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狙擊(三)


    當後麵的車輛趕到時,大家都被眼前的場景震驚。彎道上到處都是碎玻璃片,靠近道牙的那輛白sè轎車已完全變形,地上是一大灘鮮血。而翻下路麵的黑sè桑塔納車廂和車底座完全分離,上麵還冒著濃煙。車身扭曲變形,車底座隻剩下一塊長方形的鋼板,上麵有個燒焦的人形物。


    被老李和虎哥拖出車的人全身像是被血浸泡過,前xiōng骨凹進,頭耷拉在xiōng前,血順著他低垂的手臂一滴滴往下流。注意到他打著繃帶的右臂,東哥深深地被震撼,更是感覺自己做了件錯事,而且這件錯事終其一生也無法彌補。他慢慢地蹲在地上,掏出口袋裏的手絹,不停地擦拭著血人臉上的鮮血,臉上的淚大滴大滴地砸落在冰冷的柏油路上。


    他很後悔,當初為了他沒保護好趙燕,自己踢了他一腳,更責怪他沒有盡到保鏢的責任,就差點罵他是懦夫。沒想到今天為了就自己,他竟然毫不猶豫地用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向自己證明他絕不是懦夫。也許,他在被責怪的時候就有了死誌。他錯怪了他,更對不起他。想到他被自己踹倒在地時悄悄地抹著嘴角的血絲,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時的神情,想到他開著車衝向敵人時悲壯的身影,東哥抽動著肩膀,哭的像個孩子。


    虎哥知道兄弟在自責,誰也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但事情已發生,在傷心難過也無法挽回。他更怕自己的兄弟再次鑽入死角,強忍著悲痛勸慰道:“東哥,強子沒有任何責怪你的意思,直到臨死前還在為阻攔住敵人的進攻lù出微笑。他是在盡自己的本分,盡一名保鏢的責任。他的後事我會辦的風風光光。但是,那些害死他的人還逍遙在法外,我們要想讓他去的安安心心就一定要讓那些人血債血還。”


    東哥擦幹臉上的淚水,站起來抱住虎哥厚實的肩膀低聲說道:“他的事一定要安排好,包括在這次戰鬥中死傷的人員。查查他們家裏還有什麽親人?老小我們養,想工作的你來安排。馬上徹查這些黑衣人的來曆,跟那些人聯係下,看看他們那還有沒有活口?”


    虎哥點點頭,耳語道:“這邊還有幾個受傷的黑衣人,相信不難nòng清他們的來曆。剛才那些越南人已給我打過電話,他們那隻留下一個活口。王主管那倒是抓了幾個人,等我們回去我立刻過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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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哥使勁地擁抱了虎哥一下,放開他後退一步,道:“等結果出來我們商量商量,決不讓傷害兄弟的人逃離製裁。同時通知格林,讓他立刻向香港政fǔ控告香港警方的無作為。”


    說完,他默默地轉身上車,將座椅放倒,把外衣門g在頭上,再沒有吭氣。王紫虹在那人的屍體邊默哀了一陣,轉身上車坐在東哥身邊,他心裏難受,她感同身受。


    虎哥搖搖頭,讓老李抱著死去的強子上車,他則給後麵的格林通了電話。歹徒襲擊英國王室的成員,夠香港警方喝一壺。


    果然,半小時不到,香港警警務司長便帶著一群警察地趕到現場,封閉出事的區域,並再三向格林王子保證他們將盡最快的時間偵破此案。


    在香港警察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警衛下,東哥等一行人安全回到洲際大酒店。


    環島半山腰的一棟豪華區別墅裏,短發的黑衣人低垂著頭,等待著主人的狂風暴雨。


    “什麽?你說什麽?我們派出的人全軍覆滅?”憤怒的宋勇聽到這個消息一下子從鬆軟的沙發上跳起來,神情猙獰卻又帶著一絲驚恐。他總共派出兩幫人馬,那都是他手下的精銳,沒想到竟然得到這種結果。


    “是的,老板。”短發漢子頭垂的更低,要是地上有條縫,估計他會毫不猶豫地鑽下去。


    “是你娘個頭。”宋勇大叫起來,順手重重地給了短發漢字一耳光。咆哮道:“整條路上我設置了兩道關卡,疤臉一夥全配備上衝鋒槍,守在淺水灣彎道這樣的險地,竟然會全軍覆沒。為了怕出意外,我又讓光頭一夥假扮警察,在高速路出口處設卡,攔住那小子的車將他當場幹掉。這樣的安排已是萬無一失,你倒好,跑來跟我說他們全軍覆沒,那小子在警察的保護下平安地回到酒店,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倒是說話呀。”


    他揪住短發漢子的衣領,咆哮的聲音充斥整棟別墅。


    短發漢子被他勒的幾乎喘不上氣,但他的聲音還是清楚地傳出來。


    “疤臉一夥在淺水灣彎道設伏,被一幫來曆不明的青衣人從後麵襲擊,死了十幾個兄弟,疤臉也出了車禍。光頭一夥連對方的影子都沒見到,便被一夥身手不錯的人打暈拖走,我的五個弟兄追出去,隻回來一個,其餘四人也被人抓走。”


    “去死吧。”宋勇使勁把短發漢子推倒在地,毫不猶豫地從懷裏掏出槍,對著他腦門就是一槍。


    短發漢子知道宋勇肯定會在他身上發泄怒火,沒想到宋勇竟然會掏出槍二話不說開火,一時間被子彈將天靈蓋掀開,紅的血,白的腦漿如同天女散huā般四散。隨後,他的身子直tǐngtǐng地倒在地上,房間裏充滿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道。


    坐在沙發上的周仁智用手絹捂著鼻子,微皺著眉頭說道:“勇哥,現在光發火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還是冷靜下來想想下一步該怎麽辦?”


    “是啊,勇哥,智哥說的對。你別拿著槍晃悠,萬一不小心走了火可不是鬧著玩的。”全哥小心翼翼地看著宋勇手上的槍,像他這種富家子弟吃喝嫖賭行,但宋勇剛才在他麵前殺人的場景他卻是受不了。見宋勇垂下槍口,他暗暗地鬆了口氣,轉向周仁智說道:“智哥,要不要把雙哥叫來,大家一起商量下,多個人也等於多份力量。”


    周仁智撇撇嘴,道:“你二哥根本不跟咱們一條心,要不然他也不會一下遊輪就回家。這件事先不跟他說,用錢的時候再去找他,省得他又要嘮叨。”


    宋勇沒等全哥說話,便搶先說道:“好了,你倆有完沒完。老四,你小子平時主意最多,快拿出個主意。”


    全哥哭喪著臉說道:“我估mō著那些人會把抓到的人送到條子那,不知道你手下的人嘴巴牢不牢靠?要是他們在局子裏luàn說,那麻煩就大了。”


    宋勇把自己扔在沙發上,大咧咧地說道:“有屁的麻煩,你們放心,我手下的兄弟全是些亡命之徒,肯定不會luàn說。再說,他們的家人在我手上,想luàn說也得考慮家人的安全。”


    “放屁,這世上沒有絕對安全的事,隻有死人的嘴巴最牢靠。”三爺拄著拐杖慢慢地從外麵走進來,見到倒在地上隻剩半個腦袋的屍身並沒有任何反應,隻是揮揮手讓下人進來收拾幹淨。


    等下人走後,他指著宋勇咳嗽了幾聲,道:“事已至此,你出去避一段時間,離開香港越遠越好。其他的事你不用再管,等事情平息後我讓你回來你再回來。”說完,他又咳了幾聲。“還有,出去後不要和家裏人聯係,也不要再隨便lù麵。趕快走,越快越好。”


    “爺爺,不至於吧。……。”宋勇剛想再說些什麽,發現老爺子yīn冷的眼光像毒蛇的信子盯在他的喉結上,頓時嚇得他緊閉著嘴,感覺喉結處發緊。這種眼神他見過一次,也就是在那次,他親眼見到爺爺拔出手中拐杖裏的利刃,刺穿了一人的喉嚨。他絲毫不懷疑他要是再敢多言,爺爺也會洞穿他的喉嚨。虎毒不食子,那隻是指一般人的情感,像他這種家庭,親情比不上利益。


    三爺沒再瞧孫子一眼,掉轉身子對另兩人說道:“知會下你倆家的家長,九點鍾在鍾樓茶室見麵。”


    說完,他又慢慢地踱出房門。


    望著他老態龍鍾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三人竟然連大氣都不敢出。周仁智和全哥很清楚他們麵對的不是簡單的老人,而是雙手沾滿鮮血的黑道大佬。


    香港警署,警務司長將他手下的警務處長一行人喊進辦公室,將手裏的材料重重地摔在桌上。


    “看看你們這幾年的傑作,整個香港犯罪率逐年上升,而破案率卻每年在下降。尤其是今天淩晨發生的三起有預謀的謀殺事件,更是讓全香港警察門g羞。那些歹徒能堂而皇之地穿著警服在道路上設卡,拿著衝鋒槍想殺人就殺人,在濱港路發生大規模的槍戰,你們在哪裏?每天蹲在辦公室裏拿著政fǔ的高額薪金,養著一大群無用的線人,是不是很hight。告訴你們,三天內破不了這些案子,你們也別幹了。”


    被訓的處長們很清楚警務司長現在的火氣很大,一大早被港督和政fǔ高層訓斥,任誰都不會有好心情。香港的治安說不上最好,但也說不上太差,關鍵是這次那幫人要謀殺的對象裏有位他們惹不起的人,所有的問題頓時被無限放大,也讓他們很憋氣。暗想著:


    “媽的,誰他媽這麽不長眼,查出來整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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