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媽咪來的時候,你怎麽都沒醒呢?是咱們母女倆沒緣麽?還是你怪媽咪沒有保護好你?”佟母牽著佟以晴的手,滴下了幾滴眼淚,“晴兒,你就看看媽咪一眼好麽?你這樣讓媽咪好擔心。”


    佟以晴似乎也是覺得自己這樣讓佟母擔心不對,終於睜開了迷人的眼睛,可是不似從前那麽地有流光溢彩了。


    “媽咪。”


    佟母本來低著頭的,聽到佟以晴在叫她,心裏驚喜極了,更握緊了佟以晴的手:“誒,晴兒。你終於肯醒過來看看媽咪了。媽咪真高興!”


    佟母說著,眼淚已經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地往下掉。


    佟以晴沒有說什麽安慰的話,隻是用另一手擦拭了一下佟母的眼淚。


    佟母看著佟以晴,終於露出了笑容。


    佟母跟佟以晴的對話基本上都是由佟母一個人完成的,她不停地絮絮叨叨,給佟以晴講一些以前她去過的地方和趣事,而佟以晴則隻是看著佟母,有時會稍微咳嗽幾聲,並不做回答,基本上都特別安靜。


    起初,佟母是高興壞了,沒注意到佟以晴的異常;後來發現了,以為她才大病初愈,身體還有些不舒服,不怎麽想說話,也不去在意了。


    佟母一直和佟以晴聊到了晚飯時間,出去打了個電話叫人送晚餐過來,順帶去上個洗手間。


    “以晴,你醒了?”佟母不在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南落夜軒的聲音,出現了他的身影。


    這聲音佟以晴一輩子都難以忘卻,不想見到南落夜軒,邊扭過頭去看窗戶明朗的天氣。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南落夜軒簡直不知道該用什麽詞匯來形容他此刻環宇的心情。快步走到佟以晴身邊,全然不理會她的冷漠。


    “這是我讓廚房專門為你做的,不知道你會不會醒來,想著碰碰運氣,沒想到你真的醒了。”南落夜軒把兩份晚餐放到了床頭桌上,一份是專門為佟以晴準備的,而另一份則是順帶給佟母帶過來的。


    佟以晴繼續沉默,也不去看南落夜軒。


    “呃。”南落夜軒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麽跟佟以晴說,“既然你不想理我的話,那我也不勉強你。”


    南落夜軒拆開包裝袋,把裏麵的飯菜都擺放好,然後繼續對佟以晴說:“飯菜我幫你擺放好了,那我就先出去了。”南落夜軒最後戀戀不舍地看了佟以晴一眼,可她絲毫好像就沒看見他似的,便出去了。


    待南落夜軒出去後,佟以晴轉過來看了一眼擺放在桌上的飯菜,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兒。


    之後的幾天,人來人往的,熱鬧極了,可是佟以晴的心卻再也熱不起來了。


    大家跟她聊天,她也隻是安靜地看著對方,並不發表自己的意見。大家也不勉強她,都希望她能夠盡快地出院,痊愈。


    倒是南落夜軒,自從佟以晴醒來後,他卻一直都沒有出現。這樣倒好,佟以晴這樣想,可心裏卻不知是怎的滋味。


    “佟小姐恢複得挺好的了,可以不用悶在病房裏了,偶爾可以推著她出去散散步。不過要注意,別著涼了,要是一不小心又生病了,那可就麻煩了。”醫生看完了佟以晴的檢查報告後對南落夜軒說道。


    “我知道了。謝謝。”南落夜軒拿過醫生手上的報告單說。


    不出十分鍾,南落夜軒訂購的高級自動輪椅就已經送過來了。他看著送過來嶄新嶄新的輪椅,站在佟以晴病房外,在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怎麽不進來?”裏麵的歐陽彥碰巧打開門,看見南落夜軒一個人站在門口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我。”南落夜軒看著歐陽彥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對以晴愧疚?”歐陽彥猜出了南落夜軒的心思,“行了,對她愧疚那還不加點勁彌補她。”


    南落夜軒看了一眼輪椅,又看了看歐陽彥認真的眼神。


    “趁現在吧,裏麵正沒人呢,剛剛她們幾個女生走了,說是要幫以晴挑些什麽禮物。”歐陽彥拍了拍南落夜軒的肩膀,然後便走了。


    南落夜軒猶豫後,走進病房,把輪椅推到了病床前:“以晴,在房間裏待得悶了吧?我推你出去散散心吧。”


    佟以晴又好似沒有看見南落夜軒似的,獨自一個人看著窗外的景色。


    南落夜軒見佟以晴沒有回應她,心裏有些受打擊,但並不放棄,把輪椅放到床前的位置,然後自己靠近佟以晴,俯身,緩緩靠近她。


    佟以晴沒有理會南落夜軒,則是偏過頭,躲過他。


    可南落夜軒並不是想要對佟以晴做什麽,隻是輕輕地掀開佟以晴的被子,一個公主抱,輕而易舉地就把佟以晴抱起來,這時她才發現現在的她和以前的她體重竟差了那麽多。


    把佟以晴輕放到了輪椅上,南落夜軒再把旁邊薄一點的被子給她蓋上,然後自己推著她往外走。


    佟以晴沒有抗拒,顯然也好似不是那麽的樂意,一絲反應都沒有,任由著南落夜軒。


    到了醫院的後花園,這裏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顯得很靜謐,讓人靜下心來。


    “這裏有你最喜歡的紫色係花朵,我專門讓人從國外移植過來的,喜歡麽?”南落夜軒緩緩地推著佟以晴,陪她散心。


    可顯然,佟以晴有些心不在焉的。


    仍舊沒有回應,南落夜軒似乎也是習慣了佟以晴的這種性格,沒有說什麽,繼續散著步。


    “以後的每天下午我都陪你出來散散心,要不然總是悶在病房裏麵,會悶壞的,這樣出來呼吸新鮮空氣,多好啊。”南落夜軒自言自語,但是卻樂在其中。


    佟以晴看著前方,絲毫沒有要欣賞旁邊風景的意思,隻是南落夜軒的一廂情願。


    繞過了花圃,漸漸有些遠離了原本要散步的目的,南落夜軒把佟以晴推到了一個空地上。


    佟以晴意識到好像有什麽不對勁,這不是散步吧。


    果不其然,到了空地上沒過一秒鍾,天空中就飄下來了好多薰衣草紫羅蘭等花的花瓣,有的掉落在地上,有的則掉落在佟以晴的身上。


    前方天空中,有一塊紅色的布垂掛下來,上麵明晃晃地印著:“佟以晴,我愛你,一生一世。”


    佟以晴隻是看了一眼那塊布簾,然後便專注於天上灑落下來的花瓣,抬起右手接了幾片花瓣,佟以晴放到鼻子邊嗅了嗅,還有一些香味。


    “以晴,我給你準備的驚喜,喜不喜歡?”南落夜軒俯下身來看著佟以晴問道,雖然明知道她不會回答。


    可佟以晴卻出乎意料地說了一句:“花死了。”


    南落夜軒愣了一下。然後看著她臉上失落的表情,頓時啞口無言,不知該說什麽。


    看來這場驚喜是浪費了,南落夜軒推著佟以晴又回去了,怕她受了涼。


    到了病房後,顏鈺馨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裏坐著,看著剛剛南落夜軒給佟以晴製造的那場驚喜:“以晴,回來了?”


    佟以晴點點頭,對顏鈺馨的態度明顯比較好。


    “以晴,醫生剛剛來說了,你再過一個星期就可以不用待在這個死氣沉沉的病房裏了,可以出院了,等你痊愈了,我們一起去玩,一起去周遊世界,完成你以前的夢想,好麽?”


    佟以晴隻是微微地向顏鈺馨點了點頭,然後也沒再有什麽反應了。


    南落夜軒把佟以晴放到病床上,讓她坐著,然後自己把輪椅放到一邊。拿起一旁的水果,繼續給佟以晴削。


    “吃梨子麽?”南落夜軒把削好得蘋果遞到佟以晴的麵前,詢問道。


    佟以晴沒有理會他,又把南落夜軒當成空氣,隻看著牆上的液晶電視播著的電視。


    顏鈺馨都看不下去了,走到南落夜軒麵前:“能不能拜托你讓以晴安靜安靜,她態度都這麽明顯了,你就讓她安靜安靜,別再來煩她了。”


    南落夜軒聽到顏鈺馨的話低下頭微微歎了口氣,然後把梨子放到一旁幹淨的地方,站起身來:“行。我明天再來。”說完,看了一眼冷淡的佟以晴便轉身走人了。


    “你最好是連後天大後天都別來了。”顏鈺馨極不客氣地對南落夜軒喊道。


    佟以晴默默地把眼光從電視上移開,目光掃過南落夜軒離開的背影,然後便又看向窗外了。


    “以晴,我今天下載了英雄聯盟,你最喜歡玩的遊戲,開不開心?讓你解解悶。”顏鈺馨看南落夜軒走後,終於自在了一點,從旁邊偌大的公文包內拿出最新出的電腦,打開來放在佟以晴的床上,高興地對佟以晴說道。


    佟以晴再看了一眼,也沒有作聲。


    “行,你不喜歡就算了。窗外的景色好啊,多看看也挺好的,對視力好,嗬嗬嗬。”顏鈺馨有些勉強地說道,收回了手提電腦,自己倒玩了起來。


    南落夜軒回到家後,正欲去哪裏發泄一下,就接到了信息,拿起手來看了一下:夜少,我們搜查了各個地區,搜查了好幾遍,至今未找到楚玲,我們懷疑她可能是出了什麽意外,正大力搜捕中。


    南落夜軒不回短信,直接打了一個電話:“我不要過程,我隻要結果。”正要掛斷電話,電話另一頭又傳來聲音:“夜少,在最近出的意外事故中,我們都沒有找到楚玲的身影,所以我們在懷疑。她有可能和少夫人的火災事故有關係。”


    南落夜軒聽到這句話臉色有些凝重,皺起眉頭:“行,我知道了,專門針對這件事調查,一有結果,立刻通知我。”


    掛斷電話後,南落夜軒把手機扔到一旁,揉了揉太陽穴,最近煩心事越來越多了,他竟有些手足無措。


    正要上樓休息,就有人按響了門鈴。


    傭人開門口,南落夜軒看見雲諾蒂走了進來:“夜,好久不見了。”


    南落夜軒放棄了休息放鬆的念頭,等雲諾蒂走過來坐下,說道:“是好久不見了,最近太忙了。”


    “是為了以晴的事情吧。”雲諾蒂問道,臉上的笑容在南落夜軒看來有些奇怪。


    “找我有事麽?”南落夜軒直截了當地開口問道,感覺雲諾蒂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跟他所認識的人完全兩樣,並不想跟她多說什麽。


    “我來沒什麽事,就是想問問你的意思。”


    “什麽意思?”南落夜軒不解。


    “對佟以晴的意思。”


    “我愛她。”南落夜軒毫不掩飾地說道。


    “嗬。”雲諾蒂冷笑了一聲,頭微微上揚,不知是不是在掩飾眼眶裏的淚花,“到現在你還是愛她。”


    “諾蒂,你今天怎麽了?怎麽怪怪的?”南落夜軒開口問道,作為從小到大的朋友,還是得關心一下。


    “夜,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我愛你,以前是,現在也是,未來也是。為什麽你的眼裏就隻有佟以晴一個人呢?”


    “諾蒂,我隻把你當作好朋友,別無他意。”


    “是啊,你別無他意,隻是我一個人自作多情。”雲諾蒂對自己笑笑,眼淚滴了下來,“可是你就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兒上,能不能給我個機會?我一定會做得比佟以晴一百倍一千倍,甚至。一萬倍。”


    “諾蒂,你冷靜一點好麽?我愛的時候她,這輩子都不會變了。我不適合你,以後會有比我好的人愛你。”南落夜軒皺了皺眉頭,安慰道。


    “不,除了你再也不會有了。”


    南落夜軒此時不知該如何跟雲諾蒂說了。


    “行了,我知道我今天話說得有些奇怪,我來就是來看看你,你最近都為她的事情操勞了那麽多,她卻仍是不接受你。”雲諾蒂站起身來,似是要走的樣子。


    “她不接受我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畢竟我。”南落夜軒說道,“今天你來就是為了跟我談這件事?”


    “算是吧,找個理由來見你。”雲諾蒂歎了口氣,朝南落夜軒笑了一下,“我先走了,有空去坐坐。”


    “嗯。”南落夜軒點頭,送雲諾蒂出去。


    南落夜軒回到房間後,坐在沙發上,想著雲諾蒂今天來找他的事情,總覺得有些蹊蹺,但又說不出來。


    偶然間,南落夜軒又想起了那場火災,想著讓手下調查了那麽久的時間都沒有消息,真是辦事不力。拿起一旁的手提電腦,開始處理起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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