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站起的身影把五條悟嚇了一跳。


    五條悟仰頭看他,“傑要去哪兒?”


    夏油傑回過頭來對他嫵媚一笑,道:“你不是讓我去做手工diy嗎,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覺得這個提議很棒,悟要一起嗎?”


    誰要跟他一起做手工啊,想都別想,他可沒有這種愛好!


    五條悟像個炸毛的貓咪一樣,想都沒想的將手中的抱枕砸向了夏油傑。


    夏油傑身手極好,精準的抓住了那個布偶抱枕,他隨手將這個抱枕扔在自己剛才坐過的地方,不再理會五條悟,獨自一人進了臥室。


    臥室的門沒有關好,好留有一道縫隙。


    五條悟眼睛盯著電視畫麵,卻完全不知道究竟演了什麽。


    他越是叮囑自己專心看電視,視線就越是脫離大腦的控製,有了自己的想法。


    眼角的餘光時不時的就瞥向那扇沒關緊的門,瞥向夏油傑不知是否是故意留出來的那道縫隙。


    長這麽大,五條悟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身體能夠脫離大腦的掌控,做出違背主人意誌的事情。


    這樣說好像也不對,因為,他已經不確定究竟哪個想法才是他內心真正所想的。


    理智上讓他不要去看的大腦,還是情感上讓他隨心而動的眼睛。


    夏油傑獨自一人在裏麵做什麽?


    他,他真的在做手工嗎?


    男人對於這種事向來不忌諱,有些好友之間甚至會公開談論這些,盡管他和夏油傑沒說過。


    現在,五條悟滿腦子都是對這件事的猜測,人的大腦是最不可控的,一旦閘門放開,思想能夠飄向宇宙,更何況隻是一牆之隔的另一邊。


    五條悟第一次知道一個小時的時間到底有多長,身體脫離大腦控製,思維也脫離了大腦的控製,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強製轉移,更糟糕的是,他如坐針氈。


    這一切,直到夏油傑從臥室裏施施然的走出來才結束。


    走出來的人第一時間去了洗手間,路過客廳的時候,那個該死的狐狸精居然還對著五條悟笑了一下。


    這一笑,仿佛是一個深水炸彈,直接將五條悟的神經全部炸斷了。


    五條悟覺得很憋屈,總覺得夏油傑變大之後,行為做法也變得跟之前大相徑庭。


    以前,從來都是自己逗他,現在好像是反過來了。


    話說……自己以前也挺喜歡時不時地趁對方不注意去戳夏油傑的臉頰,夏油傑總在發呆的時候微微鼓起臉頰,這是無意識的行為,可能連夏油傑本人都沒有注意到。


    每次被五條悟看到,就會壞心眼的伸出食指戳一戳,而每一次,夏油傑都會氣呼呼的還回來,這是兩人樂此不疲的遊戲。


    再度摸摸自己的臉頰,五條悟心想,如今夏油傑摸自己的臉頰,是不是就跟自己之前戳他的臉頰,意思是一樣的呢?


    如果意思是一樣的,自己為什麽會陷入這種悸動之中?


    真奇怪。


    想到以前時常被自己逗到炸毛的夏油傑,再看看現在輕易被夏油傑逗到炸毛的自己,還真是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聽著洗手間水龍頭嘩嘩淌水的聲音,五條悟撇撇嘴很不情願地下定義,“是報應。”


    夏油傑很快就再次回到了沙發上,五條悟鼓著包子臉強壯鎮定的用那雙滴溜圓的大眼睛盯著電視在看,仿佛根本感覺不到有人坐過來。


    夏油傑搖頭歎息,在心裏吐槽——【被無視了呢,這時候的五條悟,果然不好勾引,嘖~】


    心裏覺得不好勾引,嘴巴上卻完全不這樣說。


    夏油傑眯起眼睛笑,“話說,悟,你剛才不會是過去偷窺了吧?”


    這話猶如烈火,燒的五條悟渾身都不得勁兒,劍眉倒豎,他怒視著夏油傑,大吼:“我才沒有,鬼才會偷窺你!”


    “啊~”夏油傑笑嘻嘻的,眼睛眉毛都在笑,這是很明顯的戲弄人之後的表現,“那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本來就是,算你還有些自知之明。”


    夏油傑猶記得以前的五條悟是一個很率真的人,他不會說謊,不管麵對的是什麽人,從來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


    說率真或者坦率都正確,但裏麵還摻雜著自信到自負的傲慢,因為實力強悍,所以不屑於做那種委屈自己迎合別人的改變。


    這樣的一個人,不管是生氣還是高興,亦或是不滿,都會清楚明白的寫在臉上,這就導致了很多不了解他的人覺得他難相處,性格惡劣。


    重生後,五條悟已經學會了隱藏自己真實的情緒,這一點可能也是拜夏油傑所賜,為此,夏油傑還曾小小的慚愧過。


    但是現在,失去了十一年記憶的五條悟,在記憶和思想以及性格上再度回到了以前,他不會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當下鼓著包子臉不會是在向夏油傑撒嬌賣萌,他就是在表達自己的不滿。


    夏油傑伸出手指戳戳五條悟的大臂,笑聲中帶著淡淡的無可奈何。


    “悟,你到底在不爽什麽啊,從我坐下的時候就是這樣,我又沒做什麽讓你不高興的事情?”


    五條悟抱著雙腿,下巴擱在膝蓋上,沒戴墨鏡的眼睛沒什麽焦點的盯著牆上的電視畫麵,他甕聲甕氣的說道:“我才沒有不爽,我隻是在看電視。”


    夏油傑也不拆穿他,而是笑嘻嘻地問:“那劇情進行到哪個階段了?”


    五條悟想都不想的回答,“不知道。”


    說完又覺得這話有問題,知道是夏油傑故意用這個問題來驗證自己是否真的集中精神看電視後,五條悟氣的整個五官都皺了起來。


    仿佛一隻雪豹衝著敵人露出尖利的牙齒,五條悟氣呼呼的瞪著夏油傑狡猾的笑臉,對其發出了靈魂控訴——“傑是個壞蛋,大壞蛋!”


    夏油傑盤腿坐在那兒,單手支頤,笑眯眯的望著五條悟。


    二十歲的外貌跟十七八歲時幾乎沒有任何的區別,卻跟二十七八歲時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雖然不管哪個時間段的五條悟,他都喜歡,可是不算重生後的相處的話,dk時期的五條悟確實是他最熟悉,也是最懷念的。


    看著現在這個失去了一段記憶的五條悟,夏油傑從心底覺得很開心。


    他沒有參與在那之後的五條悟的人生,現在時隔這麽久再跟那時候的五條悟在一起,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彌補什麽。


    “悟,”嘴巴上叫著五條悟的名字,大手已經毫不收斂的伸了出去。


    就在五條悟以為夏油傑會再次摸他的臉頰的時候,那隻大手卻忽然抬高了,落在了他的頭頂上。


    五條悟愣住了,眼神中閃過一絲他自己沒有察覺到的失望——【不是……臉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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