威士忌小組內的交流方式了,沒想到再次啟用居然是在班長的婚禮上。


    貓眼青年對此頗有些哭笑不得。


    降穀零隱在某位身材壯實高大的客人身後,麵對諸伏景光藏在身後的那隻手不由得貓貓歪頭。


    咦,是想讓我一起拍照嗎?


    有點難度哎。


    不過也不是完全不行。


    降穀貓貓眨了眨眼睛,嘴角勾勒出零星笑意。


    台上的伊達航還不知道這幾位好兄弟間暗戳戳的小心思。


    他正牽著娜塔莉柔若無骨的小手,臉上的笑容壓都壓不住,又帶著些微的不好意思,端端正正看向麵前的證婚人。


    黑發墨瞳的清瘦男人雷打不動的披著他那件深沉肅正的西裝外套,不過在這種場合下,底下白襯衫的扣子倒是係得一絲不苟,板板正正。


    他手裏拿著主持人熱情提供的證婚詞,眼睛卻不垂一下,隻平靜含笑的看向兩位新人,黑曜石般的眸子裏滿是祝福與欣慰。


    “愛情始於激情,但延續需要理性。”


    他忍不住輕咳兩聲,卻無礙於唇畔發自內心的笑意。


    “今天我有幸作為你們的證婚人,願你們能夠在這段感情裏保持互敬互愛,未來同舟共濟,攜手前行,問心無愧。”


    “我木雲和泉在此證明,伊達先生與來間小姐的這樁婚姻——程序合法,萬分真摯。”


    他揚唇笑看著眼前這位最先成家的優秀學生。


    “恭喜你們,伊達,娜塔莉。”


    伊達航臉頰微紅,神情鄭重的帶著妻子向他鞠了一躬。


    “謝謝您,木雲老師。”


    這一聲謝謝,謝得不光是對木雲和泉今天百忙之中抽空到場的感激之情,更是對方這些年的栽培和看重。


    以及在最初的最初,他們能夠遇見這麽一位老師,已是莫大的榮幸。


    木雲和泉搖搖頭,眉眼輕鬆:“謝什麽,你們值得。對了,新婚之夜快樂。”


    伊達航瞬間臉色爆紅,反應比身為女孩的娜塔莉都要激烈,似乎怎麽也沒想到他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師會在這時候突然調侃打趣自己。


    “老師!”


    木雲和泉眨眨眼睛,不由得笑得更加愉快起來。


    他這些年少有出現在幾個學生麵前的時候,這副輕鬆自在的表現更是記憶之中罕見。


    伊達航看著自家老師麵上那抹真心實意的笑意,也不由自主的放下了心中的羞惱,緊跟著露出了憨厚小狗似的淳樸笑容。


    旁邊的娜塔莉幾乎都想要捂臉了。


    雖然平時就知道自家丈夫好哄,卻也沒想到他在這位木雲老師麵前,居然完全都不需要哄,自己就能傻乎乎的樂嗬起來。


    但她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下同樣柔軟異常。


    提起這位木雲老師,當初在阿航上警校時就常聽他提起。她知道對方之於阿航的重要性,也知曉對方的能力與風評。


    都說愛屋及烏,她對木雲和泉也是同等敬佩的。


    比起她,木雲和泉就沒想太多。


    他這一生說是曆盡千帆也不為過,在識人方麵更是自有一份獨到經驗。


    娜塔莉對伊達航的真心,對自己的尊敬體貼,他都能明確感受到。


    因此他的想法就很簡單——小姑娘人品道德水平都十分不錯,又有緣分成為了自己學生的妻子,那以後就是自己人了。


    跟伊達航享有同等待遇,不、說不定根據以後的家庭地位,娜塔莉的待遇還要比伊達更高一些呢。


    人嘛,偏心在所難免,誰讓伊達航是這群師生裏麵唯一一個抱得美人歸的呢。


    “老師你什麽時候給我們找個師娘啊?”


    木雲和泉剛走下台,就迎上了後仰著脖子朝他嬉皮笑臉的萩原研二。


    這家夥跟鬆田陣平待在一起這麽些年,別的見沒見長不清楚,這膽子反正是越來越肥了。


    清瘦男人輕勾唇角,聞言輕飄飄看他一眼:“交際花這是這麽些年都沒能找到合眼的,所以惦記起來操心我的事了?”


    萩原研二表情一僵。


    他身邊豎著耳朵聽到全程的鬆田陣平原地直接爆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


    引得還在儀式中的伊達航都沒忍住往這邊瞧了兩眼。


    還是眉眼彎彎的諸伏景光隔著石化掉的萩原動手戳了戳他,他才強行憋住那張揚的笑聲,努了努力不再增添萩原身上愈發明顯的裂痕。


    萩原研二滿臉心痛,誇張至極的抬起雙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我的天,老師你三十七度的嘴怎麽能夠講出這樣冰冷的話?!”


    木雲和泉眉梢微挑:“身為師長稍微關心一下學生的感情生活而已。”


    所以這有什麽錯?


    “不,您完全沒錯的!都是我的錯。”


    萩原研二訕訕收起自己試探的肥膽,終於也體會到了一把從前鬆田陣平嘴貧時必定會引發的反噬。


    作為這種事情的過來人,鬆田陣平已經快憋笑憋瘋了,要不是台上主持人突然cue到他們伴郎上台,他的臉估計都要笑抽筋。


    這大概就是自己淋過雨,不光慫恿別人跟自己一起撕了傘,還要在看見對方也被淋的時候,瘋狂嘲笑出聲吧。


    諸伏景光好笑的總結。


    喊他們伴郎伴娘上台是為了進行扔捧花儀式,伴郎團這邊有三個人目前都還沒有心動對象,所以肉眼可見的躲閃,直直站在了最後一排。


    但另外三個人態度可截然相反。


    高木涉表現得像是不太好意思的堅定,白鳥警官和千葉警官就篤定得多,眼睛裏就差冒起戰鬥的火焰了。


    然而幾多爭搶,最後卻是數敗俱傷。由於搶奪過程過於激烈,最後那束捧花居然被撞離了台上,直直摔進了站在台下看熱鬧的佐藤美和子懷中。


    高木涉發愣看著台下人群中滿臉驚訝的佐藤美和子,呆呆的想著,這樣好像也不算自己輸。


    他們兩個最近感情升溫迅速,都已經發展到同居生活了,這件事在八卦的警視廳內已經不算什麽秘密。


    因此原本溫馨浪漫的婚禮現場之中,霎時彌漫起幾十股隻針對於高木涉的暗戳戳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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