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便有了地下組織,像舊社會青幫、洪門離現在的人已太遙遠,但以礦立市的湯山經曆過一九七九年的大地震後,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出現的菜刀幫對猴子來講如雷貫耳。


    八零年前後,湯山的“菜刀隊”在華北的黑幫組織中堪稱第一霸,南下平了天京黑幫,東進砍了琴黃島漁霸,北上大鬧東北三省,在東北兩敗俱傷,於是有了“東北虎,湯山狼”的說法。


    所以猴子聽到剛哥是菜刀幫的二把刀後,又豈敢不聽他的話,聽他的話為他越獄開鎖小命還在,即便被公安通緝也還是活著,不聽他的話小命立馬玩完,這就是擺在猴子麵前的選擇題,沒有第三條路可選。


    “猴子,你想啥呢?”


    聽到剛哥冷森森的話語,正走神的猴子立馬打個激靈。“剛哥,我正想著你說的那地方有沒有好吃的,最好再有幾個好女人,……。”


    “去你媽的。”


    猴子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剛哥一腳踢得在地方翻滾。


    剛哥指著猴子低聲罵道:“你TMD想找死別拖累老子,還女人呢,老母豬你上不上?別忘了咱們是在逃命,不到迫不得已不能弄出聲響,知道嗎?”


    猴子原本想說弄幾個女人讓剛哥玩玩,沒想到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他爬起來忍氣吞聲地說道:“知道了,剛哥。”


    看到猴子恭敬的樣子,剛哥怒氣稍減,說道:“前麵有片樹林,快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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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抬眼發現左前方的林子,當先加快腳步向裏麵衝去,剛哥跟在他後麵四五米遠的的距離,神情緊張地打量著這片黑暗的樹林,渾身的肌肉繃緊。他讓猴子先進自然是投石問路,看看裏麵有沒有埋伏。


    把耳朵貼在地麵上的郝軍用胳膊肘捅捅身邊的陳浩和葉坤,意思是告訴他們那兩人來了,讓他們提高警惕。耳力超過普通人的陳浩也已聽見兩人的說話。至此,他在不擔心搞錯對象的問題,三人慢慢地找到各自的位置潛伏下來,靜等魚兒上鉤。


    真正的智慧不在於洞察眼前的一切,而在於預見即將發生的事。陳浩至此對郝軍佩服的五體投地,更對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的說法有了深入的了解。


    民間有一句諺語: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好獵手。陳浩知道作為獵人的郝軍早已對這方圓幾百裏的環境更是了如指掌,也更懂得被追捕的獵物心裏。但凡被追趕的獵物都喜歡陰暗的地方,人也不例外,像這種連他都看不太清楚的林子正是罪犯的喜愛,穿過這片樹林,林子反倒成為他們天然的屏障,遮掩住後麵追他們的人視線。


    但罪犯絕對料不到這片林子現在竟成了他們的短板,真正印證了有利必有弊的老話。人有光亮處進入黑暗的地方,眼睛必然有個適應期。而被郝軍抄近路帶到這裏的他們已適應了這裏的黑暗環境,連這種細節郝軍都考慮進來,這種縝密的思維是長期與獵物鬥爭中養成的,亦是陳浩佩服的原因之一。


    隻是,他沒想到郝軍竟然在這片林子的樹洞裏藏有夾子,還是夾野豬的夾子。按理說現在這裏不可能出現這種大型野物,他推測是郝軍的父輩留下的。


    郝軍的解釋證明了他的推測正確,隨著郝軍的動作,他隻能借著點月色依稀看到郝軍在設置夾子。等幾個夾子設置好後,郝軍又在夾子周邊做了些掩飾,以他的目力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破綻。


    布置完現場的郝軍壓低聲音說道:“等會葉所長對付矮小的那位,我對付被夾住的人。”


    郝軍話語裏帶著淡定的從容和不容置疑的篤定卻讓陳浩很好奇,要說郝軍能根據兩名罪犯的腳印大致判斷出他們的體重,從而設計踏板能承受的重量針對高個罪犯,這個他相信。但他怎麽能判斷出高個男人行進的方位呢?


    陳浩倒也不在意郝軍不讓他參加圍剿的話,等他們進入包圍圈,誰也製止不了他的行動。


    看著外麵兩道人影慢慢地變大,陳浩的心跳得越來越厲害,握著警棍的手心都有汗水沁出,這種既驚險又刺激的場麵他還是第一次經曆,他感覺時間竟是如此漫長。


    走到林邊的猴子看上去有些畏懼,轉身問道:“剛哥,這有兩條進林子的路,我們走哪條?”


    這也是人的本性,麵對未知事物,人都會產生恐懼感。


    “哪條都行,快走。”剛哥在後麵催促猴子,他仿佛已感到來自後麵的威脅。


    陳浩這才知道郝軍為什麽胸有成竹,他隻要在兩條道上布置好夾子,那個被稱為剛哥的人絕對逃不出天羅地網。


    腳步聲越來越近,陳浩此刻身上的肌肉繃的有些酸痛,他看見猴子朝郝軍的方向慢慢地移動。


    “真**黑。”猴子嘟嘟囔囔地罵著髒話,一邊探索著往前走。剛哥再沒有開口,想來他也在摸索著前進。


    這兩人不敢在夜裏點火,怕被人發現火光暴漏了行蹤。


    當猴子踩在夾子的方位時,陳浩感覺到自己的氣都出不上來,他生怕郝軍沒計算好猴子的重量。好在猴子安然通過,陳浩的心刹那間感覺無比輕鬆。可後麵跟著的剛哥又讓他緊張起來,尤其是剛哥竟然在夾子前躊躇不前,讓他恨不得在後麵給那人一腳。此刻他握著警棍的手指越來越用力,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驚擾了剛哥。


    剛哥的確感到心神有些不寧,但他又說不出這種感覺從哪來。


    走在前麵的猴子聽到後麵沒腳步聲,越來越感到恐懼,不由地低聲喊道:“剛哥,剛哥。”


    “你TMD叫死!”剛哥沒好氣地訓斥猴子,提起腳向前邁去。


    啊~~~~。


    淒厲的叫聲劃破風雪交加的夜,如同鬼哭狼嚎。


    猴子如同受驚的小兔子,倉皇間向前奔去。


    喊聲如同發令槍響起般讓陳浩提著棍子猛然躍起,目標,剛哥。


    林子有兩條道,郝軍和葉坤各把住一條。郝軍原本設計著這兩人會走寬一些的路,所以他把葉坤安排在那條道。他沒想到猴子竟然選擇自己守得道闖進來,致使他整個計劃發生改變。更沒想到慌不擇路的猴子向他的右手邊竄去,那可是個無人把守的盲區,他急忙站起來去攔截逃竄的猴子。


    剛哥不愧是傳說中的菜刀幫二把刀,悍勇的他強忍著腿估計被夾斷的劇痛,站起來拖著夾子單腿立著,手裏的菜刀即便在陰暗的林子裏也透著一股殺氣。


    這把刀是他從人家裏偷出來的,習慣帶刀的他自然不能無刀。有句話叫功夫再高敵不過菜刀的,自知逃跑無望的他麵臨絕境反倒被激起悍不畏死的匪性,麵對著衝上來的陳浩大喝一聲,菜刀如閃電般地自上而下劈出,劈出的風聲竟然在刹那間蓋過西北風,端的是聲勢駭人。


    刀,隻是尋常人家切菜的刀,但不同人拿上自然有不同的聲勢。兩把菜刀鬧革命,舞出的是一片嶄新的天地。剛哥這一劈,已隱然達到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境地。


    葉坤離剛哥的距離比陳浩近,但他沒想到短距離也跑不過陳少,見到陳少已衝到剛哥麵前,著急地大喊:“閃開。”


    他已注意到剛哥手上的刀,想用槍打剛哥,無奈陳少衝得太快,擋住他射擊的角度。


    陳浩的殺狗棍原本是威風凜凜地擊向對手的肩膀,可沒想到對方竟然想置他於死地,危急中,他把棍子往上一撩,身子竟然在刹那間不可思議地向後倒去。


    刀與棍碰撞在一起,發出巨大的聲響,隨著這聲響動,沉悶的霰彈獵槍槍擊聲響起。


    陳浩此刻手上的警棍被兩股強力的撞擊斷成兩截,臉上更是被分散的霰彈帶起的風刮得生疼,對麵的剛哥身形搖搖欲墜,陳浩估計他身上已是千瘡百孔。他翻轉身,手中已斷的棍子重重地敲在剛哥的腳踝處,剛哥倒在地上打滾,嘴裏發出如受傷野獸般的嚎叫。


    聽到槍響,猴子嚇得邁不動腿,身上傳出一股尿騷味。他,被嚇得小便失禁。


    衝到剛哥麵前的葉坤麻利地掏出手銬,熟練地把他銬住,這才顧得上擦額頭上的汗水,剛才那一幕實在太驚險,即便他沒看太清楚也感覺到兩人的生死較量。但陳少剛才倒地的動作實在超出他的想象,完全脫離慣性定律。


    他回家以後試了幾次,發現這種高難度動作他實在玩不了,不是閃腰就是摔個跟頭,自此打消了練習的念頭。當然,這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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