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黑心肝的老虔婆,逼的我女兒上吊了還不甘心,還想憑空汙蔑我女兒的清白!”


    荷花娘抬手又是幾個大嘴巴子,邊打邊罵,“你給我說清楚,她哪裏不清白了?是親眼看見了還是親耳聽到了?”


    “光憑著張臭嘴就敢在這胡咧咧,今天我就打爛你這張臭嘴,看你還敢不敢汙人清白!”


    田母被打的嘴巴腫起老高,氣壞了的荷花娘依舊沒有要停手的架勢,宋勇娘怕她將人打出個好歹來,趕忙將人胳膊拉住。


    “荷花娘,差不多得……”


    “賤人!”


    宋勇娘話還沒說完,得了解救的田母便記吃不記打,慌忙爬開些距離就梗著脖子對著荷花娘罵!


    “你打!你打!”


    “左右你把我打成什麽樣兒都是你閨女伺候我,你最好打的我癱瘓在床,老娘天天讓你閨女兒跪著給我端屎端尿、喂吃喂喝,一輩子給我老田家當牛做馬!”


    田母麵目全非的臉上盡是小人得誌的刻薄惡毒,“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你今天但凡打不死我,現在你怎麽對我,老娘來日十倍百倍的還在你閨女兒身上!”


    “高興了我就罵,不高興了我就打,她要是敢不孝,我就去官府告她,我讓她去蹲大牢,讓你宋家村的姑娘全都爛在村子裏!”


    宋滿堂握住荷花顫抖的手,“荷花姐,你別怕……”


    荷花脖子裏還殘留著紅色的勒痕,她緊咬牙關,眼中滿是恨意,“我不怕,死我都不怕,我還怕什麽,大不了我拉著她一起去死!”


    宋滿堂滿眼擔憂,握著荷花的手又緊了幾分,“荷花姐你別衝動,田家人都不是好東西,叔和嬸子肯定不會再讓你嫁過去!”


    荷花卻是不抱希望,她不自覺的淚流滿臉,“我被人看見衣衫不整的樣子,我爹娘沒有退路了,沒有退路了……”


    若隻是打傷了未來婆婆,外麵人頂多說她凶悍、性子不好,到時候她出去單過做老姑婆,影響不到族裏!


    可若是她因著失節嫁不出去,族裏的姐妹們都要被人指摘,未來的侄女也要被人挑揀!


    除了死!


    她就隻能嫁!


    “不會的,荷花姐不會的!”


    “我們去找族長做主,去找小五出主意,”秀秀紅著眼圈哽咽,“咱們想個周全的法子,肯定有周全的法子……”


    屋裏幾人難受的同時,宋勇娘聽得拳頭都硬了,當下就鬆開了拉著荷花娘的手!


    “我呸!”


    荷花娘叉腰衝過去,一口唾沫吐在田母臉上,“我家閨女兒還沒嫁到你家去呢,你就敢上門來羞辱她,就敢當著老娘的麵琢磨著日後怎麽磋磨她,你真以為老娘還會把她嫁過去?”


    “就你這樣黑了心肝的老虔婆和你那窩囊廢兒子,也想娶我家清清白白的荷花,做你們的春秋大夢!”


    田母生怕荷花娘再打她,忍著下身的疼痛和臉上的惡心,縮著脖子蹬著雙腿往後退,但嘴上依舊不饒人!


    “到底是我做夢還是你做夢,你自己心裏清楚,荷花沒了清白,除了嫁給我兒還能嫁給誰?”


    田母洋洋得意,“她就是不想嫁也得嫁,不僅要嫁,還得帶著百八十兩銀子,好好兒求著我家要嫁過來!”


    “要不然!”


    田母冷笑,“她就是跪下來來求嫁,我兒也不會要她這破爛貨!”


    荷花將外麵的動靜聽得真真切切,她眼底的恨意越發濃烈!


    怪不得!


    怪不得田母不管不顧的要給她驗身,感情就是看她們村日子好過了,變著法兒想拿捏她索要更多的嫁妝!


    荷花苦笑,人心果然善變,原本田家雖算不得頂頂好的人家,可是普普通通的正常莊戶人家,不想隨著宋家日子好起來,田家就開始有了算計!


    從兩匹麻布的嫁妝就滿意,到後來暗示她從二三十文銅板漲到至少一兩半兩陪嫁過去,再到現在惡意威脅的百八十兩!


    貪得無厭、恬不知恥!


    若真要被她們得逞,隻怕後患無窮!


    荷花深知,依照田家人現在的秉性,他們必然會拿著這個說頭,威逼她挖空娘家填補婆家,直到再榨不出價值,就會將她無情休棄!


    她當真是恨毒了這家子沒臉沒皮的畜牲!


    荷花在心裏發誓,她就是死,也不可能嫁過去!


    “娘!”


    外間田母話音剛落,趴在地上的田旺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荷花、荷花她真的被土匪給占了身子?”


    “放你娘的狗屁!”


    宋才的腳才剛抬起來,麵色陰沉的薑元就將田旺踹飛了出去!


    “哢嚓——”


    骨頭斷裂的聲音悄然埋沒在田母驚天動地的哭喊聲中!


    “兒啊!”


    “我的兒!”


    ……


    宋才迷茫的看向搶活兒的薑元,薑元下意識攥緊了拳頭,掩去眼底的異色,麵不改色道,“荷花也是我族妹。”


    “好兄弟!”


    宋才沒有懷疑,拍拍他的肩膀,壓低聲音,“就是你下次下腳收著點,要是踹死了不劃算,你得像我這樣!”


    說著宋才跑到麵如豬肝,蜷縮成蝦米的田旺跟前,揪起田旺的衣領,對著他的肚子就是兩拳!


    “啊!”


    被踹斷肋骨已然有氣無力的田旺硬是被打出了殺豬般的叫聲,旁邊聽完全程的宋不辭默默抽了抽嘴角。


    你這下手也沒輕到哪兒去啊!


    “天殺的!”


    田母都自顧不暇了,還不忘心疼兒子,“你怎麽打我兒子,等你妹妹嫁過來,我兒子就怎麽打你妹妹!”


    “哢哢!”


    薑元把手指頭掰的哢哢作響,健碩的身板往田母跟前一杵跟座小山似的,“嬸子說了,不會再把荷花嫁給你,你是沒了半截耳朵連人話都聽不懂了?”


    “你才聽不懂人話,你們全都聽不懂人話!”


    田母心裏怕的要命,但她更心疼兒子,說起話來不管不顧!


    “宋荷花被男人看光了身子,看光了身子你聽不懂?除了我兒大度不嫌棄她是個采花敗柳!”


    田母大吼,“還有誰敢要她!”


    “我要!”


    薑元直接上前單手將田母提了起來,他額頭青筋暴起,如同森林中猛獸,眸光凶惡而危險的瞪著田母!


    “你以為你兒子是個什麽香餑餑嗎?臭銅爛鐵、汙泥糟糞,不過是個連我宋家村姑娘的一根手指頭都配不上的廢物!”


    薑元眼神陰冷,“若是有什麽不幹不淨的東西從你嘴裏傳出去,我就將你的寶貝兒子送進泰昌縣最大的小倌館,讓你好好知道知道,什麽叫沒了清白!”


    “你、你……”


    田母也不知是被勒的還是氣的,整個人直翻白眼,薑元這才冷哼著將她丟在了地上!


    宋不辭戳戳身邊的裴雲野,“這、什麽情況?”


    “抓到機會想拱白菜的野豬,”裴雲野神色淡淡,“這麽明顯你看不出來?”


    “你這個形容……很是貼切,”宋不辭咂咂嘴,“我是想問,他什麽時候起的念頭?”


    裴雲野抱臂,“這話你該去問薑烈。”


    “要是不信,你大可以試試!”


    薑元蹲在田母身邊說完,起身看向埋頭裝鵪鶉的工匠,“你們、看見什麽了嗎?”


    “沒有沒有!”


    工匠們連連搖頭,“我們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說不了!”


    “哈哈哈哈!”


    緩過勁兒的田母瘋狂大笑,“你能堵住我的嘴,能堵住他們的嘴,還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嗎?”


    “隻要我兒子退婚,所有人都會知道,宋荷花她遭了土匪破身,她照樣……”


    田母話還沒說完,人群中突然傳來道威嚴的聲音!


    “所有人都知道,宋家村的姑娘在土匪來之前就被送上山保護了起來,是誰給你的膽子,來這裏汙人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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