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唐昊天雖然在嗬斥蘇柔,但眼睛卻一直在觀察著唐朵朵,就怕這個女兒有個什麽意外,那他這輩子都難以心安,尤其是在他知道女兒懷孕後,對她在唐家的一舉一動都十分在意。


    隻不過蘇柔是要陪著他一輩子的,並且還為他生養了一個兒子,他實在是不忍心因為一本相冊委屈了她。


    不想他這稍稍心軟的態度,還是刺激到了女兒,所以唐朵朵稍有異動,第一個發現的也是他。


    唐昊天這聲朵朵一出,下一刻歐爵便以反應了過來,修長的手臂一把將某女撈進了自己的懷中,震天的憤怒霎時間彌漫開來。


    “朵朵,你醒醒。”他雖然生氣,卻還是以唐朵朵為第一選擇,至於發泄什麽的,都要在唐朵朵健康的基礎上才能施行。


    這一聲朵朵將某女迷離的意誌叫了回來,卻也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砸在了她的心房,她抓住歐爵的胳膊,流著淚說:“回家,我要回家。”


    今天是父親的生日,她不想鬧事,至於相冊的事情,她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回家?兩個字如同利刃在歐爵的心上劃了個口子,他多少次希望唐朵朵能將歐家當成自己的家,卻不是以這樣慘烈的手段讓她認同。


    這樣的她讓人心疼。


    “好,回家。”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一個用力抱起唐朵朵就往樓下走。


    聽到唐朵朵說要回家,蘇柔鬆了口氣,打心底掀起一抹得意:唐家的女兒又怎樣?終究抵不過她懷中的兒子。


    不想路過她身邊時,歐爵的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冰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嚇得她一哆嗦便往唐昊天身後躲去。


    “朵朵,你,沒事吧。”唐昊天哪裏注意到她怎樣,一顆心牽在女兒身上,十足的擔憂。


    某女小臉慘白,閉緊了雙眸不願意看自己的爸爸。


    她以為爸爸在偏心,在媽媽的程度上也不該如此了結,但活人終究還是勝過了死人。


    感受到懷中小人兒的難過,歐爵冷哼一聲道:“你還關心朵朵嗎?若是關心最好去她房間看看,既然你們唐家不珍惜朵朵,那就把朵朵的東西全部送去歐家,記住了,一件不許少,少一件我讓唐家傾家蕩產來償還,你們知道我有那個能力。”


    話落,他低眸看了一眼地上的相冊,那意味十足的眸色,讓唐昊天一個哆嗦。


    唐昊天還欲解釋什麽,歐爵卻以不給他解釋的機會了,抱著唐朵朵就往樓下走。


    當然避免不了要路過宴請賓客的場合。


    樓下依舊是一片寂靜,看到歐爵出來,目光全都落在了唐朵朵的身上。


    他們以為剛剛那一出,是唐朵朵跟歐爵吵架了,如今看來並不是那麽回事,那到底發生了什麽那?


    正在眾人疑惑不解時,歐爵的助理迎了上來,滿頭是汗的匯報道:“歐總,給唐家的賀禮全都搬完了。”


    “搬回去。”冰冷冷的三個字,迫使躲在他懷中哭泣的唐朵朵身體就是一個緊繃,下意識緊了緊抱著她的胳膊。


    助理樂嗬嗬的答應了一聲,轉身剛要走才反應過來歐爵的話有些不對。


    於是轉回身驚訝的詢問道:“搬?搬回去?搬哪裏……”


    “歐爵。”某女可憐兮兮的在他懷中祈求,隻希望他不要這麽不給爸爸麵子,好歹那是他的爸爸,生她養她一場。


    男人低頭看她,深邃的眼眸中充斥著驚濤駭浪,仿佛在述說著他們這麽對你,難道你還要隱忍嗎?


    某女點頭,可憐巴巴的眼神仿若受驚的兔子。


    男人無奈,憤憤的說道:“唐家新的女主人容不下我老婆的一間臥室,你們就全部原封不動的給我搬去歐家,我老婆的東西在我歐爵眼中,千金不換。”


    某女還欲說話,卻被男人一眼瞪了回去,這已是他最大的限度了,若是她還不依不饒,那他對付唐家的手段,可就不止這些了。


    此話一出,滿堂嘩然,安靜的宴席上頓時傳來了竊竊私語的聲音。


    “聽這意思,唐家這位新夫人容不下唐朵朵啊?”


    “應該是,否則爵少怎麽會發那麽大的脾氣,還讓搬走整間屋子。”


    “我去,大氣,唐家不容,歐家可是當寶,這才是我的爵少。”


    “從不知爵少這麽護犢子。”


    “唉!後媽心,海底針……”


    一時間議論紛紛,卻阻攔不住歐爵的腳步。


    唐昊天追下樓時,聽到的就是這些議論的聲音,可他沒時間理會那些人在說什麽,幾步追上歐爵道:“朵朵,你是我女兒,唐家永遠有你的房間,我想你是誤會你柔姨了,她也是愛子心切,你可千萬別氣壞了,有什麽話……”


    “還有什麽好說的?自從朵朵走後,她的房間你去過幾回?”歐爵突兀的一句話,噎的唐昊天一張臉登時鐵青一片,在怎麽說他也是他的嶽父,怎麽可以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質問他?


    “歐爵,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把相冊給無憂玩,要怪你就怪我吧!昊天是真的不知道啊。”


    蘇柔抱著哇哇大哭的唐無憂走過來,梨花帶雨的模樣,仿佛受了委屈的那個是她。


    偏偏她的腳步停在了通往大門的方向,恰好擋住了出去的路。


    她不怕唐昊天生氣,她怕的是歐爵真的說到做到。


    她可不想才做了一天的唐夫人,便麵臨陪著唐昊天露宿街頭的可能。


    “讓開。”歐爵冰冷冷的開口,對於擋在眼前的女人,顯漏出十二分的厭惡。


    可蘇柔並沒有讓開的意思,反而堅決的阻攔他們離去的腳步,目光看向唐朵朵,一副被欺負了的樣子祈求道:“朵朵,都是我的錯,我沒想到那本相冊對你那麽重要,你若是怪就全都怪我吧。千萬別讓歐爵因為這個打擊唐家啊。”


    她這話說的很藝術,有心人自然可以浮想聯翩。


    “相冊?因為一本相冊?”


    “可不是,這唐朵朵也太小氣了吧?至於嗎!”


    “好小家子氣啊。”


    咄咄逼人的語氣聽在唐朵朵的耳中,彷如一把把刀子紮在了她心中,那本相冊對於他們也許並不算什麽,可隻有她心裏清楚,那是她對沒好過去的懷念。


    歐爵冰冷冷的目光銳利的看了過去,霎時間震得那些長舌婦們沒了聲音。


    “你現在是唐太太,朵朵母親的照片對你來說當然不算什麽,你高興了可以給孩子玩,不高興了也可以拿來燒,拿來撕著玩,但那是朵朵的命。”


    原本他不削於跟任何人解釋,他也沒有解釋的習慣,但涉及到他妻子的名聲,他就不能不開口了。


    此話一出,整個場麵又是一片安靜,死者為大,連死人的東西都可以給孩子玩,這後媽當的的確是有些可惡。


    “歐爵,我們走吧!我不想留在這裏。”唐朵朵小聲的祈求著,她不願意爸爸的生日被攪得天翻地覆。


    相冊是她的命,但爸爸也是她的親人,媽媽已經不在了,爸爸雖然有了更親的人,但好歹還是她的爸爸。


    某女的臉色讓男人心疼,男人也想離開這裏,但某些人不識趣的攔著路,那就不能怪他發泄心裏的邪火了。


    “讓開。”他力喝一聲,突兀的語氣使得遂不及防的人們皆是一抖,仿若聽到了獅子的咆哮,嚇的蘇柔一個不穩,手中的唐無憂便滑了出去。


    眼看著孩子就要掉地上了,驚的唐朵朵從歐爵的懷中跳了下來,伸手就要去接唐無憂,不想蘇柔一巴掌推開了她,低語道:“不用你假好心。”


    她是故意的,就是要讓在場的人看看唐朵朵是如何帶著歐爵回家大鬧,然後嚇的養母摔了孩子,當然她的力度也是拿捏得十分穩妥的,她相信唐昊天不會看著兒子被摔。


    果然唐昊天一把接住了唐無憂,卻沒有發覺蘇柔推的唐朵朵一個趔趄,險險的向著最近的桌角撞去。


    一切發生的太快,以至於連歐爵都沒反應過來。


    某女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撲向桌子,第一反應就是護住肚子,那裏住著他跟歐爵愛的結晶,即便是撞死自己,也不能傷到孩子。


    “夫人。”還未離去的助理反應奇快,一把拉住了唐朵朵的胳膊,一個轉身擋在了她前麵。


    登時一股劇烈的疼痛從他的腰上傳來,撞得他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桌子上的東西,也因為撞擊而飛濺起來。


    歐爵撲過去將某女護在身下,對蘇柔那一下恨得牙癢癢。


    乒乒乓乓一陣響動過後,人群湧動救人的救人,詢問的詢問,一場好好的生日宴就這麽被攪了。


    “朵朵,你沒事吧?”歐爵看著身下的女人,一雙清澈的眸子閃耀著冷冽的光芒。


    唐朵朵抬頭,便看到歐爵擔憂的眼眸,以及刹那間的顫抖,還有湯湯水水從他身上滑落。


    “歐爵,你有沒有燙到,有沒有傷到哪裏?”唐朵朵急了,伸手就去摸他的後背,桌上的菜肴顯然剛上不久,傷到他可怎麽辦?


    “傻女人,這個時候還管我,你怎麽樣?”歐爵焦急的詢問,便開始檢查起某女的身體,她發誓若是唐朵朵有個閃失,他一定要蘇柔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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