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沒有需要維持明麵上社會身份的組織成員來說,日子過得相當單純簡單。


    有組織任務的時候出出任務,沒有任務的時候也不需要像普通人那樣維持什麽社會人際關係,想睡覺就睡覺,想出去旅遊就一個人背上行囊說走就走。


    畢竟拿命混生活的人是真的不缺錢,而有錢就能解決生活裏百分之九十的麻煩。


    ——以目前威士忌小組的各位成員身份來講,以上種種就是他們這半年以來生活的真實寫照。


    早上八點半。


    “啊白楓,你要出去的話,能順便幫我帶盒牛奶回來嗎?”


    一隻手半拉開大門的雪發少年聞聲回頭,就見身穿圍裙的貓眼胡茬男人從廚房裏探出了半個身子,正彎著眼睛衝自己笑。


    “沒想到會在今天教安室學做蛋糕,我之前準備的牛奶有些不夠用了。”


    綠川煦晃了晃自己沾滿麵粉的手,麵色無奈,“就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所以如果不麻煩的話,可以幫個忙嗎?”


    白楓豐歪了歪頭,忽然揚起一抹燦爛笑容,然而嘴裏吐露出的話語卻不怎麽好聽:“還是讓你的三好學徒多跑跑腿吧,畢竟他也不好意思總是白嫖你這位五星級大廚的手藝技巧吧?”


    少年說完便走出了門。隨著“哢噠”一聲大門關閉,稍感頭痛的綠川煦歎了口氣,轉身回到廚房裏將剛剛沾滿麵粉的手掌洗淨。


    “看來他還是這麽討厭你啊,安室,到底是為什麽呢?”


    靠在料理台前正一手拿著打蛋器一手端著瓷碗的金發青年聳聳肩:“我怎麽會知道,又或者說該好奇的是我才對——綠川你是怎麽能夠忍受那小子的那種惡劣態度的?”


    綠川煦拿起毛巾擦幹濕漉漉的雙手,想了想:“其實還好?感覺難聽的話都被你和諸星分擔了。而且除了我們倆剛認識的那陣子以外,他很少對我毒舌。”


    貓眼青年說到這裏忽然意識到什麽:“搞不好白楓隻是性格有些慢熱?等他以後和你們相處久了,或許也會改變態度呢。”


    “半年時間還一點都熱不起來的已經是塊石頭了吧。”安室透不以為意道,旋即他又幸災樂禍起來,“無所謂,反正遭受這塊石頭最多攻擊的人不是我。”


    是諸星大。


    “可是諸星看起來好像不太在意這方麵啊~”


    綠川煦笑著從堆疊的碗後拿出兩盒尚未開封的牛奶,“反而是你會很在意這種事。”


    諸伏景光含笑放輕了聲音:“從以前就是這樣,有時候明明可以無視掉無關人員的胡亂針對,但有的時候卻一點也受不得別人的挑釁言行。”


    “我哪有。”降穀零撇嘴否認,眼神卻不自覺柔和下來。


    在這一刻,似乎連同廚房裏彌漫著的淡淡奶油氣息,都合著他們兩人的神情一起軟和了幾分。


    ——在暫時確認為安全的獨處空間內,輕聲提及著彼此本應在這裏不被人知的隱秘往事,腦海深處有關曾經的鮮明記憶碎片便也隨之撬動封鎖的心扉。


    “這已經是半年以來的第六次了——白楓豐早出晚歸,被琴酒接走後一整天都不見人影。”降穀零眸光微深,“看這個頻率,一個月一次應該是死規定。”


    諸伏景光點頭,“而且期間估計沒辦法自由行動,要不然像是帶盒牛奶回來這種請求,我提出的話他是會同意的。”


    畢竟最近的便利店離這裏還不到一公裏,就算特意繞路走一趟也不算麻煩。


    降穀零思索著分析:“和其他成員不一樣,組織大概率對他存在著其他方麵的牽製……會和他沒有代號的特殊性有關聯嗎?”


    “在我們這個小組成立以前,你和他相處時有發現什麽嗎?”


    即便是按理來說環境相當安全的此刻,金發娃娃臉青年也仍然不想將友人的真名宣之於口。


    諸伏景光剪開牛奶盒一角,垂眸看著純濃的奶液傾入不鏽鋼盆,“我雖然以前和他同在行動組一起出過不少任務,但都是任務前見麵集合,任務結束就分道揚鑣,沒有更多接觸機會。”


    “不過說起有人來接他……”


    降穀零精神一振:“你想起什麽了?”


    諸伏景光回憶道:“曾經有一次集體任務結束後大家解散,我看見庫克喊住了他,兩個人看起來也沒多說什麽,但白楓後來就跟著她一起走了。”


    降穀零瞳孔微縮:“庫克酒?”


    這個代號背後所蘊含的重量足以讓組織裏的絕大多數人聞之變色,其中甚至包含站在組織權利金字塔上層的某些人,諸伏景光當然也不例外。


    “……我隻見到過庫克兩三次,每次她都是和琴酒一同出現。”


    貓眼青年低聲描述著自己見到那名女人時的初印象。


    “黑色長直發,丹鳳眼,身形高挑苗條,看著就像是一塊冷心冷情的冰玉,行事卻雷厲風行。”


    不動如鬆,行若颶風。


    “我剛拿到代號時旁觀了一次刑訊叛徒的現場,主刑者是琴酒。但是刑訊到中途,庫克推門進來直接開槍殺掉了那名叛徒,說是別浪費時間,然後就和琴酒一起離開了。”


    “一槍斃命,而我甚至沒能看清她拔槍的動作。”


    諸伏景光抬眸與好友凝重對視:“我對庫克酒的評價是,除非做好最壞的打算……否則不能與其為敵。”


    “……會死無葬身之地。”氣質冷清如同千年冰玉一般的黑長直發女人這樣說著,看樣子正在通過便攜式耳麥進行著某通電話。


    電話那邊的人似乎受不了她這種陳述事實般冷淡又篤定的蔑視態度,語氣激烈起來,大概是在反唇相譏。


    然而這種言語攻擊並未引起女人分毫神情變幻。


    “一意孤行是個不錯的選擇,隻是你死的時候記得幹脆利落點兒,別留下尾巴給組織添麻煩。”


    在她最後一句語聲裏,白楓豐拉開車門習以為常的坐進了這輛白色本田nsx跑車的副駕。


    “你這次出差可真夠久的,久到讓我對琴酒的厭惡程度更上一層樓。”眼見女人掛斷電話,雪發少年歪頭看向她,語調輕快的同她隨便打了聲招呼。


    “——庫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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