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驚天噩耗(二)


    陳書記病倒的消息對肅縣老百姓來說絕對是驚天噩耗,很多人自地到醫院去看望這位肅縣的父母官。由於最近全國在嚴打,所以,忙碌的警察即便是心裏惦記著書記,但有時候根本抽不開身。


    “書記現在怎麽樣?”年老的警察問道,臉上現出關心的神色,在他心裏,政府辦的人應該很清楚書記的病情。


    曹燕臉色一暗,搖頭說道:“我正打算去醫院看看。”


    年輕的警察動著摩托車,輕聲說道:“上來,我送你去。”


    警察都有察言觀色的本領,從曹燕的臉上,他們看到情形不太好。所以,再忙,他們也得盡份心意。


    “把這包藥帶給書記,別急著回來,看看書記那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順便把書記的病情打聽清楚。”老警察走到年輕警察身邊,從懷裏拿出袋他從別人那打聽到專治勞累的偏方藥,神情顯得特別虔誠。


    年輕警察接過藥,默默地拍拍老警察的肩膀,載著曹燕飛向縣醫院方向駛去。


    縣醫院大門口,一陣刺耳的刹車聲讓眾人停住腳步。隻見車上奔下來一位臉色憔悴的年輕人,連車門都來不及關便衝進醫院,順著走廊狂命地奔跑。


    當年輕人跑到重症病房時,走廊裏卻沒有幾個人,連他**也不在。見到此場景,年輕人感到眼前黑,心如同墜入冰窟窿般,冷,寒冷刺骨。


    他最不願意見到的事卻偏偏生了,這裏基本沒人,說明他父親現在隻能在搶救室。在走廊裏專門等候陳浩的主管工業的副縣長吳明亮再次證實他的推測,他父親正在急救室搶救,這已經是第六次了,情況危急。


    陳浩聽到這個消息,渾身頓時像是被抽空般無力,在心裏呐喊,“為什麽?為什麽?老天為什麽這樣對待我?”


    他的身子在刹那間劇烈地顫抖,麵容甚至扭曲變形。


    值班的宋護士聽到走廊跑步聲,出來見到一個年輕人像是得了瘧疾,渾身抖動的都能聽見牙齒的碰撞聲。要不是看見吳明亮副縣長跟他說過話,她還真懷疑他得了重症。難道他就是肅縣人的驕傲,陳書記的公子?可眼前這位肅縣第一大才子麵目實在嚇人,和她想象的完全是兩個概念。


    天呐


    宋護士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直直地盯著年輕人。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隨著年輕人蹣跚的步伐,他的頭竟然在慢慢地變白,由根到尖,片刻間全變成白色,根根如雪。見到這一幕的不止宋護士,重症房裏專職護士和呆在陳浩身邊的吳明亮副縣長都親眼目睹了這離奇可怕的一幕,而陳浩胸前的玉感同身受般也在微微地顫動,並出幾不可聞的聲音。


    這該是多麽大的痛苦。


    見到這一幕,吳明亮竟然失去告訴陳浩他父親已被下了不少於十次的病危通知書,他不敢麵對陳浩扭曲變形的臉,更不敢告訴他這個噩耗。


    陳浩眼前空無一人,至少在他的感覺裏就是這樣,他機械地邁動腳步,一步一步地往搶救室挪動,顫抖的背影竟是那樣的孤獨和無助。


    “你,你,口袋裏……。”


    吳護士在陳浩經過她身邊時竟然不敢去看他的臉,但她聽見他口袋裏有東西在響,膽怯怯地提醒他。


    陳浩兩耳全都嗡嗡作響,沒聽清宋護士的聲音,不由地停下腳步沙啞地問道:“你說什麽?”


    “你口袋裏有東西再響。”麵對陳浩血紅的眼睛和露出青筋的脖頸,宋護士感到年輕人話語裏充滿滔天的怒意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陳浩機械地掏出手機,電話裏傳來的聲音讓他猛然清醒過來。直升機在城南公路旁等候,如果這時候他都放棄救治父親的信心,那父親要他這個兒子有何用?哪怕還有最後一絲希望,他決不能放棄。


    “不,絕不”陳浩大喊一聲,再次飛跑起來,花白的頭在旁人眼極為刺眼。


    宋護士和重症病房的護士被他的大喊嚇呆了,這年輕人難道瘋了。吳明亮也被陳浩的喊聲嚇了一條,他擔心地跟著陳浩的身後追了過去。


    而陳浩這一嗓子卻讓他身邊病房裏的女人在驚呆後變成大喜,被醫生斷定成植物人的丈夫竟然清醒過來,還能開口跟她講話,即便是結結巴巴,但已讓她喜不自禁地留下眼淚,難道這就是傳說的天意。


    急救室門口圍了一堆人,村裏、縣裏、市裏、甚至省上都來了人,但陳浩的眼睛根本沒注意到他們的存在,他的目標隻有兩人,相擁而哭的母親和胡嵐。


    “浩兒,你爸他……。”李霞沒說完,已昏倒在陳浩的懷裏,大概是見到親人的緣故,她早已快瀕臨崩潰的神經再也支撐不下去,而猛然間看到兒子滿頭的白更讓她心碎。


    病人家屬接到一次病危通知書都不能承受這種打擊,更何況李霞在幾天的功夫裏連續接到十幾次,這樣心靈的折磨任是鐵石心腸也承受不起,更何況是把丈夫和兒子作為她生命的女人。其實,她這次迫不得已把兒子叫回來,就是想讓兒子見丈夫最後一麵。但兒子竟然能把頭都急白,做母親的心頓時被撕裂,瓣瓣滴血。


    抱著母親的陳浩抬頭注意到胡嵐手裏拿著的一疊病危通知書如此刺眼,頓時火冒三丈。“既然這裏的醫生沒本事,為何還呆在這,難道等著他們把時間耗完?”


    胡嵐的紅旗市在肅縣有分店,幹爹住進醫院的事還是分店的人告訴她。聽到消息後,她急忙托人照顧在上學的小草,趕到肅縣才知道幹爹這次危險性很大。而幹媽一直不願意告訴陳浩,說他這些天太忙。再說,幹爹也一直不同意讓陳浩回來。


    可憐天下父母心,幹爹命在垂尾,胡嵐每天也是在煎熬度日。而一直把愛放在心裏的她看見男人竟然變成滿頭白,頓時感覺心口劇痛,痛如刀割。


    對於陳浩的指責,走廊裏有一個算一個,沒人吱聲。在陳景天全身器官都出現衰竭的情況下,搶救隻能是盡人事而已。陳浩的白更讓他們啞口無言,父子情深竟然能急的頭全白,這樣的場景他們何嚐見過,有幾人甚至懷疑他是故意染白的。


    陳浩把暈倒的母親小心翼翼地扶到走廊的長凳上,讓她平躺。隨即,他跪在地上輕輕地在她額頭上親親,滾落的淚水滴灑在母親的臉上,心裏暗道:“媽,兒子不能再浪費時間了,請你原諒兒子的行為。成事在天,謀事在人。萬一父親不幸過世,所有的罪責全部由兒子承擔。”


    蓋因這次風險太大,父親留在這隻能是等死,送去京城會是什麽後果他也不知道。可有一點可以肯定,一旦父親在外麵出現意外,運走父親的陳浩必然會受到萬人的指責。除非他父親能逃過這一劫,否則,他難逃罵名。這就是人的心理,明知道事情的展結果,但沒到最後時刻,人都有一種僥幸心理。當然,他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看法,隻有母親的感受才是他最看重的。


    母親還沒說話就暈倒,他已別無選擇,隻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做決定,但願父親能挺過這關。


    “看好她。”陳浩扭頭溫柔地吩咐暗自抽泣的胡嵐,旋即站起身,向搶救室走去,眼裏沒有別的東西,隻有悲壯,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


    當他的手搭上急救室的門時,正陪著省領導站在一邊的縣醫院院長抓住陳浩的手,低聲問道:“你要幹什麽?難道不知道裏麵的大夫正在搶救你父親?你這時候進去,可是會弄出人命的。”


    陳浩救省委,那次還陪著顧彩蓮專門看望住院的他。現在,陳書記不但是肅縣縣委書記,更是市委副書記,他也希望陳書記能逃過這一劫。但陳浩顯然是要進到搶救室去,作為專業人士他決不能讓在裏麵的醫生受到外人的幹擾,哪怕陳浩是陳書記的兒子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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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命你敢保證能讓我父親安然無恙?就憑你還是裏麵的幾個人?要是你們有這能耐也不用下這麽多爛東西。”陳浩冷冷地盯著穿白大褂的院長,手裏揚著一疊病危通知書。在氣憤,他把手裏的病危通知書撕成碎片,手一揚,片片紙屑如同雪片般在空飄蕩。


    院長被陳浩的話搶白的臉上臊得慌,但他緊緊地抓住門把手,說道:“陳書記送到我們這裏的時候,長期勞累的身體各個器官出現衰竭,……。”


    陳浩根本不想聽院長的解釋,突然爆喝道:“夠了,閃開。”現在每一分鍾對他至關重要,他是在跟死神賽跑。


    院長和其他人顯然被陳浩的聲音驚嚇住,很多認識陳浩的人不由地懷疑現在的他是否還清醒,縣長李長勝紅著眼睛往前走,老友陳景天躺在醫院裏進氣多出氣少他非常難過,也很清楚醫院搶救的含義。可現在醫生還在搶救,並沒有放棄。再加上省委秘書長曾加興等領導都在場,他不能讓陳浩在這些人眼裏留下不懂事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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