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萬裏遠。


    人族和妖族的通道。


    這對於齊洛來說,都是些很不可思議的字眼。


    他知道這個世界很大,但是到底有多大,他並不清楚。


    在藏書殿也囫圇吞棗的翻閱了幾本這個世界地理方麵的書,但那隻是儲存在他的記憶裏,並沒有認真的翻閱,事後也沒認真的查找過這一份記憶。


    十多萬裏,那是一個相當遙遠的距離。


    哪怕是他這個築基大圓滿的修士,一天能跑個兩三千裏路,也需要跑上幾十天才能到達。


    而人族和妖族的通道,聽起來更是令人生出畏懼之心——意思這個世界還有一個妖族的聚居地?人族的修仙門派還要守住那些通道,防止妖族進攻過來?


    聽起來這世界有點不是那麽的太平呀。


    裘正看出了他心裏的想法,道:“其實這些東西,一般是到了金丹境界才會被告知的,築基境界,知道了東西也沒有意義,徒增煩惱。不過你天賦很高,我覺得你了解一下也不是壞事,明白以後自己要做什麽,更加勇猛精進,也是好事。”


    “現在和妖族那邊是怎麽個情況?”齊洛問。


    “整體是比較太平的,”裘正道,“妖潮一般幾萬年才會爆發一次,大部分時間,我們人族是處於優勢的。那些通道有人守著,主要是為了監測那邊的情況,以防萬一。”


    “那為什麽不在人族處於優勢的時候把他們妖族給滅掉呢?一勞永逸,不更好嗎?”齊洛問。


    裘正苦笑一聲:“很多人都這樣想過,也有那麽幾次,人族修士在占有較大優勢的情況下長驅直入,深入妖巢,要把妖族滅絕,為萬世開太平。但是,很可惜,每一次都失敗了,最後都落了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停頓了一會兒,又道:“據說,妖境深處,有著五階大妖的存在。”


    齊洛一驚。


    五階大妖,那可是堪比化神境界的存在。


    而人族修士,突破到了化神境界,就沒法在這方天地存在,得飛升靈界才行。


    也就是說人族修士在這個世界的修為境界最多也就是元嬰大圓滿。


    也難怪被全軍覆沒了。


    但又有新的不解:“既然有五階大妖存在,為什麽他們不打過來呢?”


    “我也不知道,”裘正道,“大概是離開了那一片地方,那五階大妖也無法存在吧。”


    齊洛覺得也有這個可能。


    裘正又道:“其實,認真的想一想,有這麽一個妖族的存在,也有著它的好處。人心都是自私的,如果沒有了妖族,修仙門派統治世界,沒有了任何能夠威脅到他們的東西,這些修仙門派就不可避免的被那些世家給把持住,修煉資源都掌握在他們的手上,特權會越來越嚴重,普通人的日子就會越過越難,成為他們的牛馬。”


    齊洛心想:“現在的普通人,難道就不是牛馬了嗎?”


    不過認真的想了一下,牛馬跟牛馬還是不一樣的。


    如果沒有了外敵的威脅,那些站在這個世界最頂端的人群體,還真的有那個可能把最好的資源都抓在自己手中,一點都不分潤給外人。


    擁有著絕對的力量,規則由自己製定,由自己來掌握,行事隻會更加的肆無忌憚,普通人的日子隻會更加的不好過。


    現在雖然也有著很多的不公平,但至少階層不是那麽的固化,普通人還是有著機會的。


    人心都是自私的,絕對的公平不存在,但是在異族的威脅之下,能夠有一個相對的公平,能給底層的人一個上升的渠道,已經算可以了。


    沒有了那樣的威脅,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麽樣子,還真的不好說。


    隻能說,不會變得更好。


    聽裘正的語氣,門派中有私生子的大人物數量也不少,但是限於門規,也隻能暗中照顧,動用的也是自己私人的資源,而不是門派的資源,問題還不是很嚴重,不至於破壞大環境。


    也在自己心裏敲響了警鍾:“以後我可得悠著點,不要隨便得罪人了——萬一人家是哪個長老的私生子女呢?”


    又問起了裘正一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師父,現在我拜你為師,以後在千機殿,會不會被那個厲堂主穿小鞋?”


    “不用太過擔心,”裘正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他這人還不至於那麽沒有格局。你表現得優秀,為千機殿作出了貢獻,他自己臉上也有光,所以他沒有必要來打壓你,甚至還有可能培養你——我以前那些徒弟也沒有被他穿小鞋,在他那裏也得到了比較好的發展。”


    齊洛鬆了一口氣。


    這樣就好。


    ——看著那厲神通濃眉大眼的,也不像是個小心眼的人嘛。


    但裘正又補充了一句:


    “但是有一個前提,你不能威脅到他的地位——他是有點格局,但格局也不是特別的大,沒威脅到他地位的時候,大家都好,可若是威脅到了他的地位,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這個,他深有體會。


    可以表現得優秀,但是不能表現得過於優秀。


    齊洛記住了他這句話。


    心裏想著:“看來,以後還是得低調點啊。”


    裘正見他這表情好像是聽進去了,倒也有一些欣慰。


    接下來的時間裏,又跟齊洛聊了一些陣法上的東西。


    他雖然還算不得是陣法師,但對陣法的理解比齊洛這個隻接觸過一階陣法的要強得多,二階陣法他能布得出來,三階、四階的陣法,他也懂得局部的維護。


    這一番講解,給了齊洛很多的啟發。


    前幾天研究過的幾套二階陣法中,有一些不是很明白的東西,突然就想明白了。


    觸類旁通的神通天賦還是很牛逼的,能夠舉一反三,從而領悟到更深刻的東西。


    有想不明白的地方,也當場向裘正提出來。


    從他提的問題,裘正就能夠感受到,這個徒弟對陣法的了解,已經有了一定的深度。


    有幾個問題甚至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解答,頗有一些尷尬。


    最後,隻能對齊洛說:“你要是對陣法有興趣,每三個月傳法殿會有一次陣法師的講法,支付一千功績點就可以去旁聽,你可以去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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