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第一次碰撞(下)


    父愛如山,母愛如海。(頂點手打)沒感受到多少父愛的曹三娃卻是在母愛中長大。


    他自小父親早亡,是娘省吃儉用地在鄉親們的搭幫下把他拉扯大,現在,娘冤屈地走了,光棍一條的他沒什麽可顧及。狀如瘋虎的他盡管身體比較纖細,但骨子裏的凶悍讓觀看的人也感到他的殺意。


    曹滿貴們眼疾手快,一把抱住衝出來的曹三娃,現在這種時候,不能給對手留下任何把柄。


    曹三娃嘶啞地喊著,手裏的臉盆亂舞。要不是大伯他們硬抱住他,他早就用臉盆在那個胖腦袋上開瓢。饒是如此,不能動的他眼睛還是死死地盯住前麵,被牙齒咬破的嘴唇沁出縷縷血跡。


    他這一嗓子倒把剛縮回房間的人都喚出來,更讓走在後麵的縣委書記丁克昌眉頭微皺,但他沒回頭。蓋因他知道,隻要一停下腳步,他先前的計劃就會被打亂。此刻,在他眼裏,前麵的吳明明背影竟是如此惡心,公安局的人呢?


    陳浩見到丁克昌老道的處理手法,他暗自提醒自己此刻不能亂了分寸。在心裏確定曹家大嫂死因的他想到過這種結果,但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一條人命在這些大人物眼裏竟然和政治生涯扯上關係,他為此感到憤慨。要不是曹滿貴搶在他前麵說話,他也會質問一下縣委書記。


    正當他深吸一口氣舒緩自己悲憤的心情時,身後側幾個人影快速地插上前去。


    “企圖襲擊縣委書記,把他銬起來。”其中一個身材比較壯實的四十多歲的男人指著正欲掙脫大伯他們懷抱的曹三娃。


    身邊三位公安極熟練地掏出手銬,就欲銬起曹三娃。


    這世界不乏真正的強者,但相對於強者而言更有許多弱者。權利是用來幹什麽的?吳邙夫用他的實際行動詮釋它的用途,持強淩弱。


    他故意一路狂跑,弄得渾身上下一身汗。就為了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維護縣委書記的尊嚴,曹三娃就是他要打擊的對象。


    “曹三娃。”陳浩大喝一聲衝上前去,揪住兩位公安的後領掄到一邊。另一腳踹在第三位公安人員的屁股上。他早聽說過縣公安局的軍閥作風,今天算是親眼所見。“丁書記,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蠻橫地銬死者的親屬合法嗎?”


    陳浩的爆喝讓曹三娃從瘋狂的狀態清醒過來,他放下手中的臉盆,但眼神還盯著吳明明的背影不放。而曹滿貴等幾位村民已團團圍在他周圍,剛才要不是陳浩出手快,此刻的局麵將是一場混戰。


    丁克昌被陳浩冷冰冰的話逼得不得不站住,轉過身說道:“誰讓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地銬人了?馬上向人家道歉。”


    隨後,他的眼神跟陳浩的眼神碰撞在一起旋即分開。在心裏,他不得不佩服眼前這位年輕人的智慧,在這種情況下,隻有他有能力製止公安局的行為,而年輕人正是看中這一點,用話擠兌他下命令。


    丁克昌知道自己來懷仁縣的目的,也曾見到南吳市頂級公子曹洪提起陳浩時臉上猙獰的表情,但他沒見過他要對付的人,亦未想到眼前這位年輕人正是他一路西行的目標。倒不是他很蠢,實在是陳浩身上的穿著與曹家大公子嘴裏的描述實在有天壤之別。此刻,站在他麵前的陳浩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勞動服,肩上還有兩補丁。


    此時,他在心裏感到眼前的年輕人不簡單,而陳浩對丁克昌能在最短的時間裏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也是暗自佩服。


    吳邙夫沒想到自己在縣委書記麵前的殷勤整錯了地方,在心裏暗自罵著丁克昌不是東西的同時,他的眼睛惡狠狠地瞪了陳浩一眼,此刻的他貌似完全忘記是自己下的命令才導致這樣的結果,說道:“快給人家道歉啊”


    “對不起。”三位公安幹警知道自己沒選擇的餘地,給曹三娃道過歉後眼神不由地從陳浩身上掃過。這年輕人能後發先至,而且力量大的離奇,在縣委書記麵前也毫不畏懼,他是誰?


    吳剛也在這時候趕到這裏,他開始很驚奇年輕的書記為什麽出現在這裏,當看到曹滿貴等村民落在陳浩身上的目光時,他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驀然,他腦海裏劃過上次在追拿逃犯時,那些鄉民看陳浩的眼神,那種尊敬中夾雜著信任的眼神和眼前的場景完全一致。


    想到這,他的心突然沉下去。他的朋友葉坤常在他麵前提起這位年輕人,而現在很明顯鬧事的就是華林鄉村民,他該如何選擇?


    丁克昌意味深長地再次看了陳浩一眼,繼續轉身向會議室走去。


    “書記,我們去。”曹滿貴攔住陳浩的去路,這種事有他們曹家村人扛起就行了,他不願意讓陳浩和縣委書記起衝突。


    曹三娃等幾位村民也自發地堵在過道處,沒說話,但眼神裏充滿感激和哀求。


    陳浩隻是在每個人肩上拍了一把,說道:“人命關天的事沒有人能捂住蓋子,誰也不行。”


    聲音不高,卻如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水麵般讓行走中的丁克昌等人停住腳步,更讓看熱鬧的人愣住,這愣頭青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微愣了片刻,走在前麵的吳明明轉身悄聲地對丁克昌書記說:“他就是那個鄉的書記。”


    丁克昌狠狠地瞪了吳明明兩眼,這樣重要的情況為什麽不早匯報,他此刻真是想把眼前這位發福的院長下放到偏遠地區,暗罵酒囊飯袋的丁克昌對秘書董皓耳語幾句,繼續往前行。


    董皓也是跟丁克昌從南方一起來的,他不認識陳浩,但他還是走到陳浩麵前壓低聲音說:“書記讓你過去,他會秉公處理這件事。”


    陳浩哦了一聲,跟在董皓身後往前走,而曹滿貴和曹三娃緊緊地跟在後麵,其他幾位村民留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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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剛急的直搓手,陳浩等人上次幫了他們大忙,他現在能為他們做點什麽?可縣委書記和局長都在眼前,他又能做什麽呢?


    陳浩等人進到會議室後,吳邙夫不但指派幾位幹警在走廊處卡位,更是親自關上會議室的門。


    “你們有什麽要求,可以提出來,縣裏盡量解決。”


    丁克昌書記語速不快,但話語留的餘地相當大,他想看看這位年輕的書記手裏有什麽底牌。


    曹滿貴剛想說話,陳浩卻在下麵拉住他的手,不急不慢地說道:“這次發生的醫療事故我不想多說,隻想請縣裏主持公道,追究當事人責任。”


    陳浩一句醫療事故讓丁克昌沉默,但吳明明卻站起來說道:“你說醫療事故的憑據呢?不要給我們醫院抹黑。”


    “把病人的膽管當闌尾切除,這也是給你們醫院抹黑?”


    陳浩臉上帶著極度的嘲諷,繼續說道:“出了事就要有承擔的心裏準備,單憑一句意外就能讓死者瞑目。吳院長,你身為一個領導,難道也不懂法?”


    陳浩的話讓吳明明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沒想到眼前這位書記連切錯部位都說的宛如親見,難道他們已做過屍檢?想到這,他宛如泄氣的皮球,坐在座位上半天不吭氣。


    “證據呢?”


    吳邙夫知道眼前書記不想讓這件事傳出去,但他剛知道這件事竟然還有如此的曲折,事不關已,此刻的他必須先不能讓自己陷進去。作為公安局局長,他這句話不算是越軌。


    “在這。”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葉坤從外麵走進來,手裏拿著幾張照片。他接到吳剛的電話後立刻帶著照片趕到這裏,跟著陳少已一年多時間,他知道陳少是不想讓他卷入這場事件中,但陳少有需要,他怎麽能站在一邊置之不理?他繼續說道:“局長,我要求對為死者做手術的醫生實施逮捕。”


    刑警大隊有權對嫌疑人作出相應的行動,葉坤的要求並不過分。


    吳邙夫看看丁克昌,事到如今他也不可能拒絕葉坤的要求,即便是醫生割錯了地方,也有義務到局裏接受調查。


    丁克昌暗自思量,如果這個事到此為止也未嚐不可,那位年輕的書記話裏的意思也很明白,隻想追究當事人的責任。想到這,他不由地狠狠剜了癱坐在椅子上的吳明明兩眼。


    吳明明為了讓他出麵,竟然在電話裏說死者家屬鬧著要找報紙揭露這件事,他竟然為自己做了一個套。而自己差點鑽進這個套裏。


    丁克昌哪知道吳明明的侄子實際實際上是他和嫂子通奸生出來的孩子,為了保住自己的兒子,吳明明又有什麽事做不出。


    想明白此節後,丁克昌站起來,態度誠懇地說道:“領導也是人,同樣會犯錯誤。在這裏,我先向兩位死者家屬表示歉意,沒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我犯了經驗主義錯誤。同時,我希望公安局的同誌搞清楚事情真相,一定要讓死者安心,親屬滿意。最後,我希望死者親屬節哀順變。同時,對縣醫院的這種做法,我表示非常憤慨,院長吳明明暫時取消職務,等待組織的處理。院長一職暫時由副院長米廣興同誌接任。”


    丁克昌認清眼前形勢後一番話滴水不漏,既安慰了死者家屬,又給了陳浩一個明確的答複,還順帶把想給他下套的吳明明直接免職,端的是老道。


    當丁克昌走出會議室時,不由地暗自慶幸自己決斷的及時,眼前這六十來號壯漢明顯是來鬧事的。


    跟在他後麵的縣公安局局長吳邙夫更是嚇出一身冷汗,他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麽進來的?但他慶幸自己的好運氣,手下沒和這些人起衝突他已是燒高香。


    他卻不知道,要不是副局長吳剛在其中斡旋,曹家村的漢子早在醫院大門口就會和公安起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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