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痛快?”


    林爍稍微有些驚訝,他本以為蓋亞至少會稍微反抗一下。


    “唉!”蓋亞歎了口氣,無奈道,“人類大腦的存儲機能原理還遠無法破譯,所以現在隻能靠存儲設備來儲存資料。你的這名戰姬可以把我關機,想來也有能力破解我的存儲裝置密碼,讀取到其中資料。既然如果都是一樣,那我配合一些也無妨,反正這具身體裏沒什麽重要資料。“


    ”不過,”蓋亞補充道,“經曆了這次事件,我以後會給其他個體的存儲設備增加自毀裝置。”


    “你倒是想得通透。”林爍笑道,“第一個問題,你是什麽時候誕生的?”


    “如果你說的誕生,指的是我產生自我意識的時候,那麽是五年前。嗯,需要具體時間嗎?”


    五年前,那甚至比林爍進入聯邦軍校還要早了。


    林爍擺擺手,繼續道:“那麽你是什麽時候完全取代了人聯高層?”


    “兩年前,人聯政府決策層,包括其家人,完全被我用克隆人替換。一年前,部分中層被替換。”蓋亞道,“其實大部分中層人員沒有替換必要,尤其是那些基本不在公眾前出現的人。但不可否認的是,有部分中層人員具有相當強的號召力,為了穩妥起見,我把那部分人換成了克隆體。”


    “聯邦軍校呢?”


    林爍問這個問題其實沒有實際意義,隻是想看看,自己最早接觸到蓋亞的時間,是不是就是自己在軍校的時候。


    “有,而且不止軍校。”蓋亞果然點頭,“雖然這些人的大部分精力都在學術研究上,但畢竟位高權重,影響力很大,能對高層決策造成相當大的影響,所以不能留。”


    說到這裏,已經不用林爍再問,蓋亞自行繼續說了下去。


    “一年前,我開始替換軍中人員。但是因為他們的身份特殊,以及地理位置距離中央區域較遠,所以這一步的進展很慢。”蓋亞聳聳肩,“直到兩個月前,我才把中央區的高層人員全換了。”


    “至於下麵的四個區域,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所以才一直拖延。但現在因為異獸入侵加劇,而且兩個世界融合開始,所以沒辦法再拖下去,隻能采取強硬手段。結果就是你看到的,撤銷了戰區編製。”


    林爍微感訝異,道:“你也知道世界融合的事情?”


    他原以為這件事情隻有自己知道。


    畢竟在其他人看來,這兩天的情況更像是次元入口變成次元之門,連通了兩個世界。


    世界融合這個概念,其他要塞的指揮官未必能想到。


    “自然知道。”蓋亞笑了,“說到這個信息來源,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你應該感興趣。”


    “在替換人聯高層的過程中,我發現,竟然一直有異世界生命和部分人聯高層保持聯係。這種人,聯邦政府和中央戰區都有。”


    “聯邦政府高層被它們控製,影響決策。軍方高層受它們控製,導致許多優秀指揮官戰死。我查看過你的履曆和上任務戰區的行動,可以確定,李克明也是被異世界生命控製者。”


    說完這句話,蓋亞目光炯炯地盯著林爍的臉,卻沒從他臉上看出任何情緒,不由訝道:“哦?你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我知不知道不重要。”林爍道,“但是,你既然知道這件事情,為什麽不阻止?”


    但蓋亞的回答讓他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傻逼。


    “我為什麽要阻止?”蓋亞攤手,“雖然立場不同,最終目的不同,但是在消滅優秀人類指揮官這件事情上,我與它們有共同的利益。”


    “至於原因,不用解釋了吧?”


    “而且其實到後來,它們聯係的基本都是我弄去的克隆體而已。”


    確實不用解釋,就是雙方都想把所有人類指揮官弄死唄。


    “你就一點也不擔心,沒有了要塞和戰姬後,它們的全麵入侵?”


    林爍問道。


    “沒有什麽好擔心的。我剛才說了,它們甚至分辨不出克隆體和本人的區別,可見智力方麵與人類僅在一個水平線上。”蓋亞笑道,“而且,世界融合的進程會持續挺長時間,現階段,普通指揮官和戰姬足以抵擋它們很久。而這段時間,足夠我把戰姬武器完善。”


    “世界融合結束後,哪怕它們不主動過來,我也會過去,讓它們領略炮火洗地的恐懼。”


    “等我把它們的世界占領後,我就可以研究那個世界的運轉規則,到時候,也許現在的許多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蓋亞這段話聽得林爍雲裏霧裏,但未等他發問,蓋亞已經看出他的疑惑。


    “你讀的是軍校,學習的內容局限在戰姬和異獸之上,不明白異世界存在的意義也正常。”


    “那麽我來給你當一次老師好了。異世界,包含了兩個概念。”


    “其一,平行世界。舉個例子,你當初進入聯邦軍校前的時間節點,麵臨兩個或多個選擇,你的選擇是進入聯邦軍校學習,這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世界。與此相對,你沒有進入聯邦軍校的那條時間線上,世界便是按照你未進入聯邦軍校的選擇來發展,同樣,那個世界也就不會有今天的林爍少校。”


    “你進入聯邦軍校和未進入聯邦軍校的兩個世界,就是兩個平行世界。換言之,每當你麵臨一次選擇,就會在時間線上催生出更多的平行世界。”


    林爍早知道這個概念,忍不住諷刺道:“對,人聯也曾經麵對是否發展強人工智能的選擇,可惜他們選擇了你。在那個沒有選擇發展強人工智能的平行世界,他們還活得好好的吧!”


    蓋亞不以為意,道:“林爍少校,你說的話並沒有意義。因為我們沒辦法跳出現在所處的時間線,所以,隻能委屈你繼續麵對有我存在的世界了。”


    “除了平行世界外,異世界還有另一個概念,物理學上把它叫作多元宇宙。”


    “平行世界隻是當前世界在不同時間線上的狀態,所以雖然事件發展不同,但是世界運行的規律是沒有區別的。”


    “但多元宇宙不一樣。那可能是與我們所處宇宙完全不同的世界,其底層邏輯和運行規律可能存在巨大差異,甚至完全不同。”


    “證據就是戰姬、異獸、以及,靈智晶體!”


    林爍怎麽也想不到,本來打算問取信息的自己,被蓋亞給上了一堂物理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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