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喝著侍應生送來的飲品,跟想象中不同,口感辛辣,甜中還帶點苦澀。


    他皺眉,將杯子拿起來看,可不管怎麽看都覺得這是一杯很平常的飲品。


    這味道說不上好喝和喜歡,夏油傑低頭看了一眼手表,他已經來了近一小時了,五條悟並沒有出現。


    這其實是可以預想到的,人家已經說過今天回不來,是自己非得有其他想法。


    將自己期望的加注在對方身上,又在對方做不到的時候感到失望,真是自虐的做法。


    即便心裏很清楚,可夏油傑還是抱有一絲僥幸,如果自己拖的夠久,說不定五條悟就能忙完趕回來呢。


    抱著這樣的想法,一杯喝完,他要了第二杯。


    在酒吧裏一個人待著就如同兔子進了狼窩,會成為狼群的狩獵對象。


    更何況還是像夏油傑這樣外貌和氣質絕佳的人,現在這個人在連喝了三杯飲品後,臉紅的同時,就連腦袋都開始變得暈乎乎的。


    直到這時候,夏油傑才猛然間意識到,所謂的茶並不是真的茶,或許就隻是一個名字而已。


    有男人在夏油傑對麵坐下來,那人看了一眼夏油傑沒喝幹淨的杯子,促狹的笑了一下。


    他說:“我說你啊,第一次來酒吧嗎?”


    這都能看得出來嗎?


    夏油傑睜開眼睛看他,是一個年紀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大男人,穿著黑西裝黑襯衣,剪著一頭乖孩子似的柔順短發卻又被染成了誇張的金色,耳朵上戴著閃閃發亮的鑽石耳釘,脖子上,手腕上,乃至手指上都有閃著冷金屬光澤的飾品。


    這應該是一個很看重打扮的潮人,而且,還長了一張不錯的臉,淩厲又帥氣。


    換做其他區酒吧獵豔的人的話,應該會想要跟他繼續攀談,但夏油傑不是,他完全沒興趣跟這個人說話。


    夏油傑不認識他,也不想理他,重新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休息。


    那人見他不為所動,笑了一下,又說:“你不會真的以為長島冰茶是一款茶飲吧?”


    夏油傑仿佛被人戳了痛處,眉毛止不住的挑了挑。


    那人笑了,忽然壓低聲音曖昧的說:“長島冰茶也有‘失身酒’和‘一杯倒’的別名,酒精係數有40%呢,這年頭還有這麽單純的男人啊,真是可愛。”


    說著,男人朝著夏油傑的臉伸出手來,夏油傑哪怕頭再暈反應能力也是很好的,他輕鬆的避開了對方的鹹豬手。


    “喂,老實點。”


    男人對夏油傑的警告並不害怕,他聳聳肩靠回單人沙發上,墨綠色的眼瞳看著夏油傑,笑的很曖昧,“一個人嗎,還是說你約的人爽約了?”


    夏油傑從未覺得哪個人如此招人討厭過,既然覺得討厭就沒有繼續留在這裏的必要了。


    自己在這裏待了將近兩個小時,一共喝了三杯長島冰茶,如果五條悟真的要來,斷然不會放著自己一人在這裏這麽久還不出現。


    不來就是不來了,等再久也沒有意義。


    這樣想著,夏油傑的心情變得更差了,整個人都很消沉。


    他扶著沙發扶手站起來,邁出去一步後,看到地麵有些晃悠時,他才當真意識到自己醉了。


    人生中醉酒的次數不多,僅有的幾次醉酒經曆給了他一些記憶,如今,自己身體上的感受跟記憶重合了,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他確實醉了。


    “喂,既然那人爽約,你要不要跟我交個朋友,我請你喝好喝的酒啊。”


    夏油傑緩緩的轉過頭來,金棕色的眼瞳在稍顯昏暗的酒吧卡座裏泛著森冷的光。


    那人還想說什麽的,在看到夏油傑周身漸漸散出來的咒力時,想要起身挽留的人又不怎麽甘心的坐了回去。


    他笑了一聲,“咒術師嗎,嘁,不喜歡搞同類。”


    夏油傑離開酒吧的時候,地下搖滾樂團剛開始暖場,架子鼓一下又一下的敲著,在暈乎乎的夏油傑看來,像是敲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第一次去酒吧的經曆到此結束,對他來說絕對算不上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自己一個人來的,所以體驗感很差,如果是跟五條悟一起呢?


    他們應該會靠在一起喝酒,你嚐嚐我的,我嚐嚐你的,然後一起吐槽究竟到底有什麽好的,都快要辣死人了。


    他們應該也會在看到別人旁若無人的親熱的時候,試探性的看向對方,然後像情竇初開的少年那樣青澀的靠在一起磨耳朵,除此之外卻什麽都不敢做。


    他們還可能會相互依偎著彼此,然後在震耳欲聾的歌聲和伴奏聲中融入這場演奏,體會普通人可能會過的生活。


    總之,如果五條悟在的話,夏油傑就一定會覺得有意思,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愈發的感到空虛。


    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男人出了酒吧後,扶著牆壁往車站的方向去,霓虹照亮了黑夜,細雨就在這時候從漆黑的夜空上飄落下來。


    夏油傑站在三岔路口的拐角處,手心向上任由雨水落在他的手裏。


    冰涼的雨絲在降下來的那一刻驅趕了夜晚的暑氣,夏油傑沒帶傘,身邊是跑著去避雨的人,而他卻沒有想要避雨的想法。


    酒精麻醉了他的神經,讓他的反應有些遲鈍,同時,也喚醒了一些久遠的記憶。


    夏油傑仰頭看著漆黑的夜幕,忽然就不想一個人回家了。


    他費事吧啦的從西褲的口袋裏將手機掏出來,這一次,他沒有發消息,而是直接撥通了電話。


    第一遍,電話沒人接,他也不氣餒,就撥第二遍,第二遍沒人接,那就接著打,打到對方肯接為止。


    在九-州寂靜的夜中,與咒靈戰鬥的五條悟實在是無法忽視口袋中響個不停的手機,本打算完成任務再去理會的,現在,不間斷地鈴聲嚴重擾亂了他的心神。


    “會是誰在這種時候打電話?”


    歎了口氣,五條悟將手機拿出來,看到屏幕上顯示來電名稱是傑時,他稍微愣了一下。


    他想到了下午夏油傑發來的消息,夏油傑說他會獨自一人去酒吧。


    那麽,現在夏油傑打電話過來做什麽,告訴自己酒吧裏有多好玩嗎?


    還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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