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說最近除去偵探buff日常所帶來的各種倒黴事件以外,椎名仁太還遇到了一些不太正常的事。


    最典型的一件就是今天被多家報社刊登在頭條上的“米花綁架血案”。


    這場鬧得轟轟烈烈滿城風雨的綁架血案之所以被稱之為“血案”,不是因為在過程中有著被撕票的人質,而隻是單純字麵意義上的“血洗”。


    場麵一度不太好看,是會被家長死死捂住自家孩子的眼睛,以免孩童蒙受恐嚇的那種。


    昨天黑發少年外出辦事,因為天氣太熱,就隨意走進了街邊一家位於二樓的網紅咖啡館。


    然後這家咖啡館就被持槍歹徒給劫持了。


    之後的發展也開始漸漸小說起來。


    那五名歹徒搶完了錢就從人群裏挑選幸運觀眾,好巧不巧就挑中了縮在角落裏的椎名仁太和另一名膽小怯懦的少女。


    值得一提的是,那名少女全程都被歹徒用五把槍同時指著。幾個罪犯就差把“防備椎名仁太的身手”刻在了臉上。


    黑發少年隻好順從的任由對方將自己和少女背靠背緊緊捆縛起來,雙雙被推搡摔倒在一枚倒計時炸彈旁邊。


    歹徒還格外有興致的在二人身前不遠處架了個手機開啟了一段網絡視頻直播,並且非常耐心的為各位觀眾以及兩名倒黴的受害人解釋他們的目的。


    “我們隻會留下這兩隻運氣不太好的小白鼠作為人質,其他的人待會都可以自行離開。”


    “為什麽稱呼他們為小白鼠?哈哈哈,那當然是因為他們即將要參與一場有趣的實驗。”


    “看見這顆炸彈了嗎?這上麵有一個按鈕,隻要按下去,炸彈倒計時就會徹底停止,生命危機解除,公民財產也能得到很好的保護。”


    “但是!這個按鈕是小白鼠專屬,隻能由他們兩人當中的其中一個按下去才行。否則,外人闖入、信號源消失、部位損毀都會立刻引爆炸彈!”


    “你們聽好了,沒錯,就是現在在建築外站著的那群人!如果等一下被我發現警方試圖追蹤我們的蹤跡,又或者你們偷偷摸摸的想要進來,我也會立刻遙控引爆!”


    “哈哈哈哈哈哈!你們這幫警察別掃興啊,沒看到直播間裏的觀眾們有多喜歡這個臨時節目嗎?看看,他們討論的多熱烈呀!哈哈哈哈——”


    那場直播吸引了無數新聞媒體的到來,當日最高在線人數甚至達到了三千萬。


    歹徒臨走前用一根鐵鏈加固了對於二人的捆綁,同時也將他們的活動範圍圈定在了離炸彈僅一步之遙的地方。


    那意思就是:想要停下炸彈倒計時的話,你們就自己想辦法從繩索和鐵鏈當中掙脫出來去按下按鈕吧,否則誰也救不了你們。


    到這裏椎名仁太其實都覺得還好,犯人提出的難題雖然棘手,但也不是沒有解開的希望。


    ——前提是,綁在他們身上的繩索真的能夠被單純的稱之為繩索。


    歹徒會開啟直播,當然是因為有看點。


    冰涼的細小刀刃成十字狀彼此勾勒相連,就像一條渾身是刺的毒蛇,在纏住獵物的第一時間就已經割開皮膚見了血色,又在歹徒此前的推拉之中咬嵌更深。


    繩索內的空間是固定的,於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少年少女隻要稍一動作,周身刀片深入自己的血肉不說,還會牽連著其他地方的繩子隨之繃緊,力氣大一點甚至能夠割斷四肢筋腱。


    掙脫繩子?椎名仁太不過隻是抽出一隻手腕的功夫,就差點同時作廢了四隻手!


    那無疑是一場血腥而殘酷的直播,無數人們放下手裏的工作緊盯電腦手機的屏幕,最高電視台在眾多節目頻道插播相關緊急聲明,媒體記者將周圍包裹的水泄不通。


    外界一整片沸騰了的嘈雜。


    但無論過程如何,失血過多的黑發少年最終還是架著奄奄一息的半昏迷少女,一起從那棟被挾持的建築裏活著逃離了出來。


    ——也就留下了現如今這幾乎遍布全身位置的可怖傷痕。


    剛才經過椎名仁太那一應激反應的折騰,果然有幾處傷口重新開裂出血。鬆田陣平給人換藥包紮的時候,一向穩如機器的指尖都控製不住的顫了顫。


    黑發少年從醫院醒來後就要求回到自己的小公寓裏養傷,鬆田萩原等人當然不讚同。


    可架不住那些一直徘徊在醫院附近、以各種方式企圖采訪當事人的記者,或是直接就想鬼鬼祟祟混進來偷拍少年的無良販子所進行的各種騷擾。


    最後經過諸伏景光和病號萩原研二商量,決定派鬆田護著少年低調返回其家中。


    也就是之前鬆田沒收椎名仁太手機那一幕會發生的根本原因。


    “我說,你小子到底招惹到了什麽?”


    不停的圍繞少年製造危機、操縱輿論風向、像耍弄老鼠一樣的玩弄警方……


    卷毛青年將繃帶末尾的尾巴固定好,說話時掀起一雙眼皮,深深凝視著眼含淚花的少年偵探。


    “隻是一個不落不落完全不能做到這種地步吧,椎名,你都知道些什麽?”


    鬆田陣平之所以日常一張冷臉就會讓生人望而卻步,是因為一直環繞在他周圍的那股沉凝氣息令人實在無法小覷。


    而當他徹徹底底認真鄭重的從你嘴裏想要得到一個答案時,這份壓迫感便會徑直化作一座沉抑火山。那種似乎下一秒就會爆發出熾烈岩漿的危機感,會讓直麵這座活火山的人忍不住心生膽怯。


    椎名仁太卻沒有害怕,甚至還破涕為笑。


    他微啞著嗓音調侃:“陣平哥你這個樣子真的很像是什麽犯罪組織派來我身邊的臥底,趁我心理最脆弱最低落的時候以體貼好哥哥的方式靠近,然後從我嘴裏套話確認我都知道些什麽隱秘。”


    鬆田陣平抽了抽嘴角:“體貼好哥哥?誰給你的這份錯覺?”


    “難道不是嗎?”少年歪頭,眉眼彎起,“陣平哥難道不是為了照顧我才請假嗎?”


    鬆田陣平愣道:“你怎麽知道我請了假?”


    “別想啦,隻是一點簡單的心理揣測和邏輯推理而已。”


    萩原研二自己的傷勢還沒大好,諸伏景光在忙著四處搜查不落不落的下落,同時還要跟伊達航等搜查一課的同事們一起收拾他參與過後的各種爛攤子。


    就隻剩了個鬆田陣平在。


    而且萩原那邊偶爾還需要人過去看顧,這下椎名仁太又出了這種事,鬆田索性直接打條子向上司請假,打算最近幾天就在小家夥這兒入住了。


    在聽到鬆田陣平說自己要暫居在這裏的提議時,椎名仁太不假思索道:


    “景光哥太緊張了啦,我在家裏不會出什麽事的,更重要的是——我這是單身公寓啊,沒有第二張床睡人的。陣平哥你這長手長腿的,睡沙發多委屈。”


    鬆田陣平都不想問他到底是怎麽知道是諸伏景光拜托自己貼身照顧他的了,隻哼笑了一聲作為回應。


    椎名仁太果然成功從他的這聲笑裏讀出了鬆田陣平不為所動的想法。


    於是少年又歎氣道:“我真沒事,大概就是倒黴光環最近升級了,才讓我老是被卷入這種糟心事。”


    “……我有一個朋友,他每天都會被卷入各種案件。每次起碼一個死者起步,隔三差五還總是開啟暴風雪山莊模式,一口氣死五六七八個呢。”


    椎名仁太眼神誠懇的望向卷發警官:“說不定我隻是前段時間和他接觸太多了導致被傳染了運勢不好,等這陣子風波結束我就不和他往來了!絕對!”


    鬆田陣平遲疑了一下:“……你說的是那個叫江戶川的小孩?”


    椎名仁太驚詫:“連遠在爆炸物處理班的陣平哥都已經聽說了那家夥的死神威名了嗎?!”


    “hagi喜歡在警視廳到處串門……有幾回就聽見搜查一課三係的目暮警部嘴裏老是念叨。”


    椎名仁太:“……啊,是最符合人設的一集呢。”


    無論是研二哥、目暮警部,還是一如既往在別人口中成神的柯南君。


    最終鬆田陣平還是堅持睡在了這間公寓的客廳沙發上。


    其實椎名仁太所謂的沒有地方睡並不全然正確。起碼他當時搬來住時就有考慮過未來可能會有好友過來聚餐臨時小住的情形出現,所以當時買的沙發是折疊種類的,攤開就會變成一張單人床。


    睡起來肯定不如正常的床鋪舒服,但鬆田陣平一點也不在乎這點差距。


    他平常休息時會在自己和萩原合租那間房的客廳搗鼓許多機械模型,有的時候費盡心思從各個模型身上拆卸完零件又重新安裝出一個嶄新樣品以後,那股熱血下頭就會倍感疲倦,往往坐在地板上背靠著沙發就睡過去了。


    萩原研二路過看見,最多也就給他蓋床毯子,或者直接把人叫醒哄著他回床上去睡。


    現在在少年家中最多就是換了個地方睡沙發。


    鬆田陣平沒有認床的毛病,他下午出去買了點日常用品,晚上查看過椎名仁太的傷勢情況後就去洗漱,之後躺在沙發床上刷了會兒手機,最後在深夜時分擰著眉頭睡著了。


    手機屏幕上停留著新聞頁麵,黑發少年搖搖欲墜,染血的身影被閃光燈拍下,被堂而皇之的置頂在報道內容右上角。


    鬆田陣平抿著嘴唇翻了個身,虛握在掌中的手機失去依托,隨之摔落到地板上的厚重毛毯中,發出了一聲細微響聲。


    屏幕上的亮光悄然熄滅。


    鬆田陣平進入了夢鄉,盡管可能是懷著心事進去的。但椎名仁太的狀態要比他更差勁一些,他失眠了。


    這並不令人意外,而他正是對此早有預測,才會在白天時勸說鬆田陣平回家去住。


    那樣的話,就不至於現在還要帶著耳機刷手機視頻,在分散自己注意力的同時還要注意不要發出聲音,以避免驚擾到客廳裏疲憊的鬆田陣平了。


    穿著小熊睡衣的黑發少年半倚床頭,歎了口氣放下作用不大的手機。


    房間裏沒有開燈,失去了手機的熒光輻射,越過窗戶傾落在半邊床上的淡淡月光就醒目起來。


    椎名仁太猶豫兩秒,還是用手掌作為支撐,慢慢挪了過去推開窗戶。


    蟬鳴蟋叫,清風微涼。


    皎潔月盤高懸天際,腳下街道亦陷入沉寂的安寧,連帶著躁動難耐的渺小靈魂也為之怔然一瞬。


    椎名仁太呆呆眺望了半晌,忽然又扭過身子慢吞吞爬回床頭,撿起電量不多的手機,熟練撥通了某個號碼。


    這麽一連串動作下來,黑發少年疼得齜牙咧嘴,卻小心控製著不發出任何痛呼,緩緩深呼吸著調整狀態。


    在這個萬籟俱寂的陰間時間給別人打電話,屬實是有點自己不好過也不讓別人好過的意味,但椎名仁太在這個想法突然冒出來的時候卻沒有多顧慮什麽。


    出乎意料的,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


    聽筒中,溫婉清麗的嗓音宛如夏夜的風拂過枝頭,又像潺潺流淌的春溪,隻刹那間就浸潤了少年的心。


    “仁太,是想媽媽了嗎?”


    椎名仁太也不知怎麽的,在聽到這聲音的下一秒莫名就落下淚來。


    少年張了張嘴,好半天才用中文嚶嚶唧唧的小聲喊:“媽媽……我好想你啊。”


    然後他又有些愧疚,吸了吸鼻子道:“對不起,媽媽……我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從這個電話被早早接通的那一刻,少年就意識到自己的母親是根本沒有入睡。


    而原因不言而喻,昨天的那場直播事件鬧得那樣轟動,這段時間的新聞又刷得沸沸揚揚,自己那每天都要看報的父親怎麽會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恐怕還會氣勢洶洶的去找白馬的父親埋怨理論吧?


    椎名仁太想到那個畫麵,含著淚光的幽藍眼睛又忍不住彎起一抹弧度。


    “做媽的掛念自己的孩子是理所當然的事,這有什麽可抱歉的。”


    電話那頭的女人語氣稍微強硬,隨即很快放軟。


    “仁太,在外麵過得不開心的話,隨時都可以回家來休息哦。自從你出國留學,賀郎他雖然不說,但我能看出來他也很想你。”


    椎名仁太趴在鋪滿月光的窗台上,軟軟糯糯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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